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哭泣的孟玉珠

    春节七天假期后的第一个工作日，尹素梅去上班前用不透明的无纺布袋子在家里装了好些水果准备送给开水房的春姐表示一下心意，大年十五元宵节前都还在年里也算是给她拜年，虽然自己每月是多给了五十元代工费，但春姐把不属于代工范围内的所有清洁都主动帮自己做完了，尹素梅上班基本就是一个耍字，刘晓红也拿她没辙。在任何时代有钱都是可以很任性的。

    尹素梅在管理室签完到就去了春姐所在的开水房，刚到开水房门口就听见有人躲在锅炉后面哭泣，锅炉后面很是暖和，春姐专门在这里给尹素梅放置了一把竹编躺椅，供她冬天在这不用盖被子就能躲懒休息，尹素梅很好奇今天是谁占用了她的私密地境躲着哭泣？她轻手轻脚的走到锅炉背后探头看去，就见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子坐在春姐专供她休息的竹躺椅上，握着手绢把头埋在双臂里伤心痛哭，哭泣的女子也感觉到有人轻轻靠近就止住哭声抽噎着向来人方向看去，四目相对尹素梅才看清哭泣的女人是女宿字3至女宿字6的楼栋管理员孟玉珠，孟玉珠也看清楚来人是厕卫管理员尹素梅。

    孟玉珠身材苗条长相清秀，脸上总是很忧郁的表情看不到笑容，平时不多言语独来独往，在女工宿舍管理室她就是个透明人，要不是跟温德龄扯上关系几乎就没人记得她。尹素梅对孟玉珠很有眼缘天生好感就走近前关切的询问：玉珠，你这是怎么啦？有啥伤心事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些，憋在肚子里久了会让人发疯的。

    尹素梅调来女工宿舍管理室的当天，孟玉珠就听大家公开议论说这个尹素梅是温德龄最宠的女人，一来就接洪大姐的班长职位大家对她很是鄙夷，自己心里也开始防备、抵触这个女人，后来大家看到温德龄整治尹素梅很彻底且毫不手软又开始传说：温德龄是想把尹素梅搞到手没有如愿，气急败坏的针对尹素梅进行个人整治，直到她服软为止，哪知道这女人宁愿破财代工也不屈服。再加上春姐逢人就夸尹素梅豪爽的推波助澜。就这样尹素梅在大家以为的眼见为实认定中逐渐受到众人尊重。孟玉珠也深受众人态度变化的影响改变了看法认为尹素梅是个值得信任的女人，听见她关切的询问就喊了一声尹姐站起身抱着尹素梅开始一边哭泣一边诉说。

    孟玉珠比尹素梅小四岁，是c市偏远郊县的人，十六岁初中毕业就跟同乡来c市的红旗纺织厂当临时工，后经人介绍交往了一个本地的男朋友就想留在本地生活，没再跟随同乡南下去沿海城市打工。

    孟玉珠当初也是羡慕正式职工的各种福利待遇，自己拼命想从临时工转为正式职工，于是背着感情一直很好即将与自己结婚的男友，用身体跟温德龄交换来一个转正名额，转正后她一直躲着温德龄不肯再次就范，但还是被老温这家伙逮住机会强行几次体操，自己只能忍气吞声不敢声张，但是这畜生不知出于啥心理，把他们做体操的事到处炫耀弄的自己在同事中名声很臭都不敢跟她来往，为了换个工作环境几次去求已经当上总务科长的温德龄调动工作，结果是去几次练几次昆字书法才换来到女工宿舍管理室当管理员的工作。

