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人群
“这是什么东西？”
“是青色的手，是鬼？”
“快跑快跑，黄大仙出山吃人了。”
胡侃【诡手】出现的一瞬间，一旁饶有兴致看大妈骂人戏码的人群连忙转身逃窜。
集市内人数众多，看到一些人不要命的逃跑，从众心理下也跟着跑了起来。
人挤人、人推人，有些人跑的衣服鞋子都掉了也没回头捡，仿佛胡侃四人是吃人肉喝人血的怪物。
不消片刻，四周就剩下胡侃四人和被胡侃控制的大妈。
这下大妈满肚子的脏话也骂不出来，双腿筛糠似的抖动，惊恐的双眼中瞳孔缩成小点。
手也没力气，鸭子抖动翅膀嘎嘎叫了两声，也不跑，站在想要卖掉自己的主人身边用鸭嘴整理被弄乱的羽毛。
“这下可以安静了。”胡侃对着大妈说道。
大妈不能动，双眼在眼眶中乱动，见到超出自己认知的画面大妈还没有晕过去，算得上胆子大了。
胡侃算大妈默认自己的话，青手消散在大妈的脸上。
大妈僵硬的脸上赔笑着硬扯出一副笑容，颤颤巍巍的说道：“谢谢上仙饶命，谢谢上仙饶命，这鸭子就送给上仙了，不要钱。”
她把胡侃当做了从山里出来的大仙，或者是有法术的道人。
称呼一句上仙都没什么问题。
胡侃不理她的胡言乱语，问道：“这是哪里。”
“上仙，这里是白桦镇，往西边一百里是青山市。今天是几个月一次的赶集，我这不家里养点鸡鸭出来卖卖，再买点盐油糖，卖的好再买些肉回去……”大妈一股脑的将胡侃想问和不想问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行了，走吧。”胡侃不耐烦的打断了大妈的啰嗦，让她赶紧走。
大妈一听连脚边的鸭子也不拿，飞快的朝着镇上跑走了。
地上的鸭子，嘎嘎叫着，张开大大的翅膀，不紧不慢的跟着大妈跑了。
“青山市，白桦镇。”
胡侃看着眼前的小镇，自言自语的嘟囔。
他小时候父母死的早，从小和爷爷生活在村子里，他们的村子在行政规划上属于崇礼镇。
而在更早之前，也就是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国家改动乡镇行政规划，几个镇组合成了崇礼镇。
白桦镇就是合并前的一个镇子。
“这是回到了过去，还是过去的重现。”胡侃不敢乱下定论，错误的定论可能让他们都死在这里。
“这是我小时候住的地方。”陈伟在听到白桦镇的时候，就知道这里就是自己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胡侃一愣，自己和陈伟还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
“可是，我感觉比我记忆中的样子，要老一点，再新一点。”陈伟纠结的开口。
胡侃明白他的意思。
“你说的老是指他们的穿搭风格，你说的新是指房屋吧。”
“是的，是的。”陈伟连忙回应。
哗啦啦。
“下雨了吗？”胡侃抬头，黑压压的云层近在眼前，却没有丝毫雨水。
这么黑的云怎么可能有人赶集？胡侃想到关键点。
声音自远处奔腾而来。
类似大雨落在石板上的声音，河水奔流的声音。
如同百川汇海，汇聚在一处。
“轰隆！轰隆！”炸成无比骇然的雷声。
炸的胡侃四人眼冒金星，浑身战栗，是人体不可承受的痛苦。
大片大片的雨水从天上落下。
“是脚步声。”胡侃大叫，双眼死死的盯着远处。
他透过雨幕看到镇上，出现无数个身影。
像是由雨水组成，或者说，雨水洒在他们身上才出现了身影。
他们肩顶着肩，脚挤着脚，数不清，望不尽。
“这是什么啊。”陈伟恐惧的快要跌倒。
“胡侃，快想想办法。”周莉急的催促。
这不是【诡手】能对付的。
胡侃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人影中混着刚才在集市中出现的人，甚至那只鸭子也在。
时不时的在人群中出现又隐去，留下一道看异类的眼神。
“杀了他们!”
有声音从人群中传出。
他们在以一种人类达不到的速度靠近。
上一眼还在镇上，下一眼就快到眼前。
要跑，要回到酒店！
这是胡侃唯一的想法，他也是这么做的。
“跑啊！”他边跑边喊。
四人歇斯底里的摆动自己的双腿，死咬着牙朝着酒店的方向奔跑。
人群顺着雨水，席卷而来，一瞬间，四人汇入人群，变成了人群的一部分。
“胡侃救我……”
“胡侃……侃哥……”
“救我……胡侃……”
三个人的声音翻不起什么浪花，被湮灭在人群组成的汪洋大海中。
他的肩被无数人撞到，他的脚被无数人踩到。
胡侃奋力扒开人群，又被人群挤了回去。
“给我死。”他咬着牙挥出了三只青手。
青手分别出现在了三个人脸上，一个模糊进入了大脑中，又凝成实体。
胡侃看到挤着他的三个人楞在的原地，直接死去。
青手一个跳跃再次爬上了另外几个人的脸上。
青手好似鱼入大海，在人群中乱窜，模糊和实体间切换，瞬间杀死很多人。
可人太多太多了，死去的人依旧在原地，被挤得双脚离地。
“滚开。”胡侃自驾驭诡异后第一次出现怒火。
死去的人越来越来，随着挤压，鲜血夹带着内脏从死人的口中喷出。
远处看向这里，可以看到无数血色喷泉。
胡侃疯狂的挥动虚实变化的【诡手】，连同青手也加到了四只，胡侃完全不考虑是否会诡异复苏。
“都给我死！”
青色顺着小臂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染到他的大臂。
一只手穿过两个死人破开的肚子，他的手没再接触到人体。
“到酒店范围了。”他高兴的大喊。
他扒开了身上的死人，扯掉了挂在手臂上的尸体。
浑身浴血的站到酒店台阶下面的瓷砖上。
雨停了。
回头望去，他的眼神下意识的缩了缩。
所见之处是摆摊吆喝的卖家，大喊砍价的买家，骑着自行车的，路边边走边看的。
一副繁华的集市景象。
“都是假的吗？”真实恐怖的经历和眼前和谐的画面形成巨大的割裂感。
连带着他的思维也被切割了。
他回头，看向旁边的三个人，一男一女没有形象的倒在地上，脸上都是极度恐慌的表情。
一名面容帅气的青年，脸色平静的看着小镇。
他上前问道：“胡侃，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