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周皇后欲逼宫,即禾领兵杀人(一)
长灯策马扬鞭,奔腾于寂寥萧肃的街道,这呼啸的北风当真有种把脸都撕裂般的疼痛。
可一到林府,就见着陈晏手里拿着斗篷和汤婆子等在门前。
不知等了多久
长灯下马上前,摸了一下他的手,竟和自己的手一样,感受不到是凉还是热。
“这么冷的天,你怎么等在这,快些进屋,别冻坏了。”长灯将马绳递给知了,接过陈晏递上来的 斗篷披在自己的身上。
汤婆子的温度也从手心瞬间传到全身。
回了屋里就瞬时感到暖和许多
“疏影一回来说你进宫了,我就想着你定然是要挨冻,遂在房里多加了一盆炭火早早的暖着。还有这姜汤和梨羹,是我亲手给你做的,你喝点,去去寒气。”
“多谢!”长灯开心的接过陈晏递过来的碗筷,一口热汤进肚,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今日我见着皇后娘娘了,她倒不似外人传言的是个妖精模样,她长得端庄秀丽,但是奢靡倒是真的。”长灯将喝完的空碗递给陈晏
陈晏一边贤惠的给长灯盛羹汤,一边听长灯说趣事。“如何奢靡,学着妺喜撕帛,还是日销斗金?”
“还真叫你说对了,我也算是见过好东西的,但是比起她宫里的那真是,不可比拟。她喜好听玉碎的声音,日日要听。还有她宫里大大小小的物什,非金玉进不了她的殿内。”长灯兴致勃勃的说着
自从长灯归家以来,他这还是第一次见着长灯竟这样活泼,讲起话来都眉飞色舞的,倒是有些像从前的样子了。
“你笑来作甚?不信?”长灯看陈晏低头抿嘴浅笑问
“自然不是”陈晏抿了抿嘴,嘴角的酒窝还是不时露出来,“就是觉得的很好。”
“对了,皇后娘娘已经答应向皇上进言,将妥善的安排城外的流民,只不过这银钱需要林家出。”长灯看了一眼陈晏。
“无妨,吱吱,其实这些年我跟着祖父一起学着做生意,除了帮林家打理商行农贸事宜,我也攒了一些本钱,做了航运的生意。其中一部分当做聘礼给了你,还有一部分航运远在大邺,其中涉及多地货运,来往较为复杂,我便一直自己打理,这商船半年的流水,便足以这些流民一年的温饱,所以银钱你无需担心。”
见陈晏你这样说,长灯笑道:“我没有为这个担心,再说了林家虽惨遭查抄,又被各地抢了好些生意,不敌从前,但还在未伤及根本,银钱自是不用担心的。”
看着陈晏瞬间垮下的脸又说:“我知道你想帮我,但是如今我还应付的过来,我知道你是不容易的。对了你不说聘礼我且忘了。”说着长灯起身,从床头的柜子里面掏出一个木箱子。
“这个是你给我聘礼,其中一应物什,从陈家抬来的时候,祖母便叫人直接抬进我房里了。我将他们一一过了目,物什呢就放在密道的第三个库房中,这个是钥匙,你拿好。这个呢”长灯拍了拍箱子
“这个是地契田产,你且过目,要是你不知道在哪放,我给你保管也成。等以后你看上了哪家姑娘我再给你。”长灯笑着说道,假装没有看到陈晏那一脸的失落
“吱吱,我我有些闷了,出去透透气。你吃完就放在这,一会我再收。还有被子不用给我准备,等我回来在自己铺。”陈晏眼眶微红的起了身,朝外面走去。
长灯看着他的背影,也甚是觉得抱歉,可是有时候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也许自己曾经真的爱他,可是现在的她爱的是司徒煜桥。
本以为陈晏要到很晚才回来不想半刻钟都不到,就又回来了。
“我怕待会吵到你,或者哪个碎嘴的婆子瞧见,以为你我拌嘴再告诉祖父祖母那边就不好了。”陈晏说着将桌子上的碗筷收好,放在门外的搁置架上。
既禾带着他那迷途知返的父皇给他的五千精兵,初穿着白银战甲,浩浩荡荡的出了城往绕城方向赶去。
刚出城不远,就见着一人身穿黑色轻纱薄衫,外面套个黑色大氅,带着黑色的筚篥,头发很短,身高不足六尺,站在行军的前方。
只见既禾见此人毫不意外,立刻停下了行军的步伐。“原地安营,听候我领。”
这时副将周于海骑着马上前,一脸不屑的说:“五殿下,此时停军怕是不妥吧!”
