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异世犬毒事件03
听说，在6月7日的时候，这里发生了一起严重的纵火案。
所以，这栋破旧的三层洋楼，才会被警戒线封锁着。
“真的要进去吗？上次我和又琪只走到了这门口，看到封锁线就走了。”在跨越警戒线前，王子恒不安地问道。
我明白，想要处理他的担心，只需要反问他一句“你怕吗”就行了。
实际上我也这么问了，我们就这样走进了潮湿的，弥漫着炭烧味道的小洋楼。
“我们往哪里走？”站在烧得焦黑的门厅里，王子恒踢开地上的烂椅子，问道。
“你不觉得楼梯就好像被人刻意堵住了吗？谁会把洗衣机堆在楼梯口呢？”我指着二楼的方向，说道，“越是对方隐藏的地方，我们就越是要去看看。”
不仅是楼梯口，二楼的其中一个房间也很奇怪：一个金属柜子的残骸竟然从里面堵住了门口。
我和王子恒费了很大劲，才终于推开了门，看见了柜子上的铭牌：吉栗双开门恒温箱，冷凝系统、散热系统、温控系统、制冷系统、油分系统多功能。
从恒温箱的燃烧情况来看，防爆玻璃的质量似乎经得起火灾的考验。完整的玻璃门里面，还装着一些棕色、蓝色、白色的药瓶。
此外，柜子的二层有一张熏黑的贴标写着xlzs017字样，而里面6排7列的凹槽，似乎用于存放某种药剂，此刻却已经被人挪走。
“会是某种迷药吗？”王子恒说到这里，用手指了指门对面，“又琪说过，之前她是被关在二楼靠护城河的房间，应该在我们对面吧？”
“听见没有！有脚步声。”王子恒突然说道。
于是，我看到对面房间的门开了，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形似流浪汉的人类从里面跳了出来。
他与我对视之后，手脚并用从二楼走廊的窗户跳了下去。
虽然他的脚似乎因此受了点伤，但他很快就一瘸一拐逃离了我们的视野。
我和王子恒只好回到刚才他藏匿的房间，一探究竟。
很明显，这个流浪汉是在火灾后才搬到这里的。
所以，在烧剩的床板上才会多了一块用于睡觉的毛毯，和一只缺了眼睛的熊玩偶——可能是作为枕头使用的。
从毛毯上的人形污迹看来，流浪汉在这张毛毯上睡了不少时日了。
而流浪汉的床边，还摆满了馊味的食物残羹。稍微完整一点的，就只有一只啃了一半的炸鸡腿，和半块干的泡面。很可能是从附近垃圾桶里翻出来的，直接拿着就开始啃食。
“天啊，我到底踩着什么了？”王子恒突然大叫了起来。
见状，我捏住了鼻子，走出了房间说道：“很可能，这个房间是吃喝拉撒睡全功能，不分离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那个流浪汉的眼神。
虽然看不清他的面目，却令我有种不忍心的感觉。
之后，我让王子恒在现场拍了一些照片，我们就离开破洋楼。
“去那里看看！”我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快餐店，说道。
因此，我们在穿着粉色制服的女服务员熊艺儿口中，得知了一些相关信息：
近来，一个流浪汉经常到快餐店来骚扰坐在门外餐桌上的顾客。
一开始，流浪汉只是拿走顾客吃剩的食物。
当他胆子大了之后，就会直接从顾客的餐盘里，把想吃的东西拿走。
这样，快餐店只好重新给顾客补齐餐品。
为此，快餐店甚至收起了门外的桌椅。但是，流浪汉变本加厉，直接窜进店内，从餐桌和垃圾桶翻找食物，带走。
曾经有一次，熊艺儿拿着苹果派和果汁给流浪汉，但流浪汉竟然直接打掉了熊艺儿手里的食物，逃离了现场。
此后，熊艺儿再也不敢轻易接近流浪汉了。店长的意思是，反正他每天也就两餐，让他吃了赶紧走就行了。
“不过，有个事情让我后怕了很久。”最后，熊艺儿补充了一条线索，“那天，我经过了护城河的石桥。那桥洞底下，不是有个一人宽的小路吗？我那时看到那个流浪汉了。他嘴里咬着一只毛茸茸的流浪狗，那流浪狗还在他嘴里挣扎着。真的太恐怖了，看了这一幕我就逃走了。后来，每次他来到餐厅附近，我都会躲得远远的。”
听到这里，我掏出小灰的信用卡付了账。
我和王子恒在餐厅里逗留了半个小时，最终提着两大包食物离开了。
