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吃不饱的秦京茹
秦淮茹今年是年满十八,马上就要十九。
李旭是年满十七,还有半个月就十八了。
她们中就属秦京茹最小,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应该还没满十七岁。
“前几天刚满十七岁。”
“你连十八岁都不到,连结婚证都没法领,怎么嫁人?”
“我妈说可以先嫁过去,至于结婚证,说那玩意不重要,可要可不要。”
得,李旭捂住自己的眼,他忘了在这个时代的农村的确是有大把的人觉得结婚证那种东西没什么用。
就是在改革开放以后,也有不少人是因为孩子的上学问题才去补办的结婚证。
“所以你妈为什么要这么着急的把你嫁出去,是家里的粮食不够吃了吗?”
秦京茹低着头没有回答,但她沉默的样子已经告诉李旭他猜的没错。
自古以来,穷人人只要没吃的,第一反应永远都是先卖儿卖女。
不要觉得古代父母对儿女的感情想后世那样重,这是不现实的。
后世的父母之所以宁愿饿死也要帮孩子,很大程度都是因为只有一个孩子,那个孩子身上有父母全部的爱,当然是他们的宝贝。
但这个时代可不是,那个影响深远的政策还没有制定出来,农村人秉持着多子多福的概念可劲生。
一个家庭最少也有三四个孩子,多的甚至能有七八个。
这么多孩子很大程度上稀释了父母的爱,父母对每个孩子身上注入的关注也比较小。
再加上重男轻女观念的影响,所以灾荒时期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卖女儿换吃的。
现在是不让买卖人口,他们就用嫁人的方式从男方手里换取彩礼,实现变相的卖女儿。
况且看秦京茹粮仓的大小,就知道她在农村人眼中有多受欢迎。
李旭揉了揉眉头,说道:“那你来找我是什么意思?”
秦京茹听到这话,抬起通红的小脸,坚定的说道:
“李旭哥,我不想嫁给那个瘸子,我想当你婆娘,你娶我好不好,我保证以后会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而且我吃的很少,每天一个窝窝头就够了,你看看我的腚,绝对能生儿子,娶我很划算的。”
看着像是推销产品一样推销自己的秦京茹,李旭沉默了一会,说道:“京茹,你怎么知道我有能力娶你,你也看到了,家里就剩我一个人,你嫁过来就不怕挨饿吗?”
“我不怕。”秦京茹坚定的摇摇头,“从小到大就你和淮茹姐对我好,就算嫁过来吃树皮,我也和你一起吃。”
这句话倒是真的,秦京茹这丫头,可是什么都吃,就连李旭死活都咽不下去的爷爷做的饭,她都能吃的津津有味。
这都要归功于从小身为家里老六的秦京茹就不受家里人待见,但从她的身材就可以看出,这个小妮子饭量不小。
小孩子也不懂什么节约粮食,饿了就吃,吃到饱才会停下。
从小秦京茹的饭量就能顶她的两个孩子的饭量,刚开始还好,小孩子也吃不了多少东西,父母还能夸一句能吃是福。
可随着年龄的增长,饭量也随之增加,父母脸上的笑容也慢慢的消失不见。
“这个死丫头,那么能吃干什么,都快养不起了。”
“就是,明明是个赔钱货,还吃那么多,我都只给她挖一点,她吃完还去填,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那天晚上,起夜的秦京茹听到父母这么谈论她,整整在外面站了半个小时,一动不动。
之后,秦京茹开始有意控制自己的饭量,母亲给他盛多少她就吃多少,绝不吃第二碗。
她也开始帮忙做家务,从最简单的扫地开始,接手家里的杂活。
慢慢的,母亲也开始把其他活一起交给她做,从扫地,到擦抹家里,再到做饭,打洗脚水等等这些,都压在那个不过十岁的小女孩身上。
干得多,吃的少,慢慢的,秦京茹有些顶不住了,开始一个人出去挖野菜找红薯吃。
在一天下小溪摸鱼的时候,秦京茹遇到了偷偷出来倒午饭的李旭。
“请问,那个你不吃吗?要是不吃的话能不能给我吃。”
李旭当时正打算趁爷爷不注意把饭给倒进小溪里,突然听到这句话,差点把手里的碗打了。
转过头一看,是一个有些脏兮兮的小女孩留着口水看着手里的碗,小心的问道。
“要是你想吃,就给你吃吧。”
李旭刚说完,就感觉一阵风吹过,手里的碗就已经消失了。
“谢谢,真的谢谢你。”小女孩一边吃,一边流着鼻涕对他感谢道。
看着她狼吞虎咽的吃着他完全咽不下去的午饭,李旭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说道:
“你要是想吃,每天都可以过来,我这都有。”
“好。”女孩连头都没抬,继续狼吞虎咽的消灭者手里的食物。
就这样,秦京茹每天中午都会来李旭家里替他消灭爷爷做的食物。
每次看秦京茹狼吞虎咽的吃饭,李旭总感觉自己像是样了条可怜的流浪狗一样,让他不禁摸了摸秦京茹的小脑袋。
时间就这样缓缓过去,在这期间,秦京茹也发现不仅她和李旭一起玩,她的堂姐也和李旭是好朋友。
而且李旭对她堂姐的态度明显比对她更热情,这种发现让还是小孩子的她感到心里酸酸的。
过了没多久,她表姐就开始给李旭开小灶,那黑乎乎的饭也变得可口。
虽然李旭还是会把饭分给她,但她感觉比起现在,还是以前那个黑乎乎的饭更好吃。
因为她在家里干的话越来越多,能去找李旭玩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但即便如此,时不时李旭还是会带着装在碗里的剩饭给她开小灶。
在李旭的精心喂养下,秦京茹的身材也开始肉眼可见的膨胀起来。
知道灾年的到来,懂事的秦京茹再也没有去找过李旭,因为他知道只要她去李旭就一定会挤出原本就不多的口粮给他吃。
她打算等灾年过去了以后,再去找李旭,直到那件事的发生。
那天,秦京茹照例给父母打好洗脚水,刚准备出去,就被父亲叫住。
秦京茹依旧记得那天父亲带着好久都没有见过的和蔼笑容对她说道:“京茹啊,我看你也不小了,是时候嫁人了,村里的青山叔愿意用十斤棒子面娶你,回头你收拾收拾就去他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