“周将军认为有何不妥?”既禾似笑非笑,神情轻狂不羁。
“陛下命我等前往绕城支援,如今我们在此地多耽搁一秒,那对我军来说就是多损失一秒,这个责任五殿下可担当的起?”周于海坐在马背上立于既禾右侧,眼神轻蔑的看向前方。
他乃周相之子,当今皇后的亲外甥。
皇后和周相早有密谋,待他们今日出城后,她们今夜便会发起宫变,逼迫皇帝退位,而周于海的任务便是,宫里事成,他就杀了这个五殿下。
他瞧了一眼姬佑,见他不为所动,遂又不耐烦的道:“前方是何人?来人你额”
周于海还没有说完,就见着一把利剑直接穿透他的心脏,他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鲜血直流,当场毙命。
同行之人不乏有周于海的亲信,可是瞧见这一幕又都不敢多言,只能面面相觑,人人自危。
姬佑邪魅一笑,拔出利剑,那血溅入了他的右眼,于是这眸子如嗜血般猩红。
他骑着马转过身面对着军中众人。
“你”
他语气冰冷的指着千夫长,千夫长此时也有些颤抖,但是又不敢不出列,只得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耳边的北风呼啸着,部队所处的路的两岸是正在努力长大的麦苗。
天上的圆月今夜格外的亮,以至于,即便是没有火把,也能将人瞧得清清楚楚。
千夫长握紧手里的戈,颤颤巍巍走上前来,枯树上的一只乌鸦啼叫,吓得他一个哆嗦。
“杀了我的马!”姬佑面无表情,但是语气却不容别人半分迟疑。
那千夫长不明所以,实在不知这五殿下是何意?
“&34;
还未等千夫长多想一刻,就见着他的头颅已经顺着斜坡滚到了一边的麦田里。
众人人人自危,每个人都将手上的戈握的更紧。
“知道为什么此次出征挑中你们吗?因为你们不是孤身一人,都有妻儿老母。”
姬佑看着顺着剑上留下的血迹,没有一丝歉疚,他杀兔子的时候心中还会想着抱歉,还会念几句佛经助它度苦厄道。
可是杀人却毫无畏惧和慈悲之心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年十九,尚未及冠。
这五千兵一听他这样说,立刻泄了气,所有来的人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沙场埋军骨,他们不怕死,可是想着家中老娘和那娇滴滴的妻儿,除了有了偷生的念头,也更怕姬佑报复。
“你!”他又指了一个人
那人不由心慌,以至于因为汗水握不住手中的戈,可是仍镇定自若的走上前来。
“在我的左手上狠狠的穿上一刀。”既禾目视前方面无表情的发号施令
众人皆傻,可是那人手起刀落,直接就在他的左手上狠狠的捅去。
姬佑的左手上出现一个血窟窿。
就当所有人都替他吸了一口气的时候,姬佑倒吸着凉气,忍着疼痛扬天大笑,顿时震得枯树上已经休憩的乌鸦狂乱飞舞。
“好!从今以后你就是本帅的副将!”
“你叫什么名字”
那副将定了定神道:“小人,宿邺”
“你,出来,砍下他的头颅。”姬佑指着地上死透了的周于海。
经过上几次的情况,他们也都不傻,自然明白姬佑用意,只见那人毫不犹豫便上前将周于海的头颅砍下。
见此场景
姬佑振臂高呼
“众军听令!”
“喏~”
“喏~”,一声号令,可谓是一呼百应。
&34;从今日起,你们只听令于我姬佑一人,诸君放心,跟着我,我定然会让你们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姬佑这时脸上才露出表情,嘴角轻扯微微上扬,那是上位者志在必得的自信和野心。
黑衣大氅的男人站在最前方目睹了一切,躲在筚篥下的脸露出了笑意。
“先生觉得如何?”姬佑下马走向那人。
“殿下酷毙了。”那人称赞道
见着姬佑一脸疑问,赶紧收起自己那“轻浮”的样子,正了正衣襟,轻咳一声道,“殿下做的甚好。”
“曲先生,那接下来当如何做?”既禾姿态谦卑的问
曲江坚持不了端庄的体态,弓着腰背道:“殿下在书院学了这么久,应当自己决断才是,无需事事问我。”
姬佑闻言浅笑一下,眼底一抹得意又满意的神情,想着这曲江倒也是个识时务的人,并没有以此邀大。
“若我猜的没错,皇后今夜便会发起宫变,与周相里应外合推七弟上位。所以我只用带着这群人在城外守着,一旦城内有任何异动我等直接破门而入,前去救驾。”
曲江点了点头
“那先生随我一起吧!”姬佑道,看了他一身以黑衣裳又问:“先生今日是准备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跟你进城。”曲江甩了甩大柚子
“那先生为何着夜行衣?”既禾不解
“实不相瞒,在下天生有疾,看不出颜色的,我还以为这个是蓝色呢!我不会骑马,你带着我骑慢点”曲江说着,在下面登了两次也没有上去。
既禾看着他这样子,只能无奈摇头,毕竟这个人虽然有时候痴傻,但是也有些能力,日后还有事情要仰仗于他,如此便也只能先忍着了。
“别动,我抱你上去。”
姬佑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掐着他的细腰就将他抱上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