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基建模式 库赞
作为浮游生物的ff,最害怕的一件事就是有一天失去自己所拥有的‘灵智’。
它为自己拥有‘灵智’而骄傲着。
也对拥有那些尚且生活在陆地、海洋的大型动物都很难形成的‘有思维的记忆’而倍感幸运。
浮游生物的寿命一向很短，少则一两天，最长也就几个月。
它们沉沉浮浮于水池里、河流中、大海深处,每天都过着随波逐流、无需思维的生活,然后等待死亡。
而它与它们不同。
因为神父的恶趣味,它得到了‘灵智’。
而又因为和朋友的相遇，得到了‘回忆’。
它与‘朋友’相识以来,之后所发什么的事情全部记得。
它……她记得监狱墙壁上的各种涂鸦，也记得扭不紧的水龙头滴答滴答滴着水,更记得自己通过控制自己附身的肉/身、对厕所镜子里做出的奇怪鬼脸。
这一切都是新奇的体验。
也是作为简简单单的浮游生物所明白不了的事情。
她原本以为自己害怕死亡，因为死亡会结束她这些新奇体验,死亡会带走她的全部灵智与记忆,让她变得和其他浮游生物没什么区别。
但后来她发现,比起生物学上的死亡，她更害怕被记得她的人遗忘,也害怕自己的存在被另一个新生的‘浮游一族’代替。
没有经历过农场守护光碟的记忆、没有和徐伦她们一起生活的记忆、没有为伙伴拼命得到记忆……那么，就算她新生了,那那个‘浮游一族’也不她,而是另一个个体。
所以她不期望徐伦她们再次用‘光碟’复活浮游一族,因为那不是她。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她还是活了过来。
带着自己的记忆和灵智活了过来。
给予她第一次生物学意义上的灵智个体的人是教父。
让她真正拥有等同人类思考方式的是徐伦。
而让她获得新生的是艾米。
通过艾米，她知道了除自己以外所有伙伴都在平行世界里复活了。（注）
这样就好了。
因为她也没有‘死’,关于徐伦她们的事情她都记得。而且她也认识了新朋友。
西杜丽会教她认字，虽然她很不喜欢,因为又难又无趣，明明她是拥有‘灵智’的浮游一族！
香奈惠会给她泡茶喝……但怎么说，感觉水都是一个味道。更别说她甚至觉得水洼里的污水都比那什么茶好喝。
每次她做出夸张呕吐的表情,都会被大家笑话，但是她们会在这之后为她单独准备一杯自来水。
哦，她也有工作。
她的工作就是帮艾米抓海贼。
当她躲进与她的灵智一起过来的肉/身里时，她和常人无异，可以说话、可以进食、可以被人看见。
但如果她脱离了肉/身，变回自己最初始的‘替身’模样时，能看见她的人不多（普通人看不见替身，这里设定有霸气的人也能看见）。
她凭着这个特性，在自己的工作上无往不利。
工作地点她喜欢！
是在充满水的大海里！
因为她是浮游生物，能在人的肉/身里生存就是通过不断汲取人体内水分才得以存活。
她生活离不开水，这是致命弱点。
但同样的，水里是她的天下。
只要有水，浮游一族将永远不会死亡！
工作内容她也不讨厌。
就是埋伏在伟大航路的入口，守着进入的带有骷髅头标志的海盗船袭击。
人打晕收进背包送监狱，船吞了收背包给艾米换钱。
虽然艾米说了，打不过就逃，不需要恋战，反正大海上最不缺的就是海贼，没必要和一个打不过的海贼死磕。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太强了，至今也没碰到什么难缠的家伙。
就连一个被小兵叫做什么‘中将’的人都抓不到她。
虽说她打不过，但她逃得了啊！
区区恶魔果实能力者，根本不敢下海来抓她，哈哈哈！
“艾米艾米，怎么办，我觉得我好强啊。”
每次她这样无聊地躺在水池里和忙着自己事情的艾米说话时，对方只会淡淡道：“那是因为你没有碰到克你能力的人。”
“诶？是吗？比如呢？”
“比如高温、碰上用火那一类能让水温升高的人，早点跑吧。”
“还有呢还有呢？”
“总之就是能改变水状态的人……”
ff是浮游生物，脑子不太行。