临别时，我发现快餐店门口竟然贴着一张通缉令，上面写着：
5月29日凌晨，丰水镇发生一起洋楼放火案，致1人死亡、1人受伤。经工作查明，文虚纶有重大犯罪嫌疑。
文虚纶，绰号虚哥、药哥，男，1965年1月3日出生，户籍地：成都市丰水镇大河村32号，身高172米左右，长发，体型中等，身份证号码：5xxxxxxxxxxxx5413，逃跑时身穿白大褂、黑色运动裤、运动鞋。
对发现线索的举报人、缉捕有功单位或个人、抓获犯罪嫌疑人者将给予人民币2万元奖励。
看到这里，我承认自己愣在原地太久了。
因为，通缉令上还印着文虚纶的照片。
除了他留着长发、并且看起来很邋遢之外，这个文虚纶长得和幽灵白时空的叶默一模一样。
在幽灵白时空里，那个想灭世成神的叶默，就是夺舍了虚纶的身体。所以，在这个深空灰时空里，虚纶又是怎么一个情况呢？
“那天，我还以为是有人在吃烧烤呢！”一个干巴巴老太太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
只见，那个提着菜篮子穿着红色短袖的老太太，眯着绿豆似的小眼睛，指着通缉令，用本地方言对我说道，“药哥是我看着长大的。以前，常常在赶场的时候，在菜市场门口摆个小摊摊，摊摊上各种中药、西药，还最喜欢在摊摊中央摆个鹿子的骷髅头。他的壮阳药那些，还是效果好，好多老头儿喜欢在他店里买东西。咋个说呢？为情所困哇，这娃儿几十岁的人了，才学起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女生谈恋爱。听说，那天他女朋友和一个年轻男娃儿在他家里鬼整，结果他回到家里，一把火就烧了房子。那个年轻男娃儿当场就烧死了，就女朋友还在医院头。所以说，药哥做得不对，但还是可怜。”
就这样，老太太的表达欲得到了满足，竟然情绪丰富地摇了摇头，就打算离开了。
“请问，附近那个流浪汉，你又认识吗？”我问道。
“他就是个疯子！”老太太愤慨地说道，“他不是我们丰水镇的人，来了这边没几个月。那天，我提起一块五花肉，准备回去做烧白。他闻到肉香味就来了，把我的塑料袋都咬穿了。你看，我现在都是拿菜篮子买菜了，就是害怕他。他就跟一只狗一样，当到我的面就把生肉吃了几口。除了不像狗一样叫，他真的哪点都像是一条疯狗。”
言毕，老太太甚至给我看了一眼被流浪汉咬穿的塑料袋。
这让我大吃一惊，对方竟然把证据捏在手上，随时准备戳穿真凶的身份。这一点，纵使我已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侦探，也自叹不如。
“看到没，我篮子里还有这根棍子，可以伸长。如果他敢再来，我就一棍子打死他，看他还敢不敢欺负老年人。”临走之前，老太太还给我展示了她那根伸缩棍，确实结实耐用，打人很疼的样子。
“老师，我们不会要去找那个疯子吧？”走到护城河附近的时候，王子恒拎起手里的快餐，问道，“他不是不喜欢别人递食物给他吗？他要是咬我们怎么办？我们能从疯子口中知道些什么啊？”
“谁说我们要递给他了，我就放在桥洞底下等他自己来拿。”我一边说，一边加快了脚步走到桥洞底下，放下手里的快餐袋子，“知道吗？他刚才的行为，就很像动物的应激反应。这时候，你不能逆着它去做事情，反而要顺着他，让他知道你的诚意。他住在案发现场那么久，不一定要靠说，说不定他身上还隐藏着某种重要的线索。至少，直觉是这么告诉我的。”
就这样，流浪汉如约而至。
我把快餐放在了身旁，并不直接与他交谈。
反而静静地看着他撕烂外面的袋子，开始吃里面的汉堡。
忽然间，他向狗一样‘呜呜’声叫了起来。
我才注意到，流浪汉的舌头似乎已经被人给割断了。
透过他稀疏的长胡须，和脸上的肮脏，我终于看清楚了他的部分脸孔。
太熟悉了，只是还差了一点什么能让我想起他的名字。
“等我，我去车上拿湿纸巾。”言毕，我离开了桥洞。
身后，王子恒哭丧着脸，大声呼喊道：“不会吧，老师，就留我一个人和他啊，我该说什么啊？”
直到我回到桥洞，王子恒都在流浪汉身旁一边抽烟，一边瑟瑟发抖。
他看到我，就好像看到救命稻草那样，吐了一口烟雾，对我说道：“你总算回来了，刚才他用头蹭我了。味道真的好冲！”
