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七日即死09
2010年3月25日，22点17分，白聪阳、艾娜含、澄月和我，在机场的快餐店里。
由于航班延误，至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登机。
原本希望乘坐飞机，能比火车快一步回到成都，现在看来两者回去的时间相差无几。
“要是牟月华也坐飞机，并且遇到延误就好了。”白聪阳一边用手机看新闻，一边嚼着汉堡说道，“岂不，他就有可能和我们都在这个机场里？我是不是该快点吃完，去寻找他的踪影。你说，你我两人和牟月华干架，谁会赢呢？”
白聪阳看了一眼艾娜含，情绪激动地说道，“我们还有艾娜含呢，她练过咏春，一定打得赢他。”
然而，这时候我才注意到，艾娜含神情呆滞，吃饭的动作相当诡异。
她机械地夹起鸡排放入口中，咀嚼20次之后，又夹起一口米饭，再次咀嚼20次，全场眼神涣散，动作周而复始。
“怎么又到了发病时间呢？”白聪阳感叹道，“明明是关键时候，她的零重人格毛病就又犯了。虽然现在比以前好许多，一天最多十二小时处于这种状态，但是现在我们还是不要去找牟月华为好，没什么胜算。”
艾娜含现在的情况，的确好过以前。应该是零克在艾娜含脑中植入的智能系统起了作用。当艾娜含的人格不在躯体中的时候，不至于会一动不动待机，还能在智能系统驱使下，应付一些简单的活动，比如洗漱、吃饭、上课、走路、睡觉等等。
看样子，到达目的地之后就得立刻找一间酒店，大家暂时休息下，天亮之后再进行下一步。
“怪不得航班会延误，原来出事了。”白聪阳放下吃剩的面包，拿着手机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坐到我身旁，将一条新闻翻给我看：“2010年3月25日，风奚航空雁山有限公司魔翼919-200型客机，在执行雁山雁南岛机场至成都虎河机场国内定期客运航班时坠毁。17时19分飞机从雁山雁南岛机场起飞，36分钟后偏离巡航高度8900米快速下降，坠毁于雁山自治区雁北市飞仙镇红龙村附近。机上119名旅客、10名机组成员全部遇难。截至目前，技术调查组开展了现场勘查、资料检查、人员访谈、实验分析等大量工作。由于本起事故的原因尚在调查之中，技术调查组将开展原因分析及实验验证等工作，并根据调查进展情况及时发布相关信息。”
“看那个叫‘混元霹雳’的人的评论。”白聪阳补充道。
于是，我看到了‘混元霹雳’的评论：“我堂姐就是风奚航空的某个相关人士，她刚才告诉我，是有人用一支钢笔式手枪劫持了飞机，要求航空公司与地面工作人员配合，给他200万现金。没想到，犯人竟然开枪杀死了机长和副驾，导致飞机坠毁，全员死亡。而且，劫机的犯人，就是之前11起连环盗窃案的元凶。”
不仅如此，还有一个叫‘爱狗人士17号’的网友评论道：“我朋友就在飞仙镇派出所工作，他告诉我，凶手名字叫牟月华，是一个度假村的保安科长，刚杀了人，还在潜逃中。”
“你怎么看？”白聪阳突然问我。
“爱狗人士17号暂且不提。那个混元霹雳的话，可信吗？”我反问道。
“是这样，这个网站叫牛笔网，本来是发布一些小道新闻的平台。后来大家发现，上面的不少消息与真相非常接近，所以名声大噪。这个叫混元霹雳的人，人脉很广，我经常看他发布的信息和评论，很少有错。”白聪阳说道。
“那么，我想问你，牟月华身上的3000万到哪里去了呢？11起盗窃案未被抓获的犯人，最后一次盗窃财物的金额是825万元，就算到手没那么多，可他为什么要舍弃一贯有效的，不为人知的盗窃手法，突然决定明目张胆的劫机呢？”
“我的看法是。”我补充道，“妮卡借刀杀人之后，又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之余，还拿走了牟月华的3000万。”
