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神宴中断恩仇,司徒煜桥入牢狱(六)
不出半个钟头禁卫军便带人赶到,对所有来宴会登记在册的人皆一一盘问。
将没有登记的人不问缘由,即刻收监,就连野狗也不放过。
“姐姐呢?”长灯这才想到,苏琼借故离开后便不曾见着她。
“我也没有看到苏姑娘,苏姑娘不会是遇到危险了吧?”望舒担忧道
“不用担心,苏姑娘的功夫一般人奈何不了她,你们先出去,我去寻她。”无名说着
“那你小心。”长灯叮嘱道
无名在外面看了一圈没有见着苏琼,遂又去了男宾的客房。
推开一扇门,便看到了刚换好衣服,正准备离开的陆昂和苏琼。
“万俟将军?”苏琼惊讶的说道
无名见着场景,有些误会了,于是赶紧低下头,“原来苏姑娘在这,姑娘还是速速离开吧,林姑娘等你等的着急让末将来寻你。”
他边说顺带环顾四周,就发现床下露出沾了血迹的衣服一角。
陆昂给了苏琼一个眼神,苏琼便离开去寻长灯她们
陆昂走出男宾客房,刚进入长廊,就见一队人马已经开始朝着这边飞奔而来,挨个房间检查。
朝着大门往外看去,周边也围满了人。
陆昂来的时候并没有从正门,因此册子上并未留名,平常也就算了,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外面都是重兵,也无法跳墙出逃。
陆昂无奈只好排在队伍后面,一路跟着队伍往外走。
“陆将军,在下职责所在,还请将军出示名牌以供查验。”正在陆昂一筹莫展之时,一个小兵着急忙慌的跑来,俏销在禁军头领耳边说了几句,只见那个禁军一开始眉头紧锁,转而又成了疑惑,瘪着嘴片刻大声喊道:“所有人,收队,凶手抓到了。”
陆昂一听,立刻急了,虽面不露神色,脚步却加快几分,和无名二人赶到马车边一看,苏琼,长灯,望舒全须全尾的坐在里面,心中的石头瞬间落了地。
“姐姐,方才你真是吓死我了,你去哪了?”长灯问
“我我今日肚子不舒服。”苏琼神色闪躲。
“姐姐,你要跟我一起走吗?”长灯又问
“什么?”苏琼不明所以,被长灯突如其来的话问懵了。
“昨天,阿哥来问我何时启程,说你要跟我一起走,都跟我约好了。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长灯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苏琼望着长灯眼中含泪,转而又笑了起来。
陆府
陆昂他们回家,不到半刻,就见着扶光蓬头垢面,连哭带爬的从外面跑进来。
“公子,救救我家先生吧!”扶光一见到陆昂,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说道
“你先别哭,阿煜怎么了?”陆昂一见扶光这副模样,又是牵扯司徒煜桥,自然十分关心
“公子今日和往常一样去广陵诗会喝茶听戏曲,谁成想,来了一群禁军,说公子涉嫌杀害朝廷命官,然后就把公子带走了。”扶光边哭边讲。
听到此话陆昂不由和苏琼对视一下,长灯听着也甚是不解,“张胜?十五先生并未去过花神宴,又如何杀人?”
