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谁打的你
水灵勒住马，翻身跳下马背，黄小琴也下来了，两个人牵着马，走到差道上的树林边。
秦满桌抱着一棵树，干瘦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她正在哭，还努力压制着哭声。
水灵和黄小琴突然出现，把她吓了一跳，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你们、你们怎么来了？你们两个要干啥？
我没惹你们啊。”
黄小琴“咦”了一声，“我说远远的看着有些眼熟，原来是你。
对了，我想起来了，你说你是新搬到靠峰村的，你是谁家的？这一大早，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哭？”
秦满桌惊恐的不行，她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泪，就要离开。
“你看你，我们不是男人，也不是要害你，你至于这么惊慌吗？”
黄小琴说完，抬手“啪”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刚要继续问，秦满桌“嗷”地叫了一声。
人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黄小琴一愣，她没用了啊，就算身体瘦弱，也不至于一巴掌就要倒下吧？
艾玛，我可得下点小心，再不“动手动脚”了，被人讹上就麻烦了。
水灵看出来了，秦满桌肩背有伤，即便轻轻一拍，她都疼够呛。
水灵想到了早晨的那声惨叫，她眸色幽深，声音有些暗哑：“你早晨挨打了？”
秦满桌一愣，瞪着眼睛看水灵，眼泪却从眼睛里不断流地往外淌，她悲愤到不能说话。
黄小琴看着秦满桌的样子，眼睛潮湿了，半晌低声说：“你究竟是谁家女子，为什么挨打？”
沉默，她不说话，或者不敢说话。
水灵道：“既然咱们都住在靠峰村，你说出你的难处，我一定能帮你。”
顿了顿，又说：“在我的感觉里，你是个好人，好人就值得别人帮助。你别试图在火炕里熬，熬不出头。”
水灵的这句话，彻底触动了秦满桌的心，她的眼泪淌的更多了，对着水灵跪下来：“水灵，我错了，我不该骗你。”
水灵看出她的伤在右侧，手轻轻一托她的左胳膊：“你不要这样，慢慢讲。”
秦满桌哭着说：“我叫秦满桌，刚嫁到夏家没多久。”
“哎妈呀，你该不会是夏立屏新娶的媳妇吧？”黄小琴一脸惊诧地问。
秦满桌点头：“我是夏立屏媳妇。”
“那，那为啥——”
秦满桌像是下了决心：“我和夏立屏成亲七八天后，夏立屏就带我去镇上，让我去你酒馆找活。
他不是真想让我干活，他们是想害你，因为接触不上，让我下手。”
水灵心被气得砰砰跳，声音却听不出起伏：“让你怎么下手？”
秦满桌低着头：“刚开始我也不知道，奶婆婆对我说，你害了水桃，她要给水桃报仇。
但怎么下手，没有告诉我，让我只管去你的酒馆找活，说要是干上活了，再告诉我怎么弄。
那天，你说酒馆不缺人，我还挺乐。回到家，奶婆婆就变了脸，骂我是只会吃饭的废物。
我也不敢还嘴，只能听着。”
黄小琴气得哇哇叫起来：“秦满桌，你定亲时，你爹娘没打听打听？怎么就把你给了夏立屏？
夏老太太别看一把年纪了，心狠着呢。”
“打听？”
秦满桌惨笑了一下：“只要给聘礼，他们管我死活？拿着聘礼给我弟弟娶媳妇，才是他们最在乎的事。”
水灵淡淡地问：“后来呢？”
秦满桌接着讲述：“前几天，吃完晚饭后，我在厨房刷碗，听见奶婆婆和婆婆在屋里说话。
奶婆婆说，你看我这包多情粉，这要是给水灵吃上，她都得疯，随便找个男人就得脱裤子。
她家酒馆右侧是赌坊，什么样胆大的男人没有，说不定当众就完成了，咱们的大仇也就报了。
不过，这也不算完，我早晚找机会把这东西到水灵碗里，或者喝水杯里。
实在不行，找个机会，让水兰去水灵酒馆，就说走累了，在她那歇一会，把那东西到水灵喝水杯里。”
黄小琴当时就炸了：“我的天啊，这个老杂毛，竟然想用这方式害人，她咋那么损呢，她不怕现世报啊。”
水灵也吓了一跳：“多情粉？夏老太太从哪里弄到的？”
她努力搜寻脑海里原身关于“多情粉”的记忆，可惜，没有。
黄小琴气哼哼地说：“我知道那东西。山上有一种植物，每年七月，都会开一种花。
花朵很小，粉红色的，相当艳丽了。花落后，会结果实，也是极小。
等成熟了，就绽开，里面是乳白色的粉末，遇水就化，无色无味，极难采集。
我十岁那年，我奶奶告诉我，遇到那种花，不许碰，要离得远远的。
我娘责备我奶奶，说那种东西，早就灭绝了，你多余和小琴说那些不相干的。”
我奶奶就怒了：“说万一没灭绝呢？万一让咱们的孩子碰上呢？你一天天的，正事一件没有。
越骂越气，还打了我娘一巴掌呢。
夏老太太在哪弄的那东西？”
水灵看她一眼：“一定是她年轻时，在山上采集的。”
秦满桌说：“我一听，知道那东西是害人的，装作不经意就进了屋。
奶婆婆见我进来，把手里的一个小包塞在了枕头下。
过了一会，我婆婆回了她自己屋，奶婆婆去茅房，我趁机从枕头下把那东西偷出来，就扔进了炉子里，烧了。”
黄小琴对着秦满桌竖大拇指：“你真是好样的，害人的东西，烧的对。”
水灵看着秦满桌：“被发现了？”
秦满桌摇摇头：“没发现。但第二天早晨，吃完早饭后，奶婆婆突然想起来她放在枕头下的东西。
就问我看没看见。我说没看见，她就一口咬定，是我偷了她的东西，让夏立屏打我。”
秦满桌满腔悲愤；“不是只打一次，有时候一天就能打我好几次。不光夏立屏打，我婆婆也打，奶婆婆也打。”
水灵深吸一口气：“今早我去里正家取马，听见一声惨叫，是你被打了吧？是谁打的？”
秦满桌突然落泪如雨：“今早我正在做饭，奶婆婆从屋里出来，去柴禾堆抽出一根木棍，对着我后背就是几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