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我选择死
水桃哀哀痛哭：“大少爷，你让管家把我送回娘家，我以后怎么办啊？岂不是让邻居们笑话死我？”
孟海龙“呸”了一声：“你以前在娘家怎么办，回去后还怎么办。我爹被该死的镇长给牵连了，大狱一蹲就得五年。
你也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不回娘家，难不成还想赖在这里？给我爹做妾时，你咋不怕邻居们笑话呢？
得了，你本来就是没脸的人，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水桃对着孟海龙磕头：“大少爷，你别赶我走，就当养个猫狗吧，我吃剩饭穿旧衣就行。我明白，我不能占着这个大套间，那我晚上去住柴房，还能帮着干些活。
你就当行行好，高抬贵手，就把我成全了。”
孟海龙有点不耐烦了：“成全你？行，看在你跟我爹一场的份上，我再说两个办法。
你如果不想回娘家，那就在去死和让孟一看把你卖到青楼里，你选一个吧。”
顿了顿，又说：“我念在你小小年纪跟了我爹，不然我直接就让管家处理你了，哪还能让你自己选择？”
水桃抬手擦了擦眼泪：“大少爷，我是乡下女子，大道理我不懂，但就算是给人做妾，我也是全心全意的，没有其他打算。
我爹娘生养我一场，我不能回去丢他们的脸。我既然跟了老爷，老爷不能护我周全，那我选择死。
你动手吧。”
“嗯？”
听水桃这么说，孟海龙感觉挺意外，他低头去看水桃，地上跪着的女子，面色苍白，不见一点血色。
脸上挂着泪痕，睫毛湿漉漉的，嘴很小，唇紧紧抿着，唇色黯淡。
她是那样落魄，又那样好看，像一朵落下枝头的桃花，没了依靠，只能任凭风吹雨打。
这个样子，倒是挺贴合她的名字。
小小年纪，却选择了死，既不丢娘家的脸，也成全了老爷的名声，还真是小看了她。
竟是个真性情的女子。
孟海龙的心莫名动了一下，沉吟良久，看着水桃试探着说：“要不这样吧，我让管家帮你租个房子，你带着丫环去那里住。
吃的用的，我派人按时送去，等我爹回来，让他决定你的去留。”
这正是水桃想要的结果。
她拼命抑制着心跳，垂着泪说：“谢谢大少爷成全，我就知道大少爷是好人，水桃会记住大少爷一辈子。”
水桃心里有个微妙而不太成熟的想法，孟桩蹲了大狱了，等蹲完五年出来，已经六十岁。
她和孟桩只在一起两天，两人之间根本没有感情。
五年的时间不在一起，且不说孟桩出来后，会不会心灰意冷，把自己给卖了，直接回家去养老。
就算真带着自己回家，在他老婆眼皮底下，自己岂能不受气？
一天比一天衰老的孟桩，一旦哪天两腿一蹬，自己的未来还是渺茫的，不确定的。
那就不如趁早做打算，找个机会，把孟海龙拿下。
孟海龙三十五岁，自己十五岁且貌美如花，对孟海龙来说，是不是足够新鲜？
对唾手可得的美女，不信他半点不动心。
当然了，现在不能下手，这件事情急不得。但孟海龙同意留下自己，同意安排她的生活，就会等于有了机会，走着瞧。
孟海龙对水桃，心里也是有那么一点微动。
正是因为这点微动，他才决定留下水桃。
把孟一看叫来，让他去租了一个立正点的房子，当天下午，水桃带着小丫环就搬了过去。
米面粮油也都给准备了，还给找了个厨娘，帮水桃和丫环做饭，水桃算是暂时安定下来。
但水桃并不满足，她从富丽堂皇的大酒楼里，搬到这样的小民居，心里是恨的。
她认为，如果不是夏水灵，孟桩就不会进去，自己就不会落到这样的境地。
只有弄死了夏水灵，才能出一口心头的恶气。
水桃搬家的这天，水灵真来了镇上，她是来送楚左和牧云的。
楚左看着水灵，从身上掏出一把短剑递过来：“夏姑娘，救命之恩，楚左铭记于心。
这把短剑，还算锋利，夏姑娘留着防身吧。”
见楚左把这个送给水灵，牧云微微吃了一惊。
水灵笑着婉拒：“七王爷，我是医女，救人是应该的，王爷不必挂在心上。
这把短剑实在太贵重了，还请王爷收回。”
“水灵。”
楚左突然出声，叫着水灵的名字：“以后我叫你水灵，你叫我楚左，抛开救命之恩不贪，我们是朋友，朋友虹之间送礼物，很正常吧？
你一个姑娘家，时常独自上山，把这短剑带着身上，会安全些，不推辞了，收下。”
楚左说完，一把拉过水灵的手，把短剑塞进水灵手里。
再拒绝就显得小家子气了。
水灵握着短剑：“那我却之不恭了，谢谢七王爷。”
楚左眉头微皱：“你叫我什么？”
水灵抿着嘴笑：“楚左。”
楚左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牧云上前一步：“水灵妹妹，今日一别，不知道何日才能再见面。”
牧云这话一出口，大桃花眼都湿润了，一脸不舍的神情。
水灵微笑着：“牧云哥，海内存知己，天也若比邻，你这样一想，心就安了。
你好好保重，相信我们会有见面的一天。”
楚左心里的惊诧，无法用语言形容，水灵一个乡下姑娘，竟然会做诗，而且还这么应景，这么形象，实在太妙了。
这是个史书上没有的朝代，楚左自然不知道王勃，他把王勃的诗，认定是水灵的了。
牧云还在嘱咐：“转过年，到了开春，你上山采药时，一定要小心防范镇长的余孽，我真怕他们会对你下手。”
水灵一扬手里的短剑：“牧云哥，你放心吧，我有这个，还会功夫，没人能害得了我。”
话落，水灵想起了什么，意念动，从空间里取出一个带青花的小瓷瓶，里面是她当日收集的马粪包粉。
她把小瓷瓶递过去；“牧云哥，这里的粉末，是止血良药，你带在身上，等于带了一份保障，但愿你和楚左，都永远用不到它。”
牧云接过那个瓷瓶，放进怀里，大桃花眼里盛满了不舍：“水灵妹妹，保重。”
水灵点头：“嗯，牧云哥保重！楚左保重！”
楚左再看水灵一眼，心里升腾起一个念头：我的女孩，等着我！
牧云和楚左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水灵站在路边，目送他们离去，久久之后，才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