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天下宴席终有散,缘分已尽未可知(三)
众人齐心协力,加上两匹马的拉力才让司徒煜桥的马车拉出来。
这时司徒煜桥甩了甩衣袖,理了理凌乱的龙须刘海,站在一旁急促的喘息。
“多谢三位出手相助。”扶光见车终于拉出来了也如释重负,双手平叠向三人致谢。
王顺自幼就是老实不言之人,只是挠着头不好意思的傻笑。
望舒便不乐意了,看着扶光,又瞧了一瞧满是狼狈,仍气质不俗的司徒煜桥,端着姿态说道:“你要谢,合该谢我家姑娘,若不是我家姑娘让我们来帮你,我才不会来呢!你可倒好,全然不提我家姑娘名号,忘恩负义。”
望舒说完朝着扶光嗤了一鼻,气冲冲的抓住王顺的领子就往回走,还不忘补了句,“我看你是出门久了,都忘了谁是主子了,还待在这干什么。”
王顺被望舒的脾气冲的也是一肚子的委屈,不知缘由,长灯可是在马车上听得真切。
待二人走近,瞧见王顺这可怜巴巴的样子,又看望舒替自己打抱不平的样子只说:“王顺,望舒就是这脾气,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她那话不是冲你的。”
听长灯这样说王顺才稍稍好些,看了望舒一眼“哼”了一声,坐在马车上自己生闷气去了。
望舒进了马车,长灯便说:“这万俟将军是陛下赏的人,我何德何能成他主子?你这话也忒羞辱了将军。再说了,你刚才,那样指桑骂槐的对扶光还王顺,就算你不是冲着他们,人家凭什么平白遭受这一顿劈头盖脸没由头的责骂?”
望舒也是气得紧,“姑娘,我还不是替你出气”
“很是不用,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虽从未将你当做下人看待,但是外人眼里,你的言行就代表着我。让旁人觉得是我授意,我若是斥责你,也显得我假惺惺。他毕竟曾是我名不正言不顺的几天先生,你如此可不就是陷我于不义?”长灯耐心的给她讲着道理。
“姑娘我知道错了。”
“好了,我不是责怪你。但是记住,若有下次我定不轻饶。”长灯边说,看她豆大的眼泪便想给她擦,才想起来,手帕刚才给了司徒煜桥。于是便用袖子给望舒擦眼泪。
“哎呀!姑娘你这是什么呀!你衣袖上都是泥巴。”望舒转哭为笑。
长灯也跟着她闹了起来,马车外面,王顺听见里面二人嬉笑打闹,自己也不自觉的跟着笑了起来。
“此事多谢万俟将军。”司徒煜桥向无名致谢。
“先生无须客气,不知先生要赶往何处?这条小路都是泥泞之地。你这这车架,车轴单轮且窄马匹苍老无力,若是还想往前走,前方可能还会出现刚才的困境。”无名担忧的说道
“去大风,见一位故人。”司徒煜桥说道
“刚巧我们也去大风,不如这一路我们一起同行。从这去大风必然途经钟山,而钟山地势复杂,常年有匪寇作乱,我等一路前行,也好互相有个照应。”无名笑着说道。
扶光一听也甚是开心,但是一想望舒刚才的样子,还有司徒煜桥从来都是不愿与林长灯有所交集的,便收敛了笑声,站在司徒煜桥后面不说话。
“那就有劳将军一路的关照了。”司徒煜桥爽快的应允。
无名一听也甚是开心,便赶紧将此事告知长灯。
扶光看着无名的背影,不解的问:“先生,您不是最不愿意和林姑娘有什么牵连吗?怎么如今反倒答应了呢。再说你没有听见刚才望舒说我什么呀?”
“望舒之言你不必介怀,她那是指桑骂槐,给她家主子打抱不平呢!再说了我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还还真怕她不成。大丈夫能屈能伸。”司徒煜桥看了一眼这车架,嫌弃的说:“这车真的不行。”说完打了一个寒颤赶紧上车将鞋子穿上。
无名走到马车边说,“林姑娘,先生的车架老旧,这道路泥泞恐难畅行,末将遂自作主张邀先生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你说什么?”望舒率先探出脑袋,“他不是一直不喜与我家姑娘打照面吗?”