    原本以为换了环境就能摆脱自己已经臭了的名声，哪知道老温本身就是一摊屎，不管谁沾上了走哪都是味，当女工宿舍管理室里大家都知道孟玉珠是通过温德龄调动来的自然就被众人划归到刘晓红同一类，为了避免自己名声再次受到伤害自己低调到不与任何同事接触，自己把自己孤立起来内心痛苦不已，她已经在尽最大努力躲避同温德龄接触了，可还是没能逃脱他的魔爪让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和男友结婚后从转为正式职工开始就成天担惊受怕自己跟温德龄的事情被自己丈夫知道，好在丈夫工作的临江机械厂距离较远每天早出晚归，秘密才能保持到昨天晚上，昨天下午温德龄跟一个私人老板在职工俱乐部谈完承包的事，出来正好碰见下班过路的孟玉珠，孟玉珠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为了躲避他特意绕道回家都撞在了枪口上，这畜生强行把孟玉珠拉倒职工俱乐部一间满是灰尘的空房间，也不管环境脏不脏就退掉她的裤子开始做体操，由于天气太冷又在急切之间，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也没控制好草草收场，结果在玉珠的贴身裤子上留下深刻的印迹。回家后的孟玉珠不顾寒冷脱光下半身，冲进卫生间对自己身体某处一直冲洗还是觉得不干净，在孟玉珠丈夫回来时她还在卫生间不停冲洗，奇怪的行为引起了丈夫的注意，当她丈夫看到她脱下来丢在卫生间门口塑料盆里还没来得及清洗的内裤时，一把抓住在卫生间蹲着的孟玉珠头发厉声质问：你这些是哪来的？说！这是谁的？说！孟玉珠知道事情不可挽回的败露，除了一个劲给丈夫认错却啥都不敢说，虽然温德龄后面都是强行发生关系但是第一次是自己主动的，何况后来温德龄用强她也一直没报过警，根本就说不清楚。她丈夫见她除了认错就是哭也问不出其它，气的当场提出离婚还把她赶出家门不许她回家。

    无处可去的孟玉珠流着泪漫无目的在外溜达大半夜，最后只有回到女工宿舍，在自己管理的楼栋里找了间空置的寝室，打算在光床板上熬到天亮，最后饥寒交迫想去开水房喝口热水暖暖身子结果无意中发现了尹素梅这温暖的偷懒窝点，让她不至于受冻一晚，早上从竹躺椅上醒来趁管理室没人就第一个去签了到又躲回这里，她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现在的惨相。

    听完孟玉珠的哭诉尹素梅感觉温德龄现在简直就是大灾星，以前自己单身要依靠老温可以不在乎名声，只要能捞到实在的好处就行，可现在自己有了日牵夜挂的臭弟弟也很害怕自己和温德龄昆的事被臭弟弟知道，内心大有同病相怜之感，尹素梅很贴心的对孟玉珠说：你还没吃早饭吧？孟玉珠点点头，尹素梅接着说：我去给你洗个苹果你先吃着，你在这里等我再去食堂给你拿两个包子回来，你已经签过到就不用再去管理室了，反正也没人注意你。尹素梅用洗衣槽的水管洗了个大苹果给孟玉珠拿过去，正好遇到春姐帮她打扫完三座公用厕所回来，尹素梅把一袋子水果塞给春姐让她收下，春姐对尹素梅又是千恩万谢，尹素梅转身对孟玉珠说了一句：你等我。就奔食堂而去。

    十五分钟后尹素梅回到孟玉珠身边，拿出两个包子一杯豆浆让她趁热吃，尹素梅的举动把孟玉珠感动的一塌糊涂，在厂里工作那么多年没有一个同事对她如此之好。

    等到孟玉珠吃饱喝足后尹素梅问她接下来怎么办？孟玉珠说自己还没想好，目前能想到的就是给自己在女工宿舍申请一个床位先住下，但是床位申请下来得要一周的时间，不知道这段时间自己该去哪里？正说话间春姐从管理室回来说四号厂大门值班室来内线电话有找孟玉珠去取东西，孟玉珠猜到是自己丈夫把自己的物品全给她扔哪里了，她乞求尹素梅和春姐陪同她一起去四号厂大门取东西。

    孟玉珠带着尹素梅和春姐来到四号厂大门值班室，看见两大包用两张大被单乱七八糟裹在一起包括孟玉珠衣裤鞋子之类的私人物品用粗麻绳捆着的包裹，被扔在值班室地上，捆绑包裹的绳子看上去有些松散了，值班室里戴红袖箍的大哥递给孟玉珠一个信封，她拆开一看不出所料是丈夫写的离婚协议书，通篇都是孟玉珠为过错方要求她净身出户，看完这个协议来不及悲伤眼下急需考虑的是安身之地，尹素梅看着被老温害的如此凄惨的孟玉珠动了恻隐之心，她要孟玉珠发下最毒的重誓保证不把在她家看到的、听到的所有一切告诉任何人就可以去她家里暂住到寝室床位申请下来为止。

    此时的孟玉珠见尹素梅愿意暂时收留她再毒辣的重誓她都会发誓，现在尹素梅就是她救苦救难的活菩萨现在唯一的依靠，抱着尹素梅感动的孟玉珠又开始嘤嘤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