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盒饭小说 > 其他小说 > 婢女上位记 > 第132章 第 132 章

第132章 第 132 章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阿秀招了!

    这些日子, 来来往往慎刑司想打探消息的不少,但除了刘福,旁人都未能靠近慎刑司。

    刘福毕竟曾是御前的人, 刚入后宫几日,在御前还有几分脸面。

    付煜下了令, 若阿秀在招供之前身死, 张盛就不必回去伺候着了,如此一来, 张盛哪还敢让旁人凑过来?

    巧珑轩,这几日,余贵嫔过得很不好。

    她脸色些白, 妆容些许凌乱,抹了把眼泪后,余贵嫔向来大大咧咧的性子,对宫人也宽容,如今这副小可怜的模样, 让身边宫女心疼不已:

    “主子,娘娘只是一时之气, 不会一直狠心不见你的。”

    “不如,你让娘娘冷静几日,待娘娘消火了,再去寻娘娘?”

    余贵嫔却是知晓,不是的。

    从一开始,她能得以和贤妃走近,就是因为她站出来替姜韵作证, 打那之后, 贤妃才将她庇护在了羽翼中。

    如今, 她亲手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桥梁,贤妃怎么可能还会搭理她?

    余贵嫔一直都知道,她比不过姜韵。

    就在余贵嫔下定决心,再去见贤妃时,巧儿一脸惨白地跑进来:

    “主子!阿秀招了!”

    余贵嫔身子一晃:“什么?!”

    巧儿近乎快要哭出来,脸上的慌乱和无措如何也遮不住。

    余贵嫔的心不由得一沉再沉。

    她怔愣地:“怎么可能?”

    阿秀进凝华宫时,不是一去就进内室的,那时,她不过一个扫地宫女,身份卑微,凝华宫的大宫女失手打碎了御赐之物,情急之下陷害给阿秀。

    余贵嫔路过时听见,顺手救了阿秀,打那之后,阿秀就对她唯命是从。

    阿秀孤身一人,也没有亲人,按理说,她不可能招认的。

    否则,前些日子的那些严刑,不是白熬了吗?

    巧儿抹了把眼泪:

    “奴婢也不知晓,听说张盛公公已经去向皇上复命了。”

    慎刑司,内里不断传来女子的嘶吼痛哭声,饶是慎刑司的宫人都司空见惯了旁人的求饶,这时也难免露出抹怵色。

    在刑罚的地方,阿秀衣衫褴褛,似狗一样匍匐在地上,被绳子绑着,她表情狰狞:

    “给我、给我……求求你们了,快给我……”

    她似乎承受极大的痛苦,半相疯癫,痛苦地哭喊一声后,手指在手臂上扣出血洞:

    “……我都招了……求你们了……给我……”

    仿佛难以承受,阿秀终于哭着说:“你们……杀了我!杀了我吧!”

    有小太监大着胆子朝里面看了眼,浑身颤了下,又赶紧转回来,嘀咕了句:

    “公公的这个手段有点狠啊。”

    旁边的人听见,顿时离他三步远:“你想死,可别拉上我!”

    那太监忙忙噤声,不敢再说。

    亲眼看着张盛将一个能扛过众多刑罚的人逼成这副模样,谁还敢在此时去找死?

    皇子大丧,但因大皇子年幼,也未大办,只宫中鲜艳的颜色都被撤了下去。

    一行人,簇拥着仪仗快速路过御花园。

    所遇之人都忙忙停下,退开两步,服身行礼。

    六月的天,却因前几日的雨色而灰蒙蒙的,姜韵掀开纱帘,朝外看去,杜晗霜一袭蓝色蝶羽宫装蹲在艳色芍药旁十分显眼,似万花红中一点绿,让人心旷神怡。

    姜韵松开纱帘,若有所思地垂下眸眼。

    仪仗走远了,杜晗霜才站起来,流珠羡慕的话在耳旁响起:

    “同是新妃,她倒是得意。”