“真的吗?先生都不介意,那我自然也不介意。”长灯激动的将望舒的脑袋压在臂弯下笑着说
“嗯!”无名回到
“姑娘,以前瞧着你也没有待谁这样,就是陈三少爷,你也是冷静自持的,怎得一见到这煜桥先生,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望舒说道
“我也不知,许是他是第一个教我读书的人,又或者说是我来到这以后,第一个我无比信任的人。你别看他如今神气的很,幼时也是吃了不不少的苦的。”长灯回道,不由的想起当年在出院时,偶然听到儒先生话。
这才知道,原来司徒煜桥即便是个男孩,也不受家里待见。
只因为家里孩子太多,他自出生时变身体羸弱,并且他出生时母亲就去世了,所以他自幼不被疼爱。
后来他父亲难得带他出门还把他给弄丢了。每每想到此处,长灯便觉得同命相怜,于是不自觉的就想对他好些,再好些。
“哎呀!好了好了,姑娘又开始说胡话了。”望舒叹息着说道。
长灯见状也只得无奈浅笑,除了林阿草,她从不惦记关于林阿枝的一切。
可是作为林长灯,她又觉得自己是偷了别人的生活,这些年奇闻异志她读了许多,若是真有灵魂互换,那么本该拥有富足的生活,被家人宠爱的林长灯变为林阿枝以后,该遭受怎样的痛苦呢
苏琼一路骑马没有目的的走着,走到一个交汇路口,她骑在马上,抚摸着追风的身子,“追风,这次你选择我们的归处吧,你说我们去哪,我们便就去那”,这时追风好似听懂了她的话一般,带她一路北上。
长灯他们慢慢悠悠的,在这条泥泞路上走了许久,这里四处不着人烟,他们夜里只能燃起火堆取暖和驱赶狼群,饿了拿干粮和陆昂给的小吃充饥。
夜色将至,无名和扶光出去捡柴火,望舒和王顺也借故去找些水来。
此时火堆旁就只剩司徒煜桥和长灯。
长灯看着正襟危坐,面无表情盯着火苗的司徒煜桥,圆溜溜的眼睛转了一圈,找了个话题,“先生就是坐在石头上,这石头都能卖出千金。呵呵~呵”
见司徒煜桥还是不想理她,她又说:“先生你冷不冷呀!我看你身上都没有穿棉衣,这个羊皮褥子可暖和了,给你吧。”
说着长灯将身上披着的褥子扯下来,递给司徒煜桥,见他仍没有反应,于是咬着嘴唇,想着:“我还就不信了,你还能真的不理我。”,心中不服气的站起来,就将褥子包在他身上。
“你做什么?”司徒煜桥属实没有想到,她竟然拿着褥子张开手,从后面将自己环抱住,不由的一个激灵,眼睛也瞪得老大。
“你别动!我都找不到褥子上的系带了。”长灯边说边将他抱得更紧一些
整个人也都隔着衣衫和褥子贴在司徒煜桥的身上,褥子上残留的,长灯身上的沉香和温度瞬间从四周传来。
司徒煜桥虽然不敌陆昂无名他们魁梧,但仍旧是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长灯从后面将他环住已是吃力的很。
她一手抓着褥子,一手便在前面一顿乱摸,司徒煜桥的拳头越握越紧,心头也开始不由的心烦意乱。
只见长灯一下摸到了羊皮上,一下摸到了他的肚子上,隔着衣衫也能感受到那份瞬间变硬的硬朗,又一下摸到
司徒煜桥赶紧的将长灯拽开,“我多次与你说了男女授受不亲,你要端庄自持一些”
见长灯还想上前辩解,又说“你你站住,别动,下次不准靠近我。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长灯本想上前,但见他羞红的脸,不由的嘴角上扬,便就此作罢。
这让长灯觉得很是有趣,他越是这样,自己便越想逗一逗他,毕竟何时见过他这副委屈又无处说理的模样,满腹诗书,翻来覆去结结巴巴也就只能无奈的说出那几个词。
“先生早过了及冠之年,我家的长逸弟弟,年仅十七有余,家里便已有通房,其他年纪相仿的男子也是如此,先生为何如今还像是未通情事一般。”长灯真诚发问。
“你闭嘴作为女子公然说这个,林长灯你还能给我多少惊喜?你知不知害臊呀!”司徒煜桥一下子被她说的满脸通红,恼羞成怒的说着,“你祖母乃是武公之女,也是名门贵族,为何竟将你教的如此不知羞耻,当今世道当真礼崩乐坏了。”
“你说我就说我,指责我祖母作甚?我祖母自是最端庄华贵的女子。但是所谓食色性也,人之常情,男人说得做得我为何不能?再说我母亲也曾教导我,世上男女除了生来长得不同,剩下都是一样的。你休想以你的观念给我洗脑。”长灯得意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自顾拿着褥子躺在一边,不在理会他。
过了许久,望舒叫醒正在沉睡的长灯
“姑娘,喝点吧!”望舒端来山泉水,递给坐在火堆边上的长灯。
“也不知道姐姐去了何处?我们好歹有个人照应,你说她要是能跟我一起走多好。”长灯接过水担忧的说道。
“姑娘既然这样想让苏姑娘留下来,为何当初不留她?”望舒问道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是不可强求的,我了解她,便不会去问她。”长灯裹紧身上披着的羊皮褥子,伸出一只手烤火。
“我不懂。”望舒摇了摇头
长灯这时才想到司徒煜桥,见刚才还在旁边的司徒煜桥此刻不见了踪影,赶紧站起来问,“望舒,先生呢?”
“刚,刚才还在这呢?”望舒这才反应过来
“你确定他刚才还在这?”长灯焦急的问道
“不是我们离开的时候,就你和先生两人在这呀,他是不是去找无名他们去了,说不定是看着火快息了也去拾柴火去了。”望舒劝慰道。
“他该不会是刚才被我气到了吧?”长灯想着。
树林深处
“公子,您交给我的任务,我已经去办了,这钟山地处大邺和大风边境结界,如若他们都知道这山下埋着金矿势必会争夺。而我也按照您的吩咐在钟山一带做好了埋伏,一旦大邺大风开战,大风必败,陆将军的威名则会名震四海。”一个黑衣男子道
“嗯!记住,让山上的妇孺老弱全部都转移去安全的地方。”那白衣男子说道。
“公子放心。公子,我见公子甚是烦心那女子,可要?”那黑衣男子做了一个抹脖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