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捡一只黑山羊
为了公平起见,经所有村领导开会讨论后,一致决定,采用选举制选拔人才,获取这个县城渔民协会的工作名额。
活动发起人:村委院办公室。
活动组织人:贡献出工作名额的章斯尔。
活动参赛者:村里18岁以上,30岁以下的成年男子。
因为活动是章斯尔组织的,所以办得有点像班干部选举。
有参赛资格,对自己有自信心,有意向这个工作机会的人,可以上台进行一分钟的演讲。说说自己的优势,还有得到这份工作以后,要怎么回报桐湾村。
待所有报名参加的青壮年,都上台发表完演讲,村民们就可以给自己认可的,有志青年进行投票。
由于村民们绝大部分都不识字,所以章斯尔把她们这一批的三个新知青,都拉来做登记。
因为新知青们和村民都还不熟,相对于老知青,新知青不存在会帮她们作弊的可能性,也不会公报私仇,比较公正。
每个村民想好自己要把票投给谁,就可以挑选三个新知青其中的一个队伍排好队,按顺序一个,一个的上前跟知青说她要投给哪个人。
为了保证投票的隐私性,又防止交头接耳的拉票行为,每一个村民距离必须间隔一米,就像章斯尔前世做核酸那样。
村民们对这种偷偷摸摸(神神秘秘)的投票方式感到非常的新奇又兴奋,像在玩一种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神秘又刺激的游戏。
而且还不用担心因为没投哪个人而得罪了自家的亲戚或者关系好的人,可以随心所欲的选择自己真正看好的后生,这种自由的感觉让她们着迷。
众人排着队,脸上都洋溢着一种神秘莫测的笑容,那种只有我知道而你们都不知道的感觉太美妙了,让人沉溺其中。
排到的人上前弯着腰,掩着嘴,附在新知青的耳旁,用嗡嗡的声音说出自己的“心动对象”,眼睛还滴溜溜的打转观察四周防止有人偷听。
活泼一点的年轻人说完了还蹦了蹦宣泄一下快要溢出来的开心,显然,她们把投票当游戏玩了,还很沉迷。
排在前段快要轮到的人攥着衣角又期待又紧张,有些烦前面的人怎么那么慢,说个名字要说那么久。然后在心里不断的排练自己等会上去要怎么说,要怎么做才能让别人看不出来她投给谁。
排在队伍后段的人则好奇心旺盛,眼睛像探照灯在第一排扫射,意图从投票人的表情和肢体动作分析出她(他)投给了谁,心里的八卦因子咕噜咕噜的往外冒。
投完票了的人则聚在一旁的空地上,你来我往的互相试探对方投给了哪个人,她们仿佛在玩谁是卧底。
有些扛不住的就半遮半掩的露了底。
聪明的人就会说些诱导性极强的话,这些话很笼统,让每个人理解到的都是她们心里所希望的那个人。
还有那关系极好的,用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
“你投给谁?”
“那个。”
“哦那个啊~”
等所有人都投完票,章斯尔就拿着喇叭上台唱票,蒋依依则在台下负责记票数,章斯尔念一个名字,蒋依依就在名字后面画一横或一竖,满五票就成一个“正”字。
最后的胜出者是村支书的二儿子,没有拉票,都是村民们自愿投的票,也就没有什么黑幕。
众人自己投的谁自己清楚,大家对这个结果都没有意外也没有不服气,这次投票选举完美落幕。
章斯尔后来还私下采访了赶海小组一队和二队,发现原来大部分人都很有想法,也很理智。
她们认为如果投给其他人,那这个工作可能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但投给村支书的孩子就不一样了。
一是杨支书做村支书这么多年,对村里人如何她们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她们信任这个领导。
只要杨支书的心里还有桐湾村,那杨家那二小子就必须把村里的后生一个个的都带出去,不然他爹饶不了他。
二来呢,村领导毕竟比他们这些讨海的渔民更有见识,也更有人脉,所以让杨家二儿子出去,肯定会比让其他青年出去前途更好。
她们虽然没什么见识,但也知道第一个走出去的人很重要,以后他能拉拔出去多少人,取决于他将来的社会地位多高,这一点,无疑杨二小子更有优势。
章斯尔听完不得不叹服,别看人家没读书,但人家有大智慧啊,这大概就是老师说的大智若愚吧。
为了庆祝自己赚钱了,不是,是庆祝她得了“先进个人”,还有桐湾村即将要飞出一只金凤凰,勘测队的人过几天任务结束也要离开了,干脆就三件事合在一起给他们办个欢送会吧。
想着,章斯尔准备去套路大队长。
“成材叔,如果在山上猎到野味村里是怎么处理的?”
