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海底的怪物
“你站在这里不要动，我去见个人，很快就回来。”
给血姬留下乖乖别动的指令后，夏琉走进了十二月家。
“你找我有什么事？”
十二月初玖身穿洋红色的带兜卫衣，下半身是干净利落的浅色牛仔裤，给人一种很精神的感觉。
精神……小妹？
夏琉掏出纸笔，上前抱住精神少女的大腿，用四十五度往上的绝佳角度看向好兄弟。
“森辈，我仰慕你很久了，给我签个名吧！”
十二月初玖浑身一个激灵，心生恶寒，她连忙抬腿将夏琉甩开，一个战术后撤步。
“你干嘛呀，kimo寂哇露（这样子好恶心）！”
什么嘛，原来用求人的姿态好好说话反而会被嫌弃吗？
夏琉拍拍屁股站起来，将脸一板，恶声恶气的说道。
“把你名字写在上面，等我写好卖身契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神经……”
虽然嘴上说着不好听的话，但是十二月初玖觉得对味儿了之后还是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上边了。
“然后呢？”
“你家有打印机吗？”
“有传真机……”
“真是古老的物件，为什么不用打印机呢？”
“就你话多，情怀懂不懂啊？”
两人拌着嘴，走到客厅，夏琉将手里的标准a4纸交给好兄弟。
“打印两百张，啊你噶多过赛伊麦斯（谢谢）~”
“夺少？”
高岭之花的脸绷不住了，她以为夏琉就打印个几张，用来满足他个人的恶趣味，谁知道是两百张！
“你要拿我的签名去干什么坏事？”
十二月初玖一脸狐疑的看向夏琉，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可不想不明不白的被夏琉败坏了名声！
夏琉这人向来实诚，一五一十的将兜售签名给四岛一味川溪的计划告诉了好兄弟，并许诺赚到钱了给她买礼物。
“噗，你怎么这么坏呀！”
好兄弟白了夏琉一眼，那小眼神端是一个风情万种。
“用我的签名赚人家的钱，然后再用人家的钱买礼物讨好我是吧？”
顿了顿，她又有些担心的问道。
“这么做对四岛一味川会不会不太好啊？”
夏琉嘿嘿一笑。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他推推好兄弟的胳膊，示意她赶紧打印。
夏琉可用不来这老古董传真机。
“所以说，他要买签名你就用打印出来的敷衍他？”
“我这不心疼你吗，写那么多签名把我好兄弟用来拿枪的手写坏了怎么办？”
“而且我这是新式字体，叫做印刷体，丑陋的原件我就保留了，把这漂亮的印刷体给他便是我夏琉的大仁大义！”
槽点太多，十二月初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你当我没上过学吗？写两百个签名就能把手写坏啊！哼哼，不过你这份心倒是好的。”
“还有，我的字这么好看，凭什么叫丑陋的原件啊，你给我说清楚了！”
随着两人友谊的增长，不知不觉之间，十二月初玖已经会在这些小小的细节上跟夏琉掰扯不休了，好像不再是那个强迫自己冷着脸，努力变强祓除怪异为双亲报仇的高岭之花，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一样。
没能说清楚的夏琉又是生生吃了好兄弟一脚，才瘪着嘴和出完气的十二月初玖和好如初。
“好兄弟啊，你认识的人里面有没有那种黑客技术特别厉害的？要几乎是最厉害的那种。”
“有啊，鼎鼎有名的十六夜小呋你不知道吗？”
“十六夜小呋？”
夏琉一脸猫猫问号。
他还真不知道这个人。
“哦差点忘了你是新生了，十六夜小呋是和我一届的学生，不过能力特殊的她并不从事战斗，一直在警视厅帮忙，你要找黑客找她就好了。”
专攻程序世界的深渊行者？
夏琉点点头，从好兄弟那里拿到了十六夜小呋的联系方式，随后起身告别。
“照、照片……”
十二月初玖神色扭捏的扯住转身就走的夏琉，小声说道。
“啊对，差点忘了！”
夏琉一拍脑门，恍然大悟般的说道。