“啊？”白聪阳听到这里，嘴唇都在颤抖，“这个手法，怎么能不用在我的小说中呢？”
他突然拿出手机，在备忘录写了起来。
“难道说，我们一直以来的案件，都成了你小说的素材了？”我说道。
“哈哈，被你发现了。”白聪阳尴尬笑道，“为了你看到我的小说之后不会太生气，我提前告诉你。我把小说里名侦探的人设调整了一下，案件还是我们的案件，只是何妄言的名字听起来不太像侦探呢！所以，我为了点击率，只好把侦探名字改成了白聪阳，你看名侦探白聪阳，是不是自然许多。你不会介意的，对吧？”
我夺过他的手机，扔到地上，狠狠踩了两脚，平复了心情之后，说道：“我不介意。”
“那就好。”白聪阳喜滋滋地捡起手机，拍拍屏幕，说道，“虽然屏幕碎了点，但不影响使用。太好了，这件事憋在我心里很久了，没想到今天能这么顺利的解决。”
突然间，我开始理解为什么杀人犯会杀人了，有些人做的事情真的很难忍啊！
“其实我见到过那把手枪。”一直在旁边一言不发的澄月，突然说道，“我当时看到牟月华这个杀人犯身上，竟然还别着一只钢笔，真的很有违和感。现在想来，那只钢笔应该就是钢笔式手枪了。如果坐飞机能发生这么危险的事情，你们确定我们还要登机吗？”
“是吗？”我狐疑地盯着澄月，说道，“这样的话，反而说明牟月华一开始并不想杀死屈正，到了现场反而因为某个原因杀死了屈正呢！你在现场，会不会比我们更清楚这个原因呢？”
“也许，对方比较爱憎分明。毕竟钱也不是我拿的，所以就放过了我吧？”澄月说道。
“可是，钱也不是屈正拿的啊？”我反驳道。
“好了，好了。”白聪阳开始打圆场，说道，“妄言，你不如直接告诉我，我们该不该乘坐飞机好了。”
“好吧，我这么说吧，我觉得此刻坐不坐飞机，与安全性无关。白聪阳，我问你，你觉得为什么妮卡到现在还没有杀我呢？”我说道。
“不知道。”白聪阳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我接着说道，“她杀屈正和牟月华的时候，可没有什么犹豫的。为什么不果断点杀了我呢？幽灵白时空，我们已经重复了无数次了。为什么，她偏偏要坚持在3月27日凌晨烧死我呢？虽然这一切的原因不详，但她又不得不这样做，难道不是吗？或许，在27日凌晨之前，不管是乘坐飞机还是火车，在我身旁就是安全吧。”
“好吧。”澄月无奈地点了点头。
“现在，趁着我暂未决定下一步动向，你不如讲讲你失踪以后，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事吧？”我问道。
“通天塔事件后，我要求零克将我传输到过去，想改变我妹妹，让她不至于变成冷血杀人犯。可是，我醒来之后，时间非但没有倒流，反而还加快了。2010年2月19日凌晨4点，我发现自己躺在别墅的卧室中。而我的身旁，就是屈正。他第一句话就是问我，是澄空还是澄月。我告诉他，我是澄月之后，他松了一口气。我才发现，他扔掉了手里的水果刀。我也不是不知道澄空犯下的错，所以，当我知道他杀死澄空之后，心里甚至有一种释怀的感觉。那时候，屈正已经将黑妄言和妮卡的法器，卖给妮卡换了钱。之后，他在一个叫吴新南的人手里，花6万7买了一个身份套装。当然，吴新南的名字肯定是假的，但那个身份套装却是真的。那个套装，包括了一个本地农民王小利的身份证、银行卡、手机卡、u盾四样东西，应该是吴新南从红龙村弄来倒卖的。屈正把我的法器——青铜戒指还给了我，还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回家。但是，妹妹死亡这件事对我打击很大，我并不想回到家里。我不知道，为什么零克没将我送回过去，反而将我送到了未来。我在脑中不断呼唤零克的名字，零克却再也没在我脑中和我说过话了。”
