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婚配
周钰白回到家里时,一家人已经准备歇息,见着他回来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他,都干着自个的事。
周钰白也是见怪不怪,毕竟这样的事,不论是他自己,还是原身基本天天经历。
倒是他的后娘刘玉见着周钰白,不禁嗤笑一声,都不愿和他接触,手却不停地翻着周钰白的小布袋“怎么去山里那么久,偷懒去了?”
周钰白没有说话,他甚至想拿起东西就离开,可他走不了。
小布袋空空如也,刘玉什么东西也没翻着,顿时气的大声骂道“什么东西都没?你个小畜生,是不是偷卖了,还是根本就没去,跑哪里躲懒了?”
本就看人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看见周钰白的样子,刘玉这会火气就更大了,抄起桌边的扫把就向周钰白打去“看你这死样子,小蹄子,会偷懒了是吧,早上一大早就出门,现在才回来,什么东西都没带回来,看老娘不打死你”
“家里供你吃,供你穿这么多年,什么都没学会到是学会偷懒了”
刘玉的话和她打人的动作一起落下,让本就虚弱的周钰白根本没有招架之力,他有些认命的瘫倒在地下,想着等刘玉消气,或者等她累了,像之前的无数次那样。
“小兔崽子,有娘生没”
刘玉的声音慢慢的越飘越远,周钰白想真好呀,应该结束了吧
又想到了顾赤峰和顾安平,还没和他们好好告别,又想到了妈妈,她轻摸着周钰白的脑袋,心疼的直掉眼泪,周钰白却连帮妈妈擦眼泪的力气都没了。
“妈妈”周钰白醒来时,还蜷缩在地上,天空已经亮起鱼肚白,冰冷的地面,夺走他体温,冷的他打了一个哆嗦,周钰白看向周围,过了一会周钰白坐起身子颤颤巍巍的起身,向门外走去。
他记得村子的西边有一条河,平常村子里的人都爱在这洗衣话家常,他有些累,不想活了,一点都不想活了。
周钰白将玉佩服帖的挂在脖颈处,没有一丝犹豫的走向河中心。
“来人啊,快来人啊”
周钰白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和人群疯狂叫嚷的声音,有些惭愧
对不起啊,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周大家也太不是人了吧,小哥给他们逼着跳河,人还没醒就要把人送到县里给李家人当小,听说李家那个搞死好几个哥儿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一个婶子压低声音小声说
“这周大家造孽啊”另一个婶子开口道。
“可不是嘛,这不刚听我家大柱子说官府文书下来说满20还未有婚约或者还没嫁娶的要强制官配”一个声音清亮的嫂子,也附和道
“可不是,但关白哥儿什么事,他才17,怎这也这么急,还选这样的人家”说着还向外屋看了一眼。
一个婆子道“听说是因为不少哥儿,这个岁数还没嫁出去,有些丧良心的人家听说李家能给出五两彩礼都跑去和李家说亲”
“周大家的不知道在哪托到关系的,为了钱给白哥儿塞进去了”
大家听见都不由的唏嘘,哪有人上赶着给自己哥儿嫁这种人家,还当小。
“白哥儿就是一个可怜见的,阿么死了,一家人不待见,这刘玉更不是一个好的,白哥儿命苦啊”说着说着小声啜泣。
“就是黑心肝的,白哥儿天天一大早就出门,到晚才回来,这群黑心眼的回来就打骂白哥儿”说着还有些气愤的向门口啐了一口。
“咋办啊,可怜的哥儿”啜泣的阿么也心疼坏了,双手抚着白哥儿的额头。
“白哥儿不醒,他们也不能强制把白哥儿送上花轿嫁人吧”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一群人里格外突出。
“冬哥儿,你可不知道,这家人心肠黑了,刚刚我还听刘玉和县里李家的小厮说道,白哥儿后天准时上花轿”一个阿么压低声音说。
“啊”一群人都闭口不言,沉默的看着床上的哥儿。
良久,一个见识广的才出声“可是也没见他们带着白哥儿去衙门登记,也没见去找族长”话还没说完就停下,明白人都知道这哪是嫁人,分明就是要卖了哥儿。
好一会啊,守在床边的人都走了,周钰白才缓缓睁开眼睛。
周钰白早就醒了,知道自己还没死,不由的有些遗憾,但没时间让他伤春悲秋,他要被卖了,他有些不甘心,既然他没死,他就想逃离这个家,他握住胸口的玉佩,身子有些发抖。
我该怎么办?
