第289章 血脉压制(补充)
她单手捏诀,朝着身后的男人丢去!
一层无形的气浪将身后的男人击远,云栀趁乱,高喝出声:
“昆吾!”
脚下的长剑听见少女的喝令,立马抽身而出。
云栀浮在半空,她握住冰凉的剑柄,朝着右后方狠狠扫去!
一层浑厚的金光顺势扫出,浓重的威压从昆吾中释放出来——
“哗啦——”
无形的威压自云栀周身散开,原本躲在暗处的男子被云栀扫得猝不及防,锋利的剑气划破他的衣衫,割破他肩膀处的皮肤。
汩汩鲜血顺着那道纤细的口子流出,凤落白咬牙躲开,他捂住伤口,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还真是小瞧了这个丫头。
看着只是个小小的筑基期,可是在使用昆吾剑的时候,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
如此浓重的威压,就算说她是元婴期,凤落白也要信上几分。
她小小年纪就已经能达到如此程度,若是放任她成长
凤落白不敢想这个后果。
他隐匿身形,藏于暗处,才抬手扫开云栀面前的迷雾,传音送入她耳中:
“云栀,你若是想救你母亲,就不要破坏我的好事。”
银色的月光落到云栀身上,她缓缓睁开双眼,浅色的茶眸中染上几分漠然。
“你若是要救我阿娘,就不要躲在暗处。”
“若你出来,我还能敬你一声凤前辈。”
云栀声线平稳,她垂下眼眸,目光在四周搜寻片刻,像是发现了什么。
“凤前辈?”
云栀转身,视线落于左后方。
凤落白身形一僵。
那股冷然的目光透过障目的法术,直直落在凤落白身上。
他抬眼,正好瞧见云栀冷淡的视线。
骗人的吧。
她竟然能看到自己?
凤落白心中有些别扭。
就在他犹豫是否要出去时,少女却轻巧地收回了目光。
凤落白:“?”
没看见吗。
凤落白心头浮起一丝不爽的情绪,他盯着云栀的背影,本想趁着云栀不注意,将其擒住,却不想方一动身,那转身的小姑娘猛地凑近,朝着他所在的位置狠狠一击!
“砰!”
头顶透明的屏障化为碎片,云栀趁乱给了凤落白一剑,又飞速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剧烈的疼痛从头顶传来,凤落白捂着肿胀起来的额头,终于按捺不住,不耐烦地喊出了声:
“云——栀——!”
男人的声音染上几分愠怒。
云栀看着凤落白气急败坏的模样,冲他做了个鬼脸。
“下次记得再躲严实一点。”
“我只是年纪小,不是瞎。”
少女留下一句话,转身向地面飞去。
凤落白攥紧拳头,咬牙追了上去。
彼时,躲在茂密枝叶底下的小狐狸看着凤落白落败的模样,纷纷陷入了沉思。
一只挤在最边上的红毛狐狸戳了戳旁边浑身雪白的圆润雪狐,小声道:
“瞿光,为什么尊上每次说好要狠下心杀那个小姑娘,最后都会无缘无故地被压一头啊?”
“那人族小姑娘看着也不是很厉害吗。”
雪狐淡漠地收回视线,沉声回答:“兴许是血脉压制吧。”
“毕竟,那个人族小姑娘身份不一般。”
红狐狸沉默许久,才憋出一句话——
“可……可我们是魔族诶。”
“修真界的修士都喊咱们邪修……”
“他这样,真的有点丢脸诶……”
雪狐眯起眼:“哦?”
“难道说话拖长尾音的你不丢脸?”
红狐狸恼羞成怒:“我这是温柔!你懂不懂啊!”
她化成人形,将雪狐一脚踹倒。
“坏瞿光,以后不要叫我和你一起望风!”
被踹了一脚的雪狐无辜地看着远去的红衣少女,黝黑的眼眸中划过一丝迷茫。
“我有说错话吗?”
