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如此窘迫
史白低头，有点不相信似地看着地上的剑把，面色惨白。
这是什么样的力道，才能一下把整支剑插入地下？就算他没有旧伤，也绝对做不到，甚至想不到。
半晌之后，史白抬头，看着莫洛离，眼眸中盛着绝望。他惨笑着说道：
“莫洛离，我杀不了你，莫不如你杀了我，也免得我不甘心，免得日后再来找你。”
莫洛离眸色很淡，“我和你无仇。但我两次饶过你的命，是看在朱承望叛乱时，你和肖南一起，策反了朱承望的儿子。
救下了城里城外，千万士兵的命，千万百姓的命。
不然的话，你早死了，没有机会来到靠峰镇站在我的面前。”
史白没想到，莫洛离两次饶过他的命，是因为他的功德，从这一点上看，他在胸襟和格局上，也比不上莫洛离。
无形中，他又输了一次。
他默然半晌后，黯然转身，像来时一样，从墙上跳了出去，那个他筹划了好久的十年之约，没有说。
莫洛离走过去，坐在少女身边。
水灵看着他，浅浅地笑：“过几个月，或者几年，史白还会不会来找你报仇？”
莫洛离微微点头：“他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
但是如果他第三次来，就说明他也是个不知道好歹的男人，我不会手下再留情了。
不过，我真不愿意杀他，希望他能知道进退，别做无谓挣扎。”
话锋一转，莫洛离道：“水灵，怎么好几天没来？”
“我家原来的小酒馆，简单装修了一下，我娘在那开了个医馆。
我大哥和二哥，都去帮着装修，我在酒楼干活了。”
水灵说完，大眼睛落在莫洛离脸上：“这句话，你问了我两次，你等着我来，是不是有事？”
莫洛离点点头：“有事。
我接到京城的飞鸽传书，钱朵用给楚恒报仇的名义，派楚左去攻打翠山盟。
楚左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接了圣旨，带着他留在城外的大军，已经往翠山出发了。
楚左不是林结松，他是有真本事的，他手下的那些战将们，能抗击燕金国和呛容国，实力都不容小觑。
因为这些考量，我必须回一趟翠山。
水灵，你跟我一块去吧？我希望，你在我身边，那样我会踏实。
家里你不用担心，我留了人在镇上，没人能伤害得了他们。”
水灵静静地看着莫洛离，她很清楚，在莫洛离心里，她很重要，他视她为无价之宝，他爱她，超过爱他自己的命。
他连她的家人，都帮着她考虑周全了。
正因为如此，她不应该让他分心。
水灵笑起来，看着莫洛离，点了点头：“什么时候出发？”
莫洛离心里一喜，笑了起来，温声道：“今天。”
从这两个字里，水灵知道了，莫洛离有多着急回翠山。但她没来，他就等着，不去干扰她做事。
水灵心里被暖的一塌糊涂。
她没迟疑，从大椅子站起身，“我现在回家，跟家里人说一声。再收拾几件衣服，就过来和你会合。”
“好。”
莫洛离答应时，水灵已经从墙上飘出去了，直奔孙氏的医馆。
进门，看见夏立文在，坐在木椅子上，狼吞虎咽地吃包子，面前的另一把木椅子上，还放着一碗白粥。
见水灵进来，夏立文很慌乱，猛一下站起来，碰翻了他腿前的木椅子，那碗白粥，摔在地上。
夏立文蹲下身子，下意识地伸手抓了一把地上的白粥，往碗里放——
然后才明白过来，这抓起来的粥，不能吃了。
他仓惶地站起来，也不擦一下满是白粥的手，站在那儿看着水灵，一脸的难堪。
孙氏面上也挺不自然：“水灵，你咋来了？”
水灵看着孙氏：“娘，我要出一趟门，大概挺多天才能回来。
我来告诉你一声，一旦我回来晚了，你别着急也别惦记，我不会出事的。”
孙氏急忙问：“你要去哪里？”
“和我师父一起出去。”
孙氏以为立文在这，水灵不想说，就没再问：“我知道了。
出门在外，你要注意安全。”
“嗯。”
水灵答应着，快步走出了医馆。她不原谅夏立文，不接纳他回到家里去，但是，她也不愿意看见他如此的窘迫。
水灵想，夏立文吃的包子，应该是她娘，来的路上买的吧？先不管那些了。
水灵回到家，跟林淑华和黄小琴交代了一句，收拾了几件衣裳，把简单的小包袱往肩头一挂，笑着走了。
莫洛离的手下，早就把马准备好了。
莫洛离的马鞍上，也挂着一个包袱和两个水囊。
两个人飞身上马，没一会，就出了镇子，一路向南，策马疾驰。
过了晌午，两个人在树林边坐着休息。
水灵吃着干粮，看着莫洛离，笑着问：“我脖子上戴着宝石挂链，是蛇虫的克星。
我上了翠山，所过之处，山上的绿蛇会不会全死掉啊？”
莫洛离伸手，捏了捏水灵的小鼻子：“你所过之处，十丈内不会有蛇类是真的。
它们嗅觉灵敏，闻见味道，早就逃没影了。
就算毒蛇都死了也无妨，我堂堂翠山盟，还能仰仗着毒蛇保护？真那样的话，早被人给灭了。”
当天晚上，两个人投宿客栈，一人一间上房。
夜幕低垂时，水灵进了空间。
用斧子把硝石砸碎，那硫磺和木炭也都拿过来，又开始做火药包。
大金雕用圆圆的雕眼看着水灵：“还做这个干甚？是不是哪里又干起来了？”
水灵点点头：“楚左带着大军，往翠山去。他要是攻打翠山，我就用火药包炸他们。
对了对了，念灵，你不是一直要上翠山溜达吗？我现在就跟着莫洛离去翠山。
等我到了山上，悄悄把你带出去，你就能溜达了。”
大金雕一听，高兴了，仰着脖子正笑着，猛然想到一件事，笑声一下就停住了。
“兄弟，楚左和莫洛离打起来时，你可别忘了我呀，那样的热闹，我得出去看一看。”
水灵笑着点头：“你放心吧，我忘不了你。
对了，念灵，我明天就把你带出去得了，我在地上骑马，你在天空飞行，你还能见识一路风光，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