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有死足以
莫洛离眼眸中全是宠溺，他看着少女笑，磁性的声音里，带着极致的温柔：
“放心吧，你们村里那几户人家种的土豆，翠山盟全要了，价格保证合理公道。
让他们绝对不后悔，听了你的建议，跟着种了土豆。
等他们把土豆起出来，翠山盟直接用大马车拉走，怎么也得帮我的丫头长长脸。”
水灵得意洋洋地点头：“行，你不帮我长脸，谁帮我长脸。不过，翠山盟买了土豆，也不吃亏。
山上地也挺多，种一大片，等土豆起出来时，山上的兄弟一定都喜欢吃。”
莫洛离伸出手，帮水灵拿掉落在发丝上的花瓣，又道：
“你来这之前，我刚刚接到飞鸽传书，楚左的大军到了京城外。
但被拦住了，钱朵不许他进京城。”
“哦？”
水灵来了兴致：“钱朵敢这么做？这不是给了楚左攻打她的借口吗？
京城里没啥能人，估计都不是楚左的对手，她这么做，无异于以卵击石。”
莫洛离道：“放在楚左刚回京城那会儿，钱朵确实不敢这样做。但那女人有些手腕，胆识也够。
现在，短短两个月，她的筹码和两个月之前不一样了。
虽然楚左手里有军队，但北凉国的军队，并不全在楚左手里，钱朵缺的，是将领，能领兵打仗的将领。
这阵子，钱一彪暗种联络了肖南和董宏斌，这两人本来就是将帅之才。
在箫州投降楚左，不是战败，是被形势所迫，有点窝囊，也有些冤枉，估计更不甘心。
所以铆足了劲，要跟楚左来一场真正意义的较量。
更何况，还有禁军大统领杨在义的支持，他们拧成了一股绳，确实能和楚左抗衡一阵子。”
水灵叹息一声：“他们谁当皇帝，都和咱们无关，可惜了北凉国的百姓，又得饱受战乱之苦了。”
莫洛离道：“钱朵一方胜利的话，眼下看钱朵处理朝政还可以，就怕日久，钱一彪专权，那就要糟糕。
要是楚左当皇帝，没有这方面的忧虑，但不管怎么说，都显得有点名不正言不顺。”
停顿了一会，又接着道：“自古皇权之争，最是惨烈，看看吧，最后的胜利属于谁。
不管是谁，如果以后对欺压百姓，翠山盟是一定会出手管一管的。”
莫洛离的情报是真准确。
楚左决定起兵回京后，在路上的第三天，遇到了钱朵第二次派人送的粮食车。
之后，再也没有粮食送过来，应该是他回京的消息，被快马或者飞鸽传回去了。
楚左的大军没粮食，他倒也不害怕，路过州府时，直接向当地官府征收粮食。
他下了命令：用各种借口推诿的官员，立即诛杀。
从这个命令能看出来，楚左的耐心被磨没了，他是真准备造反了。
十几天后，他带着大军来到京城外，发现护城河上的吊桥拉起，城门关了。
楚左怒不可遏，命士兵叫门时，钱朵用皇帝的语气下了一道圣旨。
圣旨说，先皇时期，楚左造反。先皇驾崩后，新皇帝念在叔侄情分上，赦免了他的造反罪。
给他机会，让他戴罪立功，去攻打翠山盟。
楚左不念帝恩，违抗帝令，佯攻了一次翠山盟后，就把粮草全都藏了起来。
第二次造反了，鉴于他所犯的累累罪行，楚左不能再进京城，人人皆可诛杀。
如果有人杀了楚左，算立下奇功，立即赏赐黄金万两，封侯爷，世袭爵位，永不褫夺。
这个命令一出，不管是官府中人，还是绿林好汉，甚至有钱人家的护院，全都蠢蠢欲动，心思活泛起来。
不认识楚左的人拍着大腿惋惜，四处打听楚左长啥样。
楚左气得面色发青，回击称，钱朵篡权夺位，外戚钱一彪专权，父女两个狼狈为奸，想除掉他这个保家卫国的功臣。
他为了楚家江山，为了北凉国百姓，要把皇权从钱朵手里夺回来。
他要除内奸，好让北凉国百姓安居乐业。
各自都有借口，战事一触即发。
京城夜，肖府。
肖北坐在肖南身侧，肖北在肖万河的羽翼下长大，家里的任何事情，都不用他出面，肖南和肖万河全能搞定。
肖万河战死后，肖北仿佛一夜间长大，和以前不一样了。
此刻，他面带忧色：“大哥，楚左麾下，战将上千员，各个骁勇善战，咱们和他作对，一旦败了，你可想过后果？”
肖南点头，声音平静如湖面：“无非是抄家，流放，或者砍头。
那又如何？”
他落在肖北脸上的眸光，相当坚定：“多年前，叔父在军营，是个七品审计司，主要负责管理军队物资的分发。
时逢战乱，军营里的很多人，都明哲保身，谁强就拥护谁，目的无非是恰一口饭。
叔父看准了祖皇帝楚一天，跟随他，拥护他，仗着一身好功夫，渐渐得到重用。
跟着楚一天征战沙场多年，楚一天当上皇帝后，封叔父为侯爷，真正的光宗耀祖。
咱们从小到大，跟着享受荣华富贵。
叔父战死，我却向他征讨的敌人投降了，虽然是形势所迫，但心里到底不甘。
正因如此，我必须要挺直脊梁，必须要捡起肖家的尊严和骄傲。
真战败了，有死足以。”
听肖南这样说，肖北有些激动了，“大哥，你说的对，我听你的，宁可丢命，也不丢肖家尊严。”
兄弟两个正说着话，卫兵在门口大喊了一声：“肖将军，有事回禀。”
肖南沉声道：“进来！”
卫兵步履很急：“肖将军，楚左开始攻城了，董将军命人来通知你，赶紧去南城头。”
肖南也没料到，楚左能这么快就开始攻城，而且是晚上。
肖南急忙从府里出来，骑上战马，直奔京城南城门。
董宏斌指挥着兵将，用滚木礌石，把攻城的士兵们，狠命砸下去。
城里城外，喊杀声震耳。
楚左亲自督战，他心里憋着一口气，在翠山吃了败仗，那是翠山仗着地利。
不信这区区城墙，还攻不上去。
受伤兵将被抬下去，没受伤的兵将又冲上来一批，攻城异常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