“女孩子真是难哄。”
雪狐的尾巴晃了晃。
细微的月光从头顶落下,它舔了舔爪子,慢吞吞地化成人形,缓缓地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穿着夜行衣的少女悄然落下。
她回头望了一眼不见踪影的凤落白,心定下几分。
无名落在云栀身边,有些疑惑道:“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记错的话,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他了吧。”
“我总觉得那人身上的气息有些危险。”
“栀栀,下次若是遇见他,咱们还是绕远点。”
无名的话落在耳中,云栀弯了眉眼,她戳了戳无名的脸,浅声开口:
“我这不是绕远了吗?”
“只可惜对方阴魂不散。”
“咱们呢,就只能秉承一个道理。”
云栀拍了拍手,转身向东南方走去。
无名不禁追问:“什么道理?”
云栀头也不回:“既来之,则安之。”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无名回味了半晌,见云栀走远,他赶紧追上:“栀栀,咱们现在要去何处?”
云栀扬起手,冲着无名晃了晃:“当然是去寻连江前辈。”
“可是,那个人不是说,连江前辈被他用空间阵法隔开了吗?”
此话一出,前方的少女忽然停住了脚步。
旁边的树影遮去她漂亮的容颜。
隔着一小段距离,无名看见云栀好看的侧脸线条,以及于模糊中,慢慢上扬的唇角。
“方才事发突然,咱们都乱了阵脚。”
“无名,你觉得以连江前辈的实力,他能看不穿那些弯弯绕绕吗?”
无名愣住。
少女的语气沉了下来,原本清甜的嗓音染上几分沙哑,不知怎么的,落在无名耳中,又多了几分神秘的意味。
它停顿半晌,终于明白了云栀话中的意味。
“你的意思是连江前辈是刻意考验你的。”
穿着劲装,绑着高马尾的少女回头,冲着无名粲然一笑。
“你猜对了。”
“他现在恐怕在哪悄悄看咱们笑话呢。”
云栀回首一捞,将无名扯进自己的怀里:“所以,咱们要趁着甩开凤落白的间隙,找到连江前辈。”
无名探出脑袋:“可是我们要怎么寻?”
云栀握着昆吾,手起刀落,将那些挡住去路的荆草除了个干净。
“你觉得呢?”
无名:“诶?”
他思索许久,才憋出一个弱弱的建议:“用用阵法?”
云栀望着他没说话,无名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云栀,又有些不确定地抛出第二个答案:
“还是说用符篆?”
云栀笑而不语,惹得无名更确定不下答案。
“好了,你是剑灵,我还是不为难你了。”
云栀垂下眼睫,细长漂亮的手指好似在搜寻着什么。
无名看着她的动作,好奇道:“栀栀,你要找什么?”
云栀挑眉:“找符纸。”
“空的那种。”
云栀变戏法般摸出几张纤薄的黄色符纸,无名见状,心中的石头缓缓落下——
原来是用符篆。
然而,无名刚稳下心神,云栀又东摸西摸,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罗盘。
那罗盘似乎由青铜制成,像是有些年份。
无名没见过,由此,他不免心生好奇,凑了过去:“栀栀,你手里的罗盘是何处得来的?”
云栀含糊道:“我也记不得了,或许是哪位师兄送的,或许是祖父送的。”
云栀进宗门后叮叮咚咚地收了一大堆礼,让她来分辨,自是认不清楚。
这个罗盘,她记得是很早就在了。
好像是刚有芥子囊的时候,这个小巧的罗盘就夹在一堆书本了。
那个时候云栀将收到的礼物列个清单,然后在角落发现了这么一个小小东西。
云栀用得少,但今日想起来,便拿出来了。
“好吧,不记得就不记得吧,不过我很想问问,你为何要用罗盘?”
“不会是用来解阵的吧?”
云栀将昆吾至于肩后,她左手抱符纸,右手举罗盘,头也不抬,一副很忙的样子。
“算答对了一半。”
“我用来确认方位的。”
无名对这些甚少了解。
他只知打认识云栀开始,她解阵就没借助过什么法宝或是物品。
用他听来的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
“有天赋,任性。”
所以,云栀今日掏出这罗盘,无名还真是有些惊讶。
“为何要用罗盘?”