而我，只顾着赶紧用湿纸巾擦干净了流浪汉的脸。
终于，我被流浪汉的样子惊呆了。
我不顾一切地把他搂在怀里，大声喊道：“李思力，究竟是谁把你搞成今天这幅样子的！”
难以想象，在幽灵白时空去世多年的弟弟李思力，竟然在深空灰时空没死，还以这样的形式和我重逢了。
可能是因为我喊得太大声，吓到了李思力吧？
咔嚓！
突然，我听到了拍照的声音，还看到了相机的机内闪光。
当我回过头，手持相机的王子恒对我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想到你们之间竟然认识。只是看到眼前的画面，我下意识就拿起相机拍照了。没想到吧，我还记得取下镜头盖。“
就这样，李思力从我怀中挣脱了，还警戒的看着王子恒和我。
我拿过他的相机看了一眼，忍不住说道：“这是今天我看到最好的一张照片了，构图、题材、曝光都恰到好处，还有一种浓浓的人文情怀。之后拷贝下来，拿去参赛吧！不是正在举办‘真相杯’摄影大赛吗？“
“这么说，我还是有这方面天分咯？“王子恒突然像孩子般雀跃了起来，说道，“回去就让我爸给我买一台，老师，待会儿能不能把相机的型号发给我啊？”
我也终于冲他微微一笑，说道：“好的，买之前可以告诉我，我再给你一些建议。”
言毕，我突然发现，在闪光灯的照耀下，照片里呈现出了桥洞里一些暗部的细节。
于是，我放大了暗部，在其中找到了一张白色的卡片。
我走到现实场景中，那张卡片的所在处，捡起了它。
只见，卡片上写着：
虚纶
夜用神药研发公司 总经理
电话 1855xxxx214
“如果不是常用号码的话，这个电话说不定打得通呢！”我拿着卡片对王子恒说道。
就这样，我们终于打开免提，拨通了卡片上的号码。
“老七，是你吗？那小子你处理掉没？怎么是这个电话，你说话啊，你是谁？”电话另一端，传来了虚纶紧张的声音。
我犹豫了一阵，用衣服捂住自己的嘴，刻意消除了嗓音的辨识度，说道：“对，我是老七。那小子已经中枪了，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找你。”
没想到，对方立刻就识破了我，大吼道：“你他妈的真是有病，嫌命长了对吧？”
随后，虚纶就挂掉了电话。
我们再打电话过去，就只听得到忙音了。
“现在该怎么办？”王子恒问道。
这样一来，我也只好把李思力带上了车。
因为天色不早了，我就先把王子恒送回他的岀租屋，再拖着李思力回了小灰的家。
还没打开门，就听到小灰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他嚷嚷着：“喂，名侦探，其实不用把我留在深空灰时空吧，我在你们时空更有安全感。听说，今天还有人射击你了，对吗？”
言毕，门开了，小灰看到了我身旁的李思力。
门背后，小灰愣了一阵，随后小心地从我手里接过了李思力，说道，“你到底怎么了，思力？两年前，你一声不响就出去打工了，我们一家人再也没见到过你。名侦探，他怎么对我都没有反应啊，他不说话吗……”
而我，则暂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走向了正在用笔记本办公的艾娜含，问道：“今天射击我们的人，有线索了吗？他有没有出现在食堂？”
坐在艾娜含身边的白聪阳却率先回答道：“小灰告诉我们，学校围栏有一段被人剪开了。所以，我们四个人从缺口走进了校园。食堂门口的摄像头早坏了，我们在监控室一无所获。可是，你们拍下来的照片却派上了用场。下午五点左右，那辆车开回了学校停车场，并已经扯掉了假车牌。明天，我们会去尝试查一下这辆车有没在学校登记。毛如意亲眼看到，那个戴人皮面具的人从车上走了下来。可惜，跟踪他一直走上了消防通道，毛如意就跟丢了对方，只在消防通道里找到了被丢弃的人皮面具。现在，澄空和毛如意还在停车场，监视着那辆车。而艾娜含和我，则在网上查找和人皮面具有关的信息。”
这时，艾娜含打断了白聪阳的话，对我说道：“知道吗，学校的戏剧社最近发生过一起失窃案。人皮面具，就恰好是其中的一件遗失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