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他不能发疯
等冰敷得差不多了，温池鱼也冷静得差不多了。
腰没那么疼了，她爬下床，默默整理好衣服，慢吞吞往外走。
沈故渊跟在她身旁，想伸手扶她，温池鱼却摇了摇头。
“谢谢你，我能走了，就不用你扶了。”
又走了几步，发觉身后的人没跟上，她转身。
沈故渊站在原地，浑身透着“落寞”两个字。
她这不是还没说什么嘛。
温池鱼叹气，向他伸手，“我突然觉得还是需要人扶一扶的。”
听见此话，沈故渊弯弯眼睛，上前几步扶住她。
“沈医生。”温池鱼突然叫他，“你为什么喜欢我？”
沈故渊缓了一会儿，才道：“喜欢不需要理由。”
她光是站在那，他就喜欢。
温池鱼盯着前方的路，等到出了医院，她才出声：“沈医生，我们好谈谈吧。”
沈故渊颔首，“好，这里没座位，你站着不方便，我们去车上谈。”
又被他扶着上了车，温池鱼缓缓倚靠在椅背上，总算舒服了不少。
沈故渊就坐在她身旁，车内空间不大，加上没有开车窗，有些闷人。
温池鱼不太习惯，按下一边的按钮，把车窗降下来了一点。
一扭头，就见他正襟危坐的模样，温池鱼忽然觉得，他大概在谈项目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吧。
这么一想还挺可爱的。
不行不行，怎么又觉得人家可爱了。
温池鱼不由得坐直了点，有些踌躇不安。
沈故渊悄悄伸出手，捏住她的衣角，喉结也滑了滑。
“我喜欢袅袅，请袅袅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事情摆在了明面上，温池鱼呼出一口气，实在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答才好。
按照这些天和他相处的情况来看，沈故渊无疑是个很好的伴侣。
他年轻有为，对人礼貌，也知道拿捏分寸，这几点就已经超越了很多人了。
但是光这些，也不能让温池鱼给他一个确定的答案。
她并不十分明确自己的心意，贸然答应或者贸然拒绝，都是对他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
想到此处，温池鱼叹了口气，道：“抱歉……”
话没说完，就被人捂住了嘴。
温池鱼瞪大眼睛看他，想掰开他的手，却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挣不开。
她习惯了他的温和有礼，却忘记了他们之间力量的巨大悬殊。
身旁的车窗被他按上去，空间顿时变得狭隘逼人起来。
温池鱼眼睫突然颤了颤——他将他的额头抵在了她的额头上。
靠得太近了，温池鱼几乎能看到他脸上细细的毛绒。
沈故渊紧闭着眼，他头疼得厉害，呼吸都加重了些。
他不能发疯，发疯会吓到她的。
明明很早之前就想过她会拒绝，可真正面临时，他还是恐惧懦弱。
沈故渊不想再把人吓跑，他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了。
再发生那种事，他自己也会阻止自己去找她，所以，这是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把握不住，他就得放手。
他紧紧揪着她的衣角，温池鱼的衣服都被他揪出了几道褶皱。
感觉到他身体在细细地颤抖，温池鱼心道不妙，回想起他以前得过的病，心想他不会发病了吧。
忽然，他睁开眼，隔着镜片，温池鱼都能清楚看见他眼底的红血丝。红血丝包围着眼球，看上去有些可怖。
但同时，他的眸子也是湿润的。他目带祈求，好似在求她不要拒绝。
温池鱼一怔，她没再挣扎，反倒伸手抱住他，轻轻拍了拍。
捂住她嘴的手渐渐松了，温池鱼的嘴被解救出来，她松了口气，又抚了抚他的背。
就像摸小狗一样，温池鱼平时怎么摸的毛球，这会儿就是怎么摸的他。
他弓着腰，手掌轻轻搭在她肩上，不敢用力，也不想放开。
这个姿势大概维持了五分钟，期间温池鱼一动也不敢动，她坐得腰都有点僵硬了。
实在忍不了了，温池鱼推推他的胸膛，“我腰疼，你松开。”
沈故渊立刻松了手，眼巴巴地盯着她。
“对不起……我……”
温池鱼抬手叫停他道歉的话，“别道歉，先说说你刚才是怎么回事，需要去看医生吗？”
沈故渊后退了些，他摇摇头，“我没事的，不会发病。你不要怕我，也不要嫌弃我。”
“谁嫌弃你了。”温池鱼皱皱眉，严肃着小脸，“我是说你不舒服就要去治疗，别拖着。”
“还有，你刚才捂我嘴干嘛，我还没说答不答应呢。”
沈故渊浑身一僵，他直直盯着她，温池鱼都怕自己被他给盯出个窟窿来。
她缓缓挪动老腰，过去碰碰他的手指。
指腹相贴，温池鱼莫名觉得指尖有点痒痒的，她碰了一下就收回手。
“我喜欢沈医生的手，但不确定喜不喜欢沈医生。再过些时间吧，过些时间，我再把答案告诉你，好不好？”
心底的情绪快要胀开，沈故渊摸摸心脏的地方。
他忽然露出一个笑，轻声道：“好。”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到了她眼前，温池鱼疑惑抬眼，就见他温和笑笑，仿佛又恢复到了平时的模样。
“袅袅喜欢我的手，给你摸。”
温池鱼捏捏他的指尖，“摸过了，咱们走吧，我有些饿了。”
沈故渊弯弯眼睛，他回了前座开车。
车内后视镜上映出了他微勾的唇角，温池鱼能感觉到他此时心情很不错。
明明她还没答应呢，也不知道他在高兴个什么劲。
温池鱼抬手碰了下脸颊，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脸颊早已烫得不行。
她赶紧从随身携带的小包包里掏出镜子，低头一看，温池鱼想就此晕倒。
难道她就顶着这一副红得像大虾的脸对他说了这么久的话？
难怪他心情不错，原因是她这羞红的脸怎么看都不像是要拒绝人的样子。
温池鱼闭眼，决定装死一会儿。
沈故渊开车到了温池鱼楼底下。
温池鱼心里一顿胡思乱想，察觉到车没动了，她幽幽睁开眼，这才发现到了她家。
温池鱼捂着有点饥饿的肚子，“等等……我们不是要去吃午饭吗，怎么回家了？”
沈故渊举了举手机，“你现在不方便走动，就不去餐厅吃了。我已经叫人把食物送了过来，等会儿就可以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