无名宛若一个行走的提问卷,云栀听完这句话,没忍住扭过头,盯着他,然后挑了挑眉。
无名知道自己今日有些话多,他心虚地往后面缩了缩,然后道:“我就问问。”
云栀沉默了一会,才意味深长地开口:“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对这里不熟悉?”
无名:“”
她也没告诉自己答案会这么简单啊。
“所以,其中的原理是什么?”
无名好奇宝宝附体。
云栀寻了一处宽广空旷的位置坐下,慢条斯理地道:“我们现在所运用的灵力,其实都是由气构成。”
“罗盘的用处,不过就是探测气所形成的气场。”
无名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原来如此。”
“那你是需要找到方位后,再解阵吗?”
云栀道:“对。”
心中的疑惑得以解开,无名安静下来。
往后的半刻钟里,无名便是一名合格的旁观者。
他看着云栀行云流水地使用罗盘,等辨清方位后,便咬破指尖,在空白的黄符纸上绘下一道道生涩难懂的符文。
许是绘符多了,熟能生巧,云栀几乎是一气呵成。
最后一抹红色顿住,云栀收起手,指尖的伤口已然淡去。
淡淡的金光从那抹鲜艳的红色中泛起,少女食指中指合并,夹住那张绘制而成的符篆,在空气中微微一划。
黄色的符篆不点而燃,一抹蓝色的气自火生出,它在空中停顿一息,随后便化作一点幽光,朝着罗盘所指出的西方向直直飞去。
那点幽光越走越上,隐隐有升空的趋势。
无名“诶”了一声。
“这怎么还往回跑!”
云栀眼中划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找到了。”
看来,应该就是在原先位置的附近。
“无名,跟上,我们去解阵!”
夜色渐深,穹顶之上,月光越发冷冽清幽。
连江置于寂静的空间阵法中,悠然地翻了个身。
今夜倒是很舒适。
连江在空间阵法中,却偶尔能感受徐徐吹来的清风。
微凉的秋风吹散了连江的倦意,他望着头顶的月亮,竟自言自语了起来。
“也不知道云栀这丫头今晚能不能寻到我。”
“本想考考她随机应变的能力,趁机吓吓她,可是这半个钟头都过去了,竟然没听到半点响动。”
和云栀所猜测的一样,连江是主动进来的。
踏进这一块地,连江便感受到周围分布的大大小小的阵法。
刚好那邪乎的浑小子开启阵法,他思索了半晌,便进来了。
只是进来之后,外面发生什么事,他也不知晓了。
“这么久了,要不然我出去寻寻她?”
连江的想法刚刚冒出,便摇了摇头,将其甩了出去。
“不行,既然是考验,就要贯彻到底。”
“不然,就失去了原有的趣味性。”
连江自顾自地点了点头。
他吹着清凉的晚风,嗅着其中若隐若现的桂花香,正想悠闲地打个盹,却忽然听到一道细微的声响——
“砰。”
好似有什么东西撞到了这处空间阵法,连江还未反应过来,又听到一道碎裂的声音。
“咔嚓。”
第一声极轻极细。
若是不仔细辨别,定会以为是自己的听觉出现了问题。
“咔嚓嚓——”
第二道碎裂声明显拉长。
连江坐起身,开始搜寻周围的变化。
他目光在周围扫视一番,才瞧见头顶那淡淡的裂痕。
很快。
那道裂痕越来越大,一抹蓝色附着于上,伴随着裂缝的扩张,那蓝光隐隐有敲碎这处屏障的冲动。
连江看着那道跳跃的蓝光,心中有了答案。
若没猜错,这是追踪符燃烧后所形成的东西。
看来,是云丫头来了。
连江乐呵地摸了摸胡子,心中难免多出几分得意。
这孩子,他没看错。
是个反应快的。
看来,他这次捡到宝了。
连江正在心中沾沾自喜,忽然,脚下传来一道清脆的碎裂声。
“啪!”
承载着连江的透明屏障凭空消失。
连江被吓了一跳,他摊开手心,一抹幽绿从掌心钻出,化为一支毫无锐气的木剑。
木剑放大数倍,将连江稳稳托住。
那种叫人心慌的失重感消散,连江刚喘匀气,就对上一双如弯月般的含笑眼眸。
“前辈,您老愿意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