    即使雨后,六月依旧是酷热的,流珠举着油纸伞,遮住了大半阳光,但额头的汗依旧涔涔地往下掉,看见晗修容那般悠哉,她怎么可能不羡慕。

    杜晗霜的父亲,是付煜的心腹大臣,她深得父亲宠爱,知道的事情,要比旁人多一些。

    例如她们的晗修容,应是早该死去的伶妃娘娘。

    这在宫中不算秘密,但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不去提此事。

    没有人会想给姜韵增加上位的筹码。

    杜晗霜也是如此。

    她清冷地抬眸:“既然觉得热,那就走快些。”

    杜晗霜跨进凝华宫时,恰好听见女子轻细软糯的声音,和她不同,女子说话莫名透着些江南那边的味道,腻在旁人心坎中的模样,偏生端得冷淡,矛盾异常,却勾着人心弦:

    “……没错嘛?当真是她?”

    杜晗霜抬头才看清殿内的情景,女子站在皇上身边,拉住皇上衣袖,精致的眉心浅蹙,似有不敢置信和怒意笼罩,仰头看着男人,想要确认答案。

    杜晗霜眸色一闪,随着刚进来的妃嫔一同服身行礼。

    付煜不语,姜韵却似得了答案,她顿时眸子红了一瞬,硬生生地别开脸去。

    付煜见不得她这副模样,握紧了她的手,低声:“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姜韵红眸看向付煜,问他:

    “我刚进宫几日,她们就这么容不得我?”

    她话中似透着恨意,可余了,却是说不尽的委屈,她堪堪垂下眼睑,紧咬唇瓣,不再说话。

    女子在无声地哭,手背上落了滴泪,冰冰凉凉的,可那刹那间,却似砸在了付煜心中,有千斤重,让付煜整颗心都沉甸甸的。

    这整件事,背后之人想要针对的,都不是大皇子。

    而是姜韵。

    她想致姜韵于死地。

    若付煜有一点不信任姜韵,那她就可以用这种手段,让付煜亲自处死姜韵,打断姜韵所有退路,叫姜韵陷入绝境!

    一年前,姜韵四面楚歌,被逼得离府,险些身死火海。

    一年后,她才进宫,就受这般大礼。

    付煜也想问,难道她们就真的容不下姜韵吗?!

    殿内静得落针有声,淑妃跪在佛堂,不吃不喝几日,走路都有些不稳,她早上喝下了安眠药,适才才被叫醒,她几步上前,拉住付煜衣袖:

    “皇上!是谁!谁害死了阿铭!”

    张盛不敢耽误,将供词呈给淑妃。

    淑妃看清供词上的人,也怔住,和姜韵同样的不解:

    “……怎么会是她?”

    有人眼尖,看见了供词上的余贵嫔几个字,顿时大吃一惊。

    余贵嫔向来就顾着吃吃喝喝,顶多和旁人有些小事的摩擦,虽位份挺高,但后宫却没几个人将她放在心底,这次大皇子事件,她们把所有人都怀疑了遍,也没有怀疑到余贵嫔身上。

    倒是淑妃身后的安铀忽然想起来:

    “娘娘,您可还记得,半年前,阿秀打破御赐之物,是余贵嫔在中作证,说和阿秀无关,娘娘才放过了阿秀?”

    打那以后,阿秀就忽然开始勤奋,甚至频频在娘娘眼前露脸,内殿的那个空缺,就很快被阿秀补了上来。

    一个奴才,淑妃自然记不清,但安铀提起来后,淑妃总算有了点印象。

    她脸色大变。

    居然是她亲手将这个祸害提拔进内殿伺候的?

    余贵嫔!

    淑妃抬眼四看:“余贵嫔呢!那贱人在哪!”

    姜韵不着痕迹地垂了垂眸,她捻着手帕,擦了下眼角,动作十分自然,连一直关注她的付煜都没察觉到不对。

    付煜抬头,拧眉:

    “她人呢?”