良久屋子里没了人,他撑着身子,像下定决心似的,他没有力气跑出去都成问题,他只能找人帮忙了 。
这会正忙,大家都去干活去了,周钰白很快就到了周冬家。
冬哥儿刚坐上炕上,还在为着白哥儿的遭遇抹眼泪,就听见白哥儿细小的声音传来。
“冬哥儿,冬哥儿”周钰白身子骨虚的很,这会大汗淋漓的倚着门,无力的喊着。
冬哥儿忙出门,一见是周钰白,立马扶着他,看他这样子更加心疼”白哥儿,你咋下床了,还到我家来了”
见到冬哥儿,周钰白立马跪下道“求你了,冬哥儿,帮帮我。”
周钰白不想再死了,他既然来到这,那他就好好活,不想再受人摆布。
冬哥儿自知他的意思,可他也只是一个哥儿该如和帮忙他也不知晓,他看向瘦脱的周钰白咬咬牙道“白哥儿,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你受的苦,我全都知晓,我”
“我该如何帮你”冬哥儿咬着牙,忍着满眼的泪水问到。
“求你帮我送到北山乡,顾赤峰家里,求求”周钰白的话刚说完就昏死过去。
吓得周冬手忙脚乱的,见人只是昏过去了,才松了一口气
周冬记得周钰白的话,不由的庆幸周钰白心中有想法,那他能帮多少就是多少。
冬哥儿家里本就有牛车,再就是方圆几十里都是靠着他家牛车进出县里,这会牛车出门,周围人也只是以为他们又有生意了。
因为本就大夏天,牛车上支起一个顶也能少晒点太阳,冬哥儿怀里抱着已经昏死过去的周钰白,这会看着周钰白又有些后悔,就暂且不说周钰白的主意能不能行,光是他说的顾赤峰是谁他就不知道。
在外面驾车的周父也叹口气,白哥儿日子不好过全村人都知道,可又能怎么办,平常刘玉打他他们就拦着点不给周钰白饭吃,他们就接济点,但终还是别人家里的事,外人也不好管,可今早听他婆娘说了周家要把白哥儿嫁县里李家,真是让周父都觉得周大家的都不是人。
是个人家也狠不下心将自家哥儿嫁去那种人家,况且白哥儿是他们从小看到大的‘
当他们回来听冬哥儿说白哥儿求到他家时,全家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帮!。
可这会周父也和冬哥儿一样疑惑,这顾赤峰是谁,人怎么样,也很想知道白哥儿要怎么样处理,想到这他不禁有些懊恼,不该如此冲动的。
等他们跟着指引站到顾赤峰家门口时,也有些发愣,他们应该怎么说
顾赤峰上山打猎去了,这会就顾安平在家,听见敲门声,还疑惑了一会,他哥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可看见门口的人不是他哥时,顾安平还是下意识的拿起了门后的木棍
他清冷不带感情的声音传来“有事吗?”
这会见这家里只有一个哥儿,周父自觉走远,冬哥掺着被衣服蒙起来的周钰白问“请问这里是顾赤峰的家吗?”
顾安平略带疑惑的扫了一眼被遮住的人,点头。
冬哥看了一眼周围,轻轻拿下衣衫,“我是白哥儿的同乡,白哥儿的家人要将白哥儿买给县里李家做小,白哥不愿,还跳了河,醒来就求我将他送来,这会又撑不住晕了,求求你,救救白哥儿吧。”
说着冬哥儿就要给人跪下,双眼通红说“白哥儿是个好的,家里活都是他干,就这样家里人还不给他吃的,白哥儿从来都是最听话的,可他的命这么就这么不好”
顾安平这会也不知怎么办才好,连忙拦着周冬“我是顾安平,你找的人是我哥哥,但他上山了,他们间的事我也不知,不如等我哥回来,再商讨,可好?”
顾安平怎么可能没认出来周钰白,只是这会他也不知怎么办才好,只好和冬哥儿一起扶着周钰白在床上躺下。
“谢谢,我替白哥儿谢谢你,我是悄摸出来的,这会还得回去,我会再来看看白哥儿的,请帮我照顾好他。”冬哥拉着白哥儿的手好一会儿才不舍的离开。
顾安平坐在床边,这会脑子里也还是蒙圈的,他记得他和他哥就见过他一面,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周钰白会来找他哥。
想着想着就记起,昨天晚上他哥给人送玉佩结果很晚才回去,难不成
想着顾安平又瞧了床上的人,他的脸倒是有些白净,而且比昨晚见到要整洁一点,颧骨泛着红,想来人烧起来了。
顾安平拿出帕子,轻柔的给他擦脸,摸到半湿的衣衫,一时间有些气愤,他们家里人难道救他上岸后连衣衫都没换吗?
顾安平有些气愤的将他的衣服褪下,入目便是满眼的红痕,饶是顾安平这镇定的人,这会见了都很吃惊,他忍着怒火,可看见周钰白那苍白的脸时,又去红了眼,心疼的看着床上毫无知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