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原来如此
“窟窿！”
伴随着红黄两色光芒交接，空中一声轰鸣如春雷炸响震耳欲聋。耀眼的光芒把幽暗的谷底绽放出绚丽多彩。
最强一击瞬间分胜负，黄色骄阳的爆裂之中，一道红色身影如陨石般坠入大地。
“砰”的一声，坚硬的地面砸出一个大坑，待尘烟消散，便见任天福已经恢复原样，华丽的灰袍变得破烂不堪且沾染着片片鲜血，蓬头垢发般尝试着站起身，却以失败告终。
而离靖却是缓缓落于地面，面色异常通红，明显硬压着体内沸腾的气血。趁着离靖调理伤势，谢长老三人赶紧轰退离靖的时间分身，朝任天福救援而去。
谢长老一马当先瞬移到任天福身旁，望着挣扎起身的任天福面色急切道：“教主，教主，你怎么样了？”
“你们立刻给我护法，”任天福喘气道。
“是。”谢长老三人赶紧分散开把任天福护在中间。
离靖收回时间分身后，望了望还在与众虫神教鏖战的玉娘等人，见众人应对的游刃有余并不处在下风，于是放下心来抓紧时间恢复伤势。
对于任天福等人的动作并不放在心上，目光淡然的看着任天福艰难的盘膝而坐，时不时的咳出鲜血。片刻，只见其双手法诀变化，嘶哑着吼道：“五龙阵，启。”
“嗷，嗷……，”空中原本碧空无云，随着几声龙吟声起，蓦然变得血红一片，腾空显现五条红色巨龙燃烧着赤炎，咆哮着冲向离靖。
面对这五龙阵，离靖能够感受到其恐怖的杀伤力，不得不停止疗伤，打起精神严阵以待。
提剑一个瞬移出现在迎面而来的一条红色巨龙身上，一道澎湃剑气朝着红色巨龙脖颈斩去，“刺啦”一声剑鸣，火花闪烁。红色巨龙的龙鳞坚如金石，剑气只在上面留下一个白印。
而红色巨龙似是吃痛，怒吼一声，张着血盆大口回首就朝离靖咬来。面对如此结果，离靖双眉一扬，双手掐诀“大日剑诀，”利剑腾空而起围着离靖旋转，呼啸着化为一轮烈日朝其撕咬而来的血盆大口撞去。
“砰砰”的撞击下，烈日越战越勇，红色巨龙则悲鸣一声化为一片红雾融进其余四条巨龙身躯之中。
剩余四条红色巨龙身躯一震变得十丈开来，颜色变得更红，行动更快。嘶吼着从四个方位朝离靖攻来，霎时间，爪影重重，吼声连连，离靖掐着剑诀，变幻一轮轮烈日抵挡。
不消片刻，离靖的后背湿了一片，掐诀的双手有些颤抖，灵力的消耗巨大。而红色巨龙确是威力一点不见减弱，在一所不起眼的石屋内，五座龙形雕塑已经碎裂一座，其余四座附近地上堆积着厚厚的红色碎石屑。
“快点，快点，给我换。”一个秃顶的老头不停的朝着龙形雕塑旁的黑袍人催促道。
“吴长老，这些下品灵石快耗尽了。”一名黑袍人朝身旁龙首内塞进一颗红色灵石后，禀告道。
“你去给我拿些中品灵石来。”吴长老朝身边一位黑袍人咆哮道。
“遵命。”该名黑袍人躬身一礼，快速消失。
随着时间流逝，一炷香后，离靖的脸色有些苍白，他早已发现这些红色巨龙无论如何攻击，都难以像开始般容易击溃。并且攻击丝毫没有衰落，依旧气势如虹。
望了望远处，怒视眈眈的谢长老几人，离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如等任天福恢复过来，恐怕自己一行人就大事不妙了。
不得已再次动用时间本源，随着一片灰色光芒出现，四条红色巨龙如陷泥潭。趁此机会，离靖一声唳啸，利剑狂闪烈日如贯猛烈砸在一条红色巨龙身上。
“嘭嘭！”猛烈的轰炸下，红色巨龙在不甘嘶吼中化为一片红色雾气钻入其余三条红色巨龙身躯。
随着红色雾气加入，剩余三条红色巨龙身躯再次变大至二十余丈长，烈焰更加疯狂，巨力一挣下，纷纷挣开时间本源束缚。龙首一张，三道红色龙炎朝离靖燃烧而去。
离靖依靠缩地成寸神通不停腾挪躲避，仍是一个不慎，被一道龙炎击中倒退数尺。压制的伤势再也控制不住吐出一口鲜血，擦了擦嘴角，离靖心中一狠。
一个瞬移出现在一条红色巨龙身上，大片时间本源之力形成的灰色光芒包裹着红色巨龙，使其动弹不得。手中利剑散发着耀眼的金色光芒不停朝其轰击，如此换命的攻击，离靖势必在其余两条红色巨龙的攻击下，斩杀这条红色巨龙。