想了半天也没想通改变状态的具体含义。
直到——
她碰到一个玩冰的人。
当然了，战无不胜的ff大人早就忘了艾米告诫的话，在水里玩得可自在了。
在守海贼船的时候，一会玩玩水里的鱼，一会和追查自己的海军躲猫猫……
也不算躲猫猫，毕竟那些人都看不见她。
她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控制乌贼的身体，朝那些小心翼翼的海军脸上喷一口墨。
艾米只说了不要去攻击海军舰，可没说不能欺负。
更何况还是他们欺负她在先的。
居然用‘怪物’、‘魔鬼’、‘幽灵’等等词语形容她。
当她是未开化的低等生物吗？
她可是拥有灵智的、伟大的浮游一族！
咦？
这里怎么有个在水上骑自行车的海军？
不管了！先喷一下！
……
“所以，这就是你被抓住的理由？”
艾米看着浑身冻得哆哆嗦嗦、叙事时不仅人称是混乱的、内容也十分颠倒的ff，突然觉得，一些基础教育还是有必要的，包括对浮游生物。
“艾米！呜呜呜我以为我差点又要死了哇呜呜呜呜……水、水，补点水……呜呜呜……”
正常的人哭的时候，文雅一点就是梨花带泪，豪放一点就是眼泪鼻涕横流。
但ff不同，严格意义上她的身体是一具被浮游生物操控的尸体，根本不知道哭为何物。
只能说她学会了哭这个情绪。
于是表现出来的哭法就是身体上能出水的地方齐齐‘流泪’。
而她又是离不开水的浮游生物，‘哭’掉一点点水后就立马趴在水边补起水来。
整个画面非常猎奇，藤本树见了都要直呼恐怖如斯的程度。
“行了，这不是还活着吗。”
除了稍微安慰一下，艾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某种意义上ff确实倒霉。
能在海上对她造成伤害的，在这个世界还真屈指可数。
倒不是说她的战斗力有多厉害，而是，当她潜入海洋的那一刻，她就拥有数种逃跑的方法。
只要不碰上她的天敌。
天敌就是能改变水状态的那类人。
“艾米！真的很恐怖啊！！”
居然一上来就把她大部分分/身给冻住，不仅如此，居然还猜到了她把人类肉/身藏在了哪里。
当她一小部分意识惊险逃到肉/身里给艾米发了个短信后，就被那个玩冰的男人全部冻住了，只剩一个脑袋还能动。
然后拿着一张它看不懂的纸问她她是不是最近闹得很凶的‘清道夫’。
清道夫是啥啊！艾米没说啊！
她只是浮游生物啊！
“啊……声音好大。”
正此时，一道懒懒散散的声音传来，“……你们还没有交谈完吗？”
说话之人是一个穿着白色西装、身形修长的男人。
区别于他那得体的穿着，此时非常不雅的侧躺在地上，单手枕在脑袋下面，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男人有一头自然卷的黑发，主要发量集中在耳朵两侧，现在因为对方睡醒时习惯挠两下而变得愈发蓬松。
海军本部三大将之一。
库赞，代号青雉。
冰冻果实能力者。
可以冰封所有接触到的事物，也可以将身体任何一部分变成冰。
他掀开遮住眼睛的绿色眼罩，朝艾米这边看来，看两人似乎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意思后，盘腿坐了起来，单手撑着脑袋道：“既然聊完了，是不是可以把她交给我了？”
这里是距离枫树岛不远的礁石群。
也是ff每次工作前肉身暂时存放的地方。
艾米收到那条求助信息就赶了过来，也差不多是同一时刻库赞准备带着被冰冻只露一个脑袋的ff离开。
不过在看到她赶到之时，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后便表示自己有点累，需要休息一下，表示她们有什么话就尽快说，说着就直接躺在地上睡觉了。
不得不说，艾米也确实对这冰没什么对策，只能采用最原始的方式化冰。
库赞以为自己没冻住ff的脑袋算是留了她一命。
其实不尽然，ff不是人，作为发出指令的那些浮游生物不一定待在头部，如果她想，可以将那最重要的几只浮游生物转移到身体的其他部位。