    后宫所有妃嫔都到这里了,只差一个余贵嫔,尤其是供词还是她的名字,如此一来,她就格外显眼了。

    立刻有奴才要出去找余贵嫔,不过人还未出大殿,就见有人慌乱跑进来:

    “皇上!各位小主,余贵嫔落水了!”

    淑妃悲恸之余,讽刺地呵笑出来:

    “落水?从巧珑轩到凝华宫的路上,何处有水!”

    “明知阿秀招供,却在这时落水,莫不是做贼心虚,想借此逃脱!”

    那宫人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余贵嫔不是在来凝华宫的路上落水的……”

    他小心翼翼觑了眼贤妃。

    贤妃几不可察地轻眯眸,猜到了什么。

    “余贵嫔是在碧月湖落的水,奴才等人打捞起余贵嫔时,她已经溺水昏迷了!”

    说句难听的,那就是出气多、进气少!

    姜韵轻眨了下眸子。

    倒是不赶巧。

    她也没想到,阿秀会在这日招供,她本来只想让余贵嫔吃些苦头,谁成想,赶上了今日,那可就得牵扯上贤妃了。

    果不其然,姜韵的这个想法刚落下,就见淑妃的矛头忽然对上贤妃:

    “事情败露,余贵嫔却在第一时间去找贤妃,贤妃可能解释一下,这是为何?”

    姜韵第一时间攥紧付煜的衣袖。

    她似有些紧张。

    只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就让付煜有些心酸。

    这后宫中,贤妃和余贵嫔是唯二对姜韵释放过善意的人,若她们都要加害姜韵,那……

    付煜不忍再继续想下去,心中涩得难受。

    他不动声色地握紧了姜韵的手,眸底却是越发冷了些。

    贤妃不慌不乱:“淑妃为难本宫了,余贵嫔想做什么,本宫又不是她肚子中蛔虫,如何能得知?”

    淑妃哪里相信她的话?

    她就说,她和余贵嫔往日无仇无怨,余贵嫔为何要害她的孩子?

    但若是贤妃指使,那就对了!

    淑妃泪流满面,悔恨不已:

    “我不过劝你多花些心思在皇上身上,好以得子,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害了我的孩子啊!”

    她说的好听,但旁人也听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

    不知何时,淑妃讽刺贤妃无子,贤妃恼羞成怒,才指使余贵嫔害了大皇子。

    贤妃和淑妃积怨甚久,如此一来,倒也说的通顺。

    付煜也看了一眼贤妃。

    贤妃心中一凉,遂顿,有些苦笑。

    她不是姜韵,哪怕是圣上摆在后宫的一柄刀刃,也得不到圣上的全然信任。

    贤妃掀开裙摆,跪在地上,不躲不闪地对上付煜视线,她平静地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臣妾无子,本就是事实,还不至于心胸狭窄至此,若臣妾当真要害大皇子,何必等到今日?”

    听出贤妃话中的不以为然,淑妃恼羞成怒加惊恐万分:“你——”

    “够了!”

    付煜打断这场无用的争执:

    “将余氏带过来。”

    戴罪之人,可没有在殿内躺着等太医医治的待遇。

    余贵嫔被抬进来,衣裳浸湿,尚未来得及更换,太医跟着过来,几针下去,余贵嫔终于转醒。

    她似乎还有些茫然,不知此处是何地。

    待看清后,她身子顿时一僵,有些害怕地看向付煜,被水打湿的青丝贴在脸上,她眸子一红,竟有几分楚楚可怜的作态:

    “皇上……”

    一张供词被扔下,飘飘零零地落在余贵嫔脸上。

    余贵嫔一怔,她拿过证词,脸上顿时褪尽血色,她身子颤抖着,她张了张口,却有些失声。

    付煜冰冷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余贵嫔有些胆寒。

    她控制不住害怕地眼泪掉下来。

    她从未想过事情会败露,所以根本没有想过败露之后,她要怎么办?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