拼命的斩杀下，红色巨龙崩溃中化为红雾融入剩余两条红色巨龙身躯内，离靖也被两道龙炎击中，从空中摔落。
“咳咳！”离靖手捂胸口，拄剑而立忍不住吐出两口鲜血，低头看了看被龙炎烧破的衣襟，以及从指缝流出的鲜血。内心显得有些焦躁，仍旧目光平静的朝空中望去。
吸收了红色雾气，此时的两条红色巨龙已经身长五十丈有余，浑身翻滚的烈焰染红半边天，龙威浩荡。
“小子，认输吧！这五龙阵从创阵以来，还没有人能够破去。”巨龙张嘴而言，却发出任天福的声音。
“是吗？那是它没有遇见我。”离靖深吸一口气道。
话落，白光一闪，两道时间本源之力化作的分身，朝两条巨龙挥剑斩去。本体则是拄剑一动不动，像是陷入沉睡。
“找死。”两条巨龙口吐龙炎，迎上两道分身。
剑光纵横，龙炎不息，不过几息之间，两道分身就已经显得招架不住，气息不稳随时就要溃散。
“剑源合一，”离靖本体忽地睁开双目，只见双目中两柄金色小剑犹如鱼儿般游动。整个人消失不见，化为一道惊天剑芒瞬息斩落在一条红色巨龙身上。
一声滔天轰鸣，在谷中久久回荡，离靖飞洒着鲜血从空中摔落在地上，久久不能起身。被击中的红色巨龙悲鸣着溃散，化为红色雾气融入最后一条红色巨龙体内。
离靖艰难的想要站起身，却无法成功，最终只能半跪着拄剑而立。空中的红色巨龙嘶吼着变为百丈之长，狭窄的谷中犹如遮天蔽日，双目喷着红焰。威严浩荡，其气势远不是一个地境后期修士能比。
“小子，你以有伤之躯能坚持到现在，本座确实很佩服，但也到此为止了。”红色巨龙怒吼一声，喷出一道粗大龙炎朝离靖袭来。
望着袭来的龙炎，空气似乎都被燃烧，呼吸剧痛。离靖想要起身迎接，发现全身筋脉剧痛，连番大战没有得到修复，灵力已经枯竭。
晃动了一下身体，离靖暗叹了一声，“自己终究还是自负了些，自己死倒是不足惜，只可惜害了玉娘他们。”
“嘎嘎！”一声雀鸣，只见一只巨型神鸟展开双翅，浑身沐浴赤炎，张开金色巨爪迎向龙炎。
“靖哥，永别了。”空中仓促落下玉娘的一句告别。便在一片夺目红光中消散无形。
一片鲜红中，一具染红的躯体，像坠入山间的红日，缓缓掉落在离靖身前。
“玉娘，你……这……这是何苦。”离靖艰难的扶起身前的佳人。
“靖……靖哥，玉娘好想……好想泸溪县的包子。”玉娘细若游丝道。
“玉娘，你要坚持住，我们现在就去买包子。”离靖尝试着疯狂的调动灵力要输入玉娘体内，却一事无成。
“靖哥，不……不用了，玉娘现在很好……很好，我一直……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玉娘，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一切我都知道。”离靖打断玉娘话，一手取下头上发箍，满头青丝翩然而落，一手掐诀，灵光闪动中身形变得轻盈若水。
“原来如此，我……我懂了，呵呵，咳……，呵呵！”玉娘面带微笑，想要用手抚摸离靖的脸颊，却半途无力垂下。
“玉娘，是我对不起你。”离靖扶起玉娘逐渐冰冷的玉手放在自己脸颊上，悲切道。
“一个法境弟子，不自量力。”空中红色巨龙瓮声着，再次口吐龙炎烧向离靖。
离靖像是失去了灵魂，抱着玉娘的躯体呆呆的坐在地上，喃喃自语着。
就在龙炎要包围离靖时，“给我住手，”一声娇斥传来，只见一个黑色巨拳一拳轰散龙炎。
伴随着轰隆声，一个高达几十丈的黑巨人出现在离靖身前，黑巨人浑身有无数密密麻麻的虫子组成不停涌动。甲虫为骨，黑蚁为筋，胡峰为肤，夹杂着数不尽的蝎子、蜈蚣等不计其数，妥妥的整一个毒虫巨人。
唯独双目处白光流转。
“圣女，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龙炎被阻，空中红色巨龙愤怒道。
“教主，这些人皆是我的至亲同伴，希望您能就此罢手，网开一面。”京珠在虫形状态下依然声音清脆。