而艾米看ff那几乎没反应的表情就知道，最重要的那几只指令浮游生物已经被冻上了。
再不解冻……
嗯，可能真的小命不保。
解冻花了一些时间，听ff解释又花了一番时间。
这才有了眼下的局面。
艾米看着库赞，关于对方提出的要求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是拍了拍ff。
ff终于聪明了一回，本体从自己肉身里爬了出来，然后把肉身装进背包，跳海就跑了。
库赞看到这一幕只是挑了挑眉，没有动身去追，仿佛起身就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应该是我问海军先生，为什么要抓我的人。”
很多当上将领的人都会在意别人对自己的态度恭不恭敬，如果是其他有军衔的海军听到艾米这几乎没带多少恭敬之意的话，估计会恼怒，但库赞只是挠了挠头发。
“她是因为……哎呀，忘了。”他说着拿出一张纸丢给艾米，“太麻烦了，自己看吧。”
艾米看了看纸上的内容，和她想的差不多。
无非是伟大航路路口出现了袭击各种海贼船的不明生物，无法捕获，不得不求助本部。
但艾米有一点没料到。
那就是派出的人居然是三大将之一的青雉。
一般三大将出动，必定是严重事情。
她还以为这事不会上升到那么严重……
不对。
艾米看了看报告纸上的申报日期。
这都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
如果真的急迫，也不可能拖两个月才过来。
所以……这事只是顺带？
某种意义上艾米猜对了。
库赞确实是一个多月前出发的，只不过在海上骑骑停停，看看风景睡睡觉，这才姗姗来迟。
倏地，艾米想到了某种可能性，不过她没表现出来，而是就ff的问题问道：“海军的存在不就是为了抓捕海贼、保护普通人吗？我觉得我们所行之事应该对海军有利而无害。一没杀普通人，二没给海军添乱。海军方应该没有理由带走她吧。”
“嗯……你应该忽略了一个问题，她袭击的不仅是海贼，还有奴隶船。”
这事艾米当然知道，毕竟是她要求的。
当什么奴隶？不如当她能生产gdp的领民。
“那可能是不小心吧。”
艾米张口胡来，“ff是个单纯的家伙，我只是和她说，让她解决一些看起来不怀好意之人，误打误撞地触碰到奴隶船……嗯，我只能深感抱歉。”
库赞没说话，只是眼睛一错不错看着对面的人。
嗯，骂人的技术挺高超的。
不过……
“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他顺着对方的话说了下去。
毕竟这人说的没错，不是吗？
只是袭击‘恶’一方的船只而已。
听到这事那么容易就过去了，艾米有点意外，但没表现出来，而是道：“既然如此，如果海军先生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其实还有另一件事情。”
就在艾米打算转身离开时，库赞突然直白开口，“我是来见你的。”
艾米扬了扬眉，心道果然如此。
“然后呢？”艾米转过身，大大方方和对方对视，“现在见到了，有什么感想吗？”
“嗯……比通缉令上漂亮很多。”
？
就这？
饶是艾米也愣了愣。
她还以为能套到什么情报呢。
不过对于夸赞之言，艾米接受得也很坦荡。
“谢谢。”
“所以这位美丽的小姐，能请我喝一杯下午茶吗？”
如果没有太宰治传来的消息，艾米或许会把这当成是一句搭讪的话。
但是……
[你的通缉令已经被传到本部了，不出意外是和你经营的岛有关，估计这边会派人去打探消息。]
虽已知道对方的目的，但艾米没表现出异样，而是带着微笑道：“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一种搭讪吗？”
“嗯……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