听到这里，我才猛然惊觉，零克也没有和我在脑中交流过了。
“最近，零克和你在脑中交流过吗？”我对白聪阳问道。
“之前，才聊过关于识别器的事情嘛！”白聪阳说道，“难道，零克将澄月脑中的通讯装置拆除了？”
难道零克也将我脑中通讯装置拆除了？
想到这里，零克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脑海。
零克说道：“你之前没有呼唤我名字，我当然不在啦！澄月的事情很蹊跷，我也想不明白。我现在根本没办法联系，你面前的这个澄月。”
“为什么？”我在脑海中问道。
“因为，我已经把澄月传输到过去了。按照你的色彩标注法来讲的话，我已经利用梦魇系统的人格传输技术，把澄月的人格（或者说灵魂）送回了几年以前，所以，原本的时空才会分裂出我们现在所在的幽灵白时空，以及澄月灵魂所在的烟白时空。传输之后，幽灵白时空就只剩下了澄月的躯体。所以，澄月的躯体应该还在躯仓之中才对。你们不是也看到了她的躯体，在2009年1月1日，和躯仓一起消失了吗？”零克如此解释道。
我拿出时空识别器，对准了澄月检测。
“什么东西啊？”澄月吃了一惊，用手挡着识别器，却没法阻止这次检测。
结果更是令我大吃一惊，时空识别器上出现了包括烟白时空、午夜蓝时空在内的32种色彩。这代表着，澄月相当于同时来自32个时空，或者说，她是32个时空叠加的产物。
就在这毫无头绪的情况之下，白聪阳的手机突然频繁震动了起来。
“混元霹雳竟然发了新帖子。”白聪阳将手机递给我，说道，“他提到一起，1983年的劫机案件，你看看吧？”
只见，那一块有蜘蛛网般裂痕的手机屏幕上，混元霹雳写道：“今日的魔翼919-200型客机劫机案件，本人与相关人士沟通后发现，这起案件与1983年的劫机案有4个相似点。
1、两起案件的飞机，都是魔翼919-200型客机。
2、飞机起飞后，犯人都向空姐索要过一杯咖啡。
3、飞机起飞30分钟后，凶手都将一张纸条交给了空姐。纸条上写着‘只要给我不连号的200万现金，并保证我生命安全，我就不会杀死任何人。’
4、犯人都是使用手枪，只是，牟月华的手枪被伪装成了一支钢笔。
不同的是，1983年飞机于傍晚成功降落。当时的劫机犯米鹿让所有乘客下了飞机，只留下了机长和一名空姐。他在飞机上拿到了200万现金，等飞机燃油加满后，让机长再次起飞。米鹿拿着枪，让机长待在驾驶舱，而自己则坐在外面。后来，机长发现，舱门被打开了。空姐走出驾驶舱才知道，米鹿可能已经跳伞逃跑了。
而今天的这起案件，我敢断言牟月华就是受了米鹿的影响。他作为模仿犯，却并没有让计划成功。据相关人士表示，牟月华情绪突然崩溃，开始追问空姐自己是谁，今天又是哪一年。随后，就闯进了驾驶舱，射杀了机长和副驾。没多久，飞机坠毁，119名旅客和10名机组成员不幸丧生。
所以，米鹿近乎完美地进行了犯罪，至今逍遥法外。而牟月华则是愚蠢无能的追随者，害人害己。”
这篇帖子，在我们看完之后，竟然很快就被人删除了。
“原来是这样。”我把手机还给了白聪阳，说道。
“原来是哪样，我们在看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吗？”白聪阳一副焦眉烂眼的样子。
随即，我离开了快餐店，走到了厕所，才悄悄打通了毛如意的电话，问道：“今天，下午五点四十五分左右，魔方有消失过吗？”
隔了好半天，毛如意才回答了我：“五点二十分的时候，消失过一次，大约一分钟。”
就这样，我满意地回到了快餐店，对白聪阳说道：“反正飞机都延误了，我们先去外面找个酒店休息会儿吧。你先帮我们把机票退了，目前的情况，可能还得在雁南岛待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