“猎到野味?”
杨成材抽着烟狐疑的看了章斯尔一眼,有些不解,之前小姑娘在山上抓到野鸡、竹鼠之类的小动物都没问过他,直接就带回来给他媳妇做成菜。这次居然还特意问了,难不成知道哪里有大家伙?
“小章啊,你平时满山跑,抓点鸡啊兔的叔就不说你了,农村孩子就是要皮实些才能养的好,但那些个大家伙咱就不要去招惹了,那不是你个小身板能扛得住的。”
“叔您放心,我不是那么没有自知之明的人,我就是问问,了解了解,这要是哪天瞎猫碰上死耗子让我遇到那种打架把自个打死的,我也好知道该不该捡漏不是?”
杨成材:“”
这小章可真会说话,什么叫该不该捡漏,他不信这家伙能放过到了手边的肉。
这是在暗示他如果有好处就让他看到这肉,如果没好处她就要私吞了,她肯定已经知道哪里有肉可以捡了。
杨成材思考了一瞬还是说:“去把它们捡回来吧,我给你算工分。”
“叔您说的什么话,我就是问问,现在上哪儿捡肉去?”
“一公斤我给你算一工分。”
“您说的是净重?还是毛重?”
“什么净重毛重的我不懂,你拉回来多重就按那重量算。”
“真的?那我可走了。对了成材叔,你说咱们村最近喜事连连,而且勘测队的人也快要完成任务回去了,我们要不要办个篝火晚会庆祝庆祝,顺便给他们践行?”
话刚落章斯尔就想自打嘴巴,嘴瓢了。跟大队长说这个他知道吗?果然杨成材立马不理解的发问。
“篝火晚会?那是什么?”
“emm就是类似杀猪宴的那种。”
“哦~杀猪宴就杀猪宴,跟叔说话别整那些文邹邹的,叔听不懂。”
章斯尔:“嗯,好的,明白。”
前两日,章斯尔空间里的两只羊因为争夺母羊的交配权打架,都受了不轻的伤。“章兽医”看到两只羊那浑身的腱子肉,干脆流着口水给它们的家羊下了病危通知书——受伤太严重,无法救治。
然后直接一只羊一闷棍,送它们去地窖。
这两只羊,一只是原住民马山黑山羊,另一只冤大头是章斯尔前段时间在悬崖收的黑羊爸爸。
原住民马山黑山羊从见到黑羊妈妈的第一眼被深深的吸引住了,它从没见过如此清纯不做作的小母羊,随后就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之后还仗着空间的树林是自己的地盘,身边都是它的家羊,想欺负外来户直接强抢人家老婆,然后就被教做羊了。
马山黑山羊打不过人家野黑羊,竟不要脸的招呼兄弟姐妹帮它干扰对方羊,就这样,最后还打了个两败俱伤。
章斯尔作为家长,感觉甚是丢脸,虽然恨铁不成钢,但还是不得不夸它一句,干得漂亮!她馋这羊肉不是一日两日了。
现在,得到了大队长的承诺,章斯尔准备上山把这两头羊拿出来。
“原住民羊”膘肥体壮的样子根本骗不了渔村本地人,就让爸妈他们抬回去吃吧。野生的那只拿去找大队长换工分。
一只成年的母羊体重大概在六七十公斤左右,公羊的体重大约在100-150公斤左右。章斯尔手上这只野山羊她在空间里称过重量,有105公斤,差不多能出60公斤的肉,骨头20公斤,剩下的重量就是皮毛和内脏还有两只羊角。
说到羊角也是一味药材,有平肝明目,镇静安神,清热解毒的功效,不过得山羊角或羚羊角才行。
在章斯尔前世她们县,几乎每家每户都会保存一根山羊角或羚羊角备着给家里的老人小孩用。
由于羊角非常的耐用,每次只要刨一小撮羊角丝泡水喝就行了。民间还有流传一个说法:一根羊角传三代,人走它还在。
上辈子,在章斯尔还是婴幼儿的时候受到惊吓半夜哭啼或者高热惊厥,外婆就刨羊角丝泡水给她喝。
她长大一点感冒咳嗽,外婆还是刨羊角丝泡水给她喝。
等到她读书后因为学习用眼过度,眼睛难受跟外婆说,外婆依旧是刨羊角丝泡水给她喝。
在小时候的章斯尔眼里,山羊角简直就是包治百病的神药。当然羊角没有真的这么神奇,就是老人家舍不得花钱而已,
上山后章斯尔根据羊的粪便找了一处有山羊出没又隐蔽的地方作为事发地。
你们见过羊的粪便吗?一粒一粒的,圆滚滚,黑黢黢的,跟珍珠奶茶里的珍珠一模一样。
小时候不懂以为珍珠奶茶里加的是羊粪,她一直很抗拒喝这个东西,等到长大后她明白珍珠不是羊粪做的,但也有了阴影,所以她喝奶茶从来都不加珍珠的。膈应!