“圣女，恩怨到了如此地步，已经不是我说停手就能停手。就算你招呼出所有毒虫，受修为限制，也不是这五龙阵的对手。我劝你赶紧退下。”任天福依旧劝道。
“如此，我已无话可说，要战便来吧！”京珠挥起黑色巨拳朝空中红色巨龙砸去，回首愧疚的对依然麻木状态的离靖留下一句道歉，“姐姐，我来晚了，你赶紧醒来，我拖住虫神教等人，你赶紧带着他人先行离开。”
京珠的话通过神识直抵离靖心间，离靖瞬间心神一动，默然醒转。望了望怀中像是沉睡般的玉娘，翻手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玉瓶，仰首把所有丹药一饮而尽，霎时，整个人变得面目通红。
“京珠，我是不会走的，玉娘的仇不能不报，你给我争取半炷香时间。”离靖忍着痛苦沙哑道。
京珠无奈一声叹息，继续与红色巨龙缠斗，两座庞然大物拳爪相交间轰隆作响，犹如一颗颗闷雷。山谷间的临崖峭壁都无法阻止两者的战斗，纷纷被巨力轰碎抹平，漫天碎石如雪。
安欣看了看上方的战斗，转首发现离靖似是在疗伤，于是朝身旁谢长老两人道：“两位长老，我们怎么办？”
未待谢长老开口，阐长老便道：“我等奉命守卫教主，其它与我等无关。”
闻言，谢长老脸色一阵阴晴不定，最终只能望着离靖摆了摆手。她明白除了自己和已经死去的常长老及毕长老，现在剩下的阐长老和吴长老明显是圣女坚实簇拥着。除去立场不坚定的安欣，自己一个人恐怕不是离靖的对手，就算是如今重伤下的离靖，她的信心已经被那个一开始就强势无比的离靖击溃。
随着时间流逝，眼看半炷香还未到，此时的黑巨人已经被龙尾缠绕动弹不得，只能以双拳硬抗红色巨龙的龙炎，伴随着“呲呲”声炸响，大片毒虫化为灰烬。黑巨人力道越来越小。
“圣女，不要坚持了，在这样下去，你会烟消云散。”任天福不忍道。
“教主，有些事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京珠无奈道，话落从胸口抠出一片鲜血。
“以身之血，化作神虫。”随着鲜血落下，黑巨人浑身的毒虫齐齐嘶鸣，发疯了一般疯狂蠕动相互撕咬，伴随着大片毒虫死亡掉落。黑巨人的身形不断变小，最后停留在十丈高左右。
变小的黑巨人，已经不能称之为黑了，因为黑色之中流转着一丝丝血红，诡异莫测。
黑血巨人一声嘶吼，血芒流转力撕苍穹，双掌硬生生撑开红色巨龙的龙尾，紧接着一拳轰在红色巨龙身上，使其震退数丈。
被轰退的红色巨龙一声龙吟震散云暮，怒吼着朝黑血巨人冲来，两者的战斗瞬间升级，轰鸣声响彻整个黑毒谷。与其相比谷底法境弟子间的战斗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很快半炷香的时间到了，离靖长身而起，她把玉娘轻轻至于地上，仰天长啸一声，“京珠，你退下吧！”整个人影化为一道白色流光冲向红色巨龙。
没有术法，没有法咒，离靖左拳赤金，右拳灰芒，双拳看似平淡无奇，落在红色巨龙身上却是滔天轰鸣。每一拳都让其痛苦嘶鸣。这是在燃烧本源。
红色巨龙喷吐着龙炎，想要摆脱离靖，却事与愿违，离靖根本不顾龙炎的燃烧，像一个疯子一样不停挥拳砸落。
片刻后，红色巨龙便利爪崩断，浑身鳞片破裂，悲咽一声崩溃消失。
天空红光消散，清朗万顷。
不知名石屋内，龙形雕像全部碎裂，一旁地上伏着五名黑袍弟子一动不动。徒留吴长老喃喃道：“就这样败了吗？”
任天福法诀崩裂，倒地奄奄一息。谢长老三人相看无语不知该怎么办。
离靖则是踉跄身姿，一个不慎便要补到，忽被一只玉手搀扶，确是撤去无数毒虫的京珠。
趁此，离靖稍作休息，待恢复些气力。挣扎起身，“京珠，不管你以前怎么样？现在随我一起灭了这些虫神教余孽，皆可既往不咎。”
“可是我……我不能如此做。”京珠挣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