“阿煜可有留下什么话?”陆昂继续问道
“这个。”扶光将手中包茶饼的纸递给陆昂,上面只写着一个[士]字。
“你先别急,我先去打听一番,看看究竟是和缘故。”陆昂说完让副将牵来了马,便鞭策马往朝天司走去。
司徒煜桥被带到禁军大牢
禁军统领想了一路,也没有想明白为何要抓眼前这个,文文弱弱,看着连剑都拿不动的儒生。
那张胜将军可是被一刀毙命,他以铁手神力著称,以一当百,就眼前这个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人,估计他一人能打百个。
但是上面下了命令,听着就是。
“喂,你今天就好生在这呆着。”禁军统领不甚能摸清眼前这个人的底细,也不知上面人的真实用意,因此不敢怠慢,又不能太殷勤。
“多谢将军!”司徒煜桥进入牢房便坐了下去,不停的转着手持。
前生,也是这个时候,苏琼杀了张胜,被捕入狱。
张胜是魏相亲信,也是魏相伸向军中的爪牙,魏氏一族树大根深,屡屡挑衅皇权。
而苏琼是陆昂亲信,与张胜有私仇。且陆昂和魏相一直势如水火,邺帝便想借陆昂之手制衡魏相,为了拉拢陆昂,便释放苏琼还封她为美人
这一次,他算准了,儒名庄来邺,势必会无限放大邺帝渴望留下贤能之心,又有既禾再侧。
既禾此人善于计谋攻心,为人果敢心狠手辣,他爱才却不惜才,凡不能为己所用必诛之。他曾向司徒煜桥百般示好,并向他展露自己的帝王之心,可司徒煜桥始终不理会,他自是要借刀杀人,除之而后快的
司徒煜桥将计就计,用此下策救苏琼,上策攻陆昂之心,让他看清邺帝为人,促成长灯去宴会牵下永安帝姬的线,从而让自己获救。
一日前
长灯百无聊赖的躺在房中,外面那样的冷,她半刻也不想出去。
不管望舒怎样恳求,她也不松口去花神宴
这时,扶光端着红薯干站在长灯门外敲门:“林姑娘,我是扶光。”
长灯一听是扶光倒是来了精神,推搡着望舒前去开门。
“望舒姑娘,这个是先生今日去广陵诗会,回来途中碰见特给林姑娘买的。”扶光将食盒打开
望舒瞧着这软软糯糯的红薯干也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忙收下,“多谢先生,多谢扶光小哥,那我便收下了。”
见望舒转身关门,扶光忙上前又说:“望舒姑娘,听闻林姑娘擅长医书,这几日天寒,我家先生有些抱恙,可他又不肯叫郎中,可否轻林姑娘前去瞧瞧?”
“嗯,这话我一准转达。”望舒笑着回道
他们的对话,长灯听的真切
望舒进屋一瞧长灯就趴在屏风后面,于是便将食盒放在床边的案几上,“姑娘可去瞧瞧。”
长灯不语,悻悻的回到床上继续躺着。
自言自语到:他不是很讨厌我吗?为何还让我去替他瞧病?
望舒吃着红薯干道:“姑娘说什么胡话,是先生不愿叫郎中,扶光小哥请你去瞧瞧的。”
长灯吃力的仰起头,看了一眼她天真的样子,不由的笑了笑,“望舒”
“?”
“无事,真可爱!”
长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要去看看,没办法谁让他曾是自己的半个老师呢。
长灯去敲司徒煜桥的房门,许久不见有人开门,以为房中没人便想离开
就听见房里有人虚弱的喊着:“进来,咳咳~”
长灯有些局促,毕竟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进入一个男子的“闺房”,多少也是有些令人害羞的。
长灯走了进来
见他面色红润,身穿雾霾蓝净面杭绸直裰,正独自下棋,长灯走进坐到他的对面,将怀里的药箱放在一边
“先生,扶光说您身子有恙”
“无碍,别听他大惊小怪。”继续看着棋盘,竟一眼不看长灯
“会下棋吗?同我下一盘”
“不会”长灯说的坦然
司徒煜桥闻言惊愕,以前她的棋艺可不输自己,更有“独步天下林氏女”的盛赞。
“既是身子无碍,那先生找长灯所谓何事?”林长灯直接戳穿
“哼”司徒煜桥哼笑,“不错,我今日就是有话想同你说。”
长灯不语,一脸乖巧的听着
“明日的花神宴你去吧,我确实身子不适,届时替我攀折一支梅花回来。”
“?”长灯不解
“好了,没事你先出去吧!”
“我为何?”
“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给我折”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陆府厅堂
陆昂一走,众人便齐齐聚集陆府厅堂。
陆府虽整体布置简陋,但是厅堂却很讲究。
推门入内,映日眼帘的便见到厅堂正中靠墙挂了一副对联,上联写到:金戈铁马安社稷 ,下联是:忠肝义胆泽黎民 ,没有横批。
中间还有苍元提名的一副山水泼墨图,前面设长案。案上陈设是个石玩,据说这个石玩甚是神奇,敲击不同部位便可发出不同声响,可做击打乐器,是陆昂初次征战,在大梵灵县的磬云山所获,名曰磬石。
案前设有八仙桌,两边有椅。
长灯坐在案几两边的椅子上,望舒站在长灯身侧,无名和苏琼坐在八仙桌旁边的椅子上。
长灯率先开口:“姐姐,你说先生所留字条是何用意?他们为何如此笃定,人是先生杀的呢?”
苏琼此刻心不在焉,满脑子都在想要不要去认罪,听到长灯这样问不由语塞,结结巴巴的说:“我我也不知,咱们不要着急,且看将军回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