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性情中人
原来，天地间，还有一个人记得他，那么，他活的就不算太失败。
史白眼角有些潮湿了，他没进屋，直接反身出去，直奔肖府。
肖南的府邸，可比他住的地方气派太多了。
在大门口，史白报上姓名，立刻有下人过来，“史壮士，将军命我在此等候多时了，壮士请随我来。”
在一个优雅的小客厅里，史白等了一小会，肖南步履匆匆地进来。
楚恒当皇帝时，肖南和史白，曾经携手作战过两次，任务都完成得非常出色。
现在再见面，都有些唏嘘。
史白抱拳：“肖将军！”
肖南招呼史白坐，佣人把泡好的茶端上来。肖南挥挥手，佣人退出去，小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肖南道：“史白，先皇没驾崩时，非常信任你，也信任我。
现在先皇驾崩了，小皇帝年幼，想用这个做借口，争夺皇位的人，应该在暗中准备。
不定什么时候，那人突然跳出来，找个借口把小皇帝掀翻。
咱们都是受先皇信任之人，是忠臣。
忠臣就应该团结起来，共同抗击想夺皇位的人。史白，你愿意和我们联手吗？”
史白被肖南的这段话，给整的有点懵，他有些没听明白，皱着眉头，看着肖南，一脸的困惑和探寻。
肖南道：“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是吗，我索性明说了。
国丈认为，燕王楚左，就是个祸害，他狼子野心，早晚有一天，会找个借口，把小皇帝掀翻。
前几天就是最好的例子，他杀了国舅钱鲁养在外宅的小妾，目的不言而喻。
他是想激怒钱鲁，一旦钱鲁对他动手，他就会趁机杀了钱鲁，以此激怒皇太后。
一旦皇太后想要惩治他，他就有借口，趁机起兵造反。
结果，国舅没上当。
楚左一计不成，又来一计，让人把献宝诸侯花旗找来，让花旗指证国舅贪污受贿黄金一万两，目的还是那个，激怒皇太后。
奈何皇太后和国丈不上当，在金殿之上，就把国舅拿下，已经移交大理寺了。
楚左这样有心机，夺皇位是早晚的事。”
听肖南说这个，史白心一动：这是他给楚左出的主意，难道被肖南知道了？
史白的心，开始有戒备了。
肖南继续说道：“国丈不忍心皇太后孤儿寡母被楚左欺负，他站了出来，联合先皇的支持者们，一起对抗楚左。
史白，你可愿意加入我们？和我们一起？”
这回史白彻底明白肖南的意思了，他也彻底呆住了。
肖南哪能知道，史白早就选好了联手人，就是他们要对抗的燕王。
肖南给他反应的时间，半晌才看着史白问：“你愿意和我们联手吗？”
史白微低着头，有点喘不上来气。
先皇活着时，是打算将来的某一天，收拾钱一彪和钱鲁的，他忠于先皇，怎么可能和他们联手？
史白看着肖南，嗓音沙哑：“钱一彪和钱鲁，是外戚。外戚专权，可不是好事。”
史白还想说点啥时，他猛然想到了肖南，他是个有志向的年轻人，却在很多因素之下，成了楚左降将。
肖南的心里，必定是有很多不甘吧。
他想要洗掉身上的耻辱，除了和钱一彪联手，没有别的路。但事关原则，史白不愿意妥协。
史白站起身，一揖到地：“肖将军，感谢你对我的信任和提携，但我只是个侍卫。
我唯一要做的事，就是遍寻名师，练好武功，去找莫洛离决斗，我要杀死他，为先皇报仇。
朝廷的上的那些事情，我不懂，也不想掺和，更没有建功立业的大志向。
不过，肖将军今天对我说的这件事，我对天发誓，不会对任何一个人提及。
这一点，请肖将军放心。”
肖南没想到，史白能拒绝，确实挺意外的。
见史白站了起来，肖南微微点头：“你有你的选择，我不会为难你，我相信你不会说出去。”
“肖将军，告辞了。”
史白说完，转身走了出去。感觉到肖南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直到看不见。
回到家，史白一直在想这些事：肖南是他敬重的将军，楚左是他选择的合作对象。
他和肖南，在无意中站成了对立，有一天，说不定会刀枪相见。
不，这世上，他只有肖南这一个朋友了，他不想和他成为敌人，当日联手潜进朱承望军营的往事，历历在目，他不能因为选择，玷污过往。
史白，说到底是个性情中人。
第二天上午，史白去了楚左的燕王府，去辞行：“燕王殿下，我要离开京城一段日子，特来辞行。”
楚左感觉有些意外，他看着史白：“离开京城？你要去哪里？”
史白道：“我要先去一趟翠山。
当日，莫洛离不知道什么原因，饶了我一命，我去对他说一句谢谢。
同时，也要告诉他，我并不感激他，十年后，我一定亲手杀死他，给先皇报仇。”
楚左心一动，狭长的眼眸落在史白脸上：“你决定了？”
“决定了。”
楚左道：“我敬佩你对先皇的忠诚，你既然要去找莫洛离，那我告诉你，他大概在靠峰镇。
你只要盯住夏水灵的夏家酒楼，就能寻到莫洛离。
不过，有一句丑话我要说在前头，你不要动水灵，不许伤害她。
那天晚上，你被莫洛离所伤，水灵也没动手。男子汉大丈夫，冤有头债有主，不要把过错，赖在一个小姑娘头上。”
史白点头，声音暗哑：“燕王殿下放心，我不是杀手，不会随便杀人的。
我这次离开，就是去找莫洛离。”
说完，抱拳行礼，转身大步走了。
牧云看着楚左：“殿下，史白去找莫洛离也没用，他不是莫洛离的对手。”
楚左冷哼一声：“史白确实不是莫洛离的对手，但说不定，运气会站在他这边。
反正对咱们来说，也不失去啥。
不过，咱们的密探说，昨天史白去过肖南的府邸，他能不能是帮肖南办事去了？”
牧云摇摇头：“肖万河虽然死了，但肖南依然手眼通天，他不可能要史白去帮他办事。”
与此同时，肖南的密探奔回府邸：“回禀肖将军，史白昨天回家后，一直没出门。
但刚才，他去了一趟燕王府。从燕王府出来后，骑着马，买了一些干粮，好像要出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