他将内存卡取出，递给好兄弟，走之前丢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你看我总是给你分享好东西，身为我的好兄弟你什么时候是不是也得投桃报李啊？”
夏琉故意没有把话说完，让十二月初玖自己揣摩该怎么投桃报李。
生活嘛，总得有一些惊喜感，未知才有期待！
至于十二月初玖会不会有所回报……夏琉能不明白好兄弟的性子吗？
那真是拿捏的死死的！
因为心里有事，这次夏琉少有的没有顺手牵羊，直接离开了十二月家。
“走吧，我们去警视厅找人。”
血姬叹了口气。
“没用的，警视厅的人根本就不会帮忙。”
“先试试呗，事情总要一步一步的做嘛，而且我要找的也不是一般人。”
马不停蹄的赶到警视厅，夏琉用特高电话按照好兄弟给的联系方式联系到了十六夜小呋，说明身份后又根据十六夜小呋的指示在警视厅里一顿好找。
片刻后……
从原始的升降梯走出，夏琉迈步走入一个漆黑的房间，见到了正主。
“要不是这次来见学姐，我还真不知道警视厅下面这么深的地方会有人居住。”
一个坐在电脑前，戴着兜帽的娇小身影抬起脑袋，屏幕反光映照在她的脸上，蓝盈盈一片，看起来有几分说不出的冰冷奇异感。
“真相往往存在于在比你想象之处更深的地方，为了提醒自己，我便建造了这里。”
十六夜小呋的声音有一种缥缈空灵的感觉，说话时眼睛没有光，似乎心不在焉的。
“你是十二月推荐的人，所以我给你一次见我的机会，可以告诉我，你找我的目的是什么吗？”
夏琉心想，要是他说自己的目的是找黑客黑点霓虹的特产电影丰富自己的库存，对面的十六夜小呋会不会破防？
不过他只是心里想想罢了，不会真的这么无厘头。
“学姐既然是这方面的专家，那么肯定会知道暗网了，我想把这个污秽之地扫荡一遍，还京都一片海晏河清！”
漂亮话谁都会说，夏琉自然也能说得很好。
十六夜小呋没有对夏琉的说辞发表看法，而是提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你知道为什么到现在为止，还有人对暗网占据互联网百分之九十的数据深信不疑吗？”
“因为把电子废料也算进去了？”
数据也分有用与无用的，将那些冗杂无序没有任何作用的数据算上，表面上的互联网只占了不到百分之十是很合理的。
十六夜小呋摇摇头。
“不对。”
她话语一转，又说起另一个话题。
“其实京都内的一百三十四个暗网节点我了如指掌，每一个在暗网注册的用户是谁我也知道，有多少触目惊心令人发指的惨事发生我更是清清楚楚……”
夏琉闻言眉头紧皱。
“那为什么……”
“为什么我听之任之对吧？为什么我身为深渊行者，却任由黑暗在我的眼前弥漫，端坐在这里无动于衷对吧？”
夏琉点点头。
“没错，既然身为深渊行者，有这个能力去做，为什么还让那些变态为所欲为的犯罪呢？”
十六夜小呋摇摇头，她一脸茫然的看向头顶的虚空，那是一片模糊的黑暗，幽深、浓重，仿佛光芒无法照耀到的海底。
“不是我不去做，而是我做不到。”
随后，她向夏琉解释了一开始的那个问题。
“占据互联网百分之九十的暗网之下，还存在一个怪物。”
“这个怪物以数据为食，从阴暗而生，任何见过它的人都会陷入疯狂，沦为暗网的狂热拥护者。而这个怪物的本质便是互联网上无数人发表过的、上传过的、拥有人性阴暗面的、饱含负面情绪的数据，借由深渊之手诞生，由弱小到强大，一步步成长为如今的深海冰山。”
“可以说暗网里的百分之九十，都说的是这个庞大到难以想象的怪物，这个潜藏在虚拟世界海底的、实力不可估量的怪异。”
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拥有橙色顶级异能「程序皇帝」的我，只是看了它一眼，为了不被污染双眼便遭受到了无法修复的永久性创伤，至今无法视物。”
“如果要动暗网，你就必须面对这个怪物，因为它才是暗网背后真正的庇护伞，而非那些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普通人。”
她将看向虚空的目光收回，没有焦距的无光之眸遥遥的看向夏琉。
像是在黑夜里饱受折磨之人淡漠的看向另一个欲要踏入黑暗之人。
没有欢迎，没有拒绝，只有麻木。
“你，做好与它为敌的准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