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是我干的
厨娘一听，吓得全身乱颤，鼻涕眼泪全淌下来了，磕头如捣蒜：
“小夫人，小夫人饶命啊。我和你无冤无仇，怎么可能害你妹妹？是老夫人逼我做的，我身为下人，哪敢拒绝？”
做了恶事的人，在东窗事发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责任往同伙身上推。
水桃猛地站起身，上前抽了厨娘几个耳光，她病了这么久，手上没多少力气，打人也不疼，她想出一口气都不能够了。
厨娘哭着道：“小夫人，小心打疼了手。我自己打，啥时候小夫人解气了，我再停手。”
说完，对着自己的脸，左右开弓。为了让水桃消气，她真用了大力了，几巴掌后，鼻血就淌下来了。
水桃用力吸了好几口气，才控制住情绪：“下三滥的东西，你不用做这些没用的，赶紧给我说，夫人让你用什么药，把水兰害死的？
赶紧说！”
最后这句，已经是咆哮了。
厨娘跪在地上，把夫人给她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让她给水兰下毒的事交代了，夫人允诺每个月给她二两银子，一直给到她老了、不能做厨娘为止，也交代个清清楚楚。
原来，水兰真是被害死的，她才十三岁呀，她们的心怎么那样狠？
“害死了水兰，你就来酒楼后厨干活，是为了我给下毒对不对？想让我像水兰一样，悄无声息被毒死对不对？”
“对，是夫人让我这么干的，我每天战战兢兢，时常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夫人也时常把我叫回府里去骂。
我也很难。”
一边“呜呜”哭，一边磕头。
水桃全身颤抖，咬着牙，正准备拉厨娘去见官时，孟桩推门进来了。
看见跪在那、鼻涕眼泪淌一地的厨娘，顿时一愣，急忙问：“水桃，怎么回事？”
水桃哭起来，“老爷，你可得替我做主，替我妹妹主持公道。”
她把夫人如何让厨娘下药，害死水兰的事情讲了一遍。
孟桩大惊，缓了好半晌，才看着厨娘问：“小夫人说的都是真的？”
厨娘吓得更不敢抬头了，战战兢兢，把夫人让她给水兰和水桃下毒的事情，又讲了一遍。
孟桩冲过去，对着厨娘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你个老杂碎，图财害命的事，你也敢做？”
“夫人让我做的。”
孟桩更来气了：“夫人让你做你就做？夫人让你死，你死不死？
你个老畜生，不说赶紧来回明我，直接动了手了，我岂能饶你？你给我起来，我带你回府去找夫人对峙。”
孟桩侧头看着水桃，轻声哄她：“你别生气，别糟蹋身体，我一定替你做主，替你妹妹主持公道。”
厨娘吓坏了，哆嗦着从地上爬起来，跟着孟桩下楼。
孟桩没让厨娘跟任何人接触，让她直接坐进酒楼外他的马车，带着她走了。
孟桩回来时，夫人午睡刚醒，大少奶奶海艳也在，婆媳两个正说着闲话。
夫人的丫鬟紫霞，正在翻柜子找东西。见孟桩带着厨娘进来了，夫人的面色变了。
孟桩手一挥，对紫霞道：“出去。”
紫霞一看孟桩的样子，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脚下生风，赶紧回到自己的下人房里，把房门关紧，生怕声音漏进来。
这是个聪明的姑娘，一点没有好奇心。
孟桩用手指着站在地中央，慌乱惊恐到全身颤抖的厨娘，看着他夫人问：“是你给她的毒药，让她把水兰毒死的？
然后又去毒水桃？”
大少奶奶一听，当即一愣，她隐约猜到了，水兰可能是婆婆下手弄死的。
现在听孟桩亲口问，她还是吓了一跳，侧头去看她婆婆。
孟夫人的心也跳得激烈，半晌摇摇头：
“老爷，这么多年，你找了一个女人又一个女人，我管过吗？我现在都老了，不颐养天年，我去杀人？
你告诉我，什么样的毒药能无色无味？
不管是你还是海龙，都让人带着他们姐妹去医馆看过吧？县里的医馆也都看过吧？
水兰要真是中毒了，那么多大夫，能没看出来？现在你弄个厨娘回来，张嘴就指责我杀人，单凭一面之词你也敢信？”
孟夫人冷哼一声：“我算看好了，一定是水桃给了厨娘银子，让她来诬赖我。”
孟桩听夫人这样说，心里一喜。
虽然他心里没有夫人了，也不会在她房子过夜，但她的身份在那摆着，是他孟桩的夫人。
真要是雇凶杀人，传出去太丢人了。
站在屋地中央的厨娘一听，夫人这是要不认账啊。
她害怕归害怕，可不能替夫人定罪，见孟桩眸光盛着凶狠看过来，厨娘腰杆一挺，豁出去了：
“夫人，是你让我给兰姑娘饭菜里下的毒，你每个月给我二两银子。
你现在不承认了是吧，那行，水桃要报官，那就报官吧，去了官衙，不信谁还敢说瞎话。”
一听要报官，夫人面色惨白。
在自己家里，厨娘是下人，她有主人优势，可以不承认，可以豪横。
真要到了官衙，她也害怕。
孟桩和夫人过了三十多年，到底了解她，一看她的面色，孟桩的心就沉下去了。
他拧着眉头，厉声喝道：“你赶紧给我说实话，到底是不是你指使的？
趁着水桃没去报官，我还能把事情压住。现在的镇衙，新换的镇丞，和以前不一样了。
真要是报了官，天王老子来，都压不住了。”
对镇衙换镇丞这件事，夫人也有耳闻。镇上的纨绔子弟，包括孟家的几个少爷，都说以后日子不好混了，不停地骂翠山盟。
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不能报官。
夫人的手紧张地攥成了拳头，半晌才低声道：“是我让厨娘做的。”
听夫人亲口承认，孟桩和海艳都吓了一大跳，呆愣愣地看着夫人，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夫人抿了抿唇，开口说：“老爷，这事也不能全赖我，水兰那小贱货，做事太过分。”
夫人把那天水兰故意挑衅她和大少奶奶的事情说了一遍：
“不能宠妾灭妻，这是自古的道理，不然就乱了纲常伦理，乱了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