选好地点,章斯尔就从空间里牵出来两头成年羊,带着它们把周围的野花野草践踏一遍伪装成两只羊打架的现场,再把它们收回空间。
伪装好现场就可以把“原住民羊”和野山羊放出来,根据战况和现场,章斯尔还给它们设计了死亡的姿势。
摆好造型后,先下山找她爸和朱叔叔上来把“原住民羊”抬回去。为了不让他们发现端倪,章斯尔一直用很着急的语气催促他们,手上还拿着一片非常大的芭蕉叶,用身体挡着野山羊不让他们注意到另一只羊比较劲瘦。
等两人抬着羊下山走远后,章斯尔才去喊顾大哥过来搬羊。
“你说你捡到了一只羊?”
顾大哥掏掏耳朵有些不敢置信的问。
“对,一只羊,你快点,等会被人发现就是别人的羊了。”
“行行行,不要催,我这不是跑着吗?你这家伙的运气也是够好的,你跟我说说当时什么情况?”
“到了再说,边跑边说话你不累吗?”
章斯尔感觉回答他两句就被风灌得喉咙疼,闭着嘴不再说话,只顾着埋头跑。
顾大哥倒是不累,他们常年训练已经习惯了,不过到底顾及小姑娘弱,也闭嘴不再问,暂时压住内心的好奇。
两人七拐八拐的跑了十多分钟终于到了章斯尔伪装的事发地,还好她选的地方偏,又撒了些药粉掩盖气味,防止其他野兽发现,不然这一来一回的山羊还在不在就不好说了。
“好了,现在能跟我说说了吗?我很想知道。”
顾大哥围着山羊踱步转了一圈,不止打量,还上手这摸摸,那碰碰,充满好奇的样子。
“我就是经过这片林子的时候听到羊叫声,有些凄厉,就偷摸着过来看看能不能捡漏,我躲这棵树后面看的,没暴露自己。”
章斯尔指着旁边一颗粗壮得需要几人合抱的古榕树表示自己很注意安全,这一套她刚刚已经对她爸和朱叔叔用过了,现在再来一遍显得非常纯熟。
“然后就看到两只羊在打架,打得羊角都断了一只,我守了近半小时,等到它们打得都没什么力气了,就捡了一根粗树枝把离我最近的这一只一闷棍干翻,可惜另一只受到惊吓跑了,四条腿跑的可快了,我没追上。”
顾大哥也觉得可惜,但还是拍拍她的肩膀安慰:“你能抓住时机打死一只已经非常厉害了,另外一只属于你能力之外的,能追上是运气好,追不上也不要强求。”
“谢谢顾大哥安慰,听你这么说我心里好受多了。”
“这样想就对了,凡事都想开点,对自己好点,好了我们回去吧,你帮我把羊的两个前腿搭我肩上,我把它背回去。”
两人合力把黑山羊背下山,刚进村,就如一滴水落入油锅,溅起了全村的沸腾。
小孩子拍着手嬉笑的围着顾大哥跑,有大胆的还会凑近看,摸摸黑羊蹄。大人们则把章斯尔包围住打听这只黑山羊的来历。
章斯尔只好把背的烂熟的故事又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遍来满足婶子们的好奇心,顺便享受一下她们那说不出的羡慕和真心或假意的夸奖。
等黑山羊抬到晒谷场称过重,村会计给章斯尔在记分本上记了105工分时,她又接收了一波羡慕嫉妒恨眼神的洗礼。
问章斯尔怕吗?不,她很开心,还很骄傲,就算有人嫉妒不服又怎样?憋着!
就连说酸话她们都不会在她面前讲,开玩笑,她可是有后台的人,为这点小事得罪她不值当,最多就明褒暗贬几句,章斯尔权当听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