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归还
白言的房间此时毫无疑问成了船上乘客的禁忌，很多人宁愿绕路也不想从他门前经过，当有人不得不经过其门前时也无不放慢手脚，生怕影响到里面的少年。
所以当姐妹俩来到白言门前时，周围也是一个人都没有，显得十分寂静。
妹妹理了理头发，又整理了下衣装，轻敲了下房门。
妹妹的心脏剧烈跳动，莹白的耳朵泛红，仿佛在等待命运的审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面前的房门就像一座大山一样一动不动，期间不断有人用好奇打量的眼光看着两人。
妹妹的心也从最开始的热切期待开始变得有些不安，他为什么不理我，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吗？
她们又等了很久，直到姐姐让她别等了，先吃饭再说。
妹妹失魂落魄地跟着姐姐来到餐厅，一见她们坐下，周围立刻就有人围了上来。
见她们警戒的眼神，周围的人赶紧解释道他们没有恶意，只是江湖路远，想跟她们交个朋友。
其实姐姐大概能猜到他们的想法，不管怎么样，那少年是因为她妹妹才出手的，那么跟她们打好关系，也就约等于跟那少年搭上了边，到时候有什么麻烦也能通过她们看能不能联系到少年。
白送上来的资源她自然不可能不要，于是也装作跟少年有交情一样，开始聊了起来。
有人问关于少年的信息她就回不便透露，只是说明她们跟少年也是偶然相遇，普通朋友，之前也不知道少年这么强大。
周围的人一听她们跟少年是朋友，哪怕是普通朋友，态度也越发好起来。
有人想起之前看到她们之前在少年那里吃了闭门羹，于是赶紧安慰她们解释到，少年自那件事后就一直没从房间出来过，可能有自己的修炼方法不便行动，反正船到岸之后他肯定会出来的。
妹妹听到这样的解释，心里终于好受了些，但心中的不安却并没有因此减少。刚刚少年的拒绝也让她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出身和实力，她和少年之间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郁郁之中，少女每天都过得不是很好，她总是在窗前反复翻着一本书，那是一本东煌的诗集，多是相思苦命人写的，她就那么看着上面的诗句，有时流泪，有时默然。
看着妹妹日渐消瘦的模样，姐姐忧心却也无可奈何，仿佛在她身上看见了自己过去的影子。
船终于靠岸了，人们收拾好东西陆陆续续准备下船，所有人都默契的从白言房门前绕开。
只有姐妹俩一直守在门前。妹妹穿上了她最满意的衣服，画上了她姐姐认为最美的妆，但她依然觉得自己跟乡下的土姑娘一样，浑身都散发不自信。
今天特意化了淡妆，穿着朴素衣服的姐姐握了握妹妹的手，希望能给她勇气。
妹妹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做了一个深呼吸，终于感觉好受了点。
这时门开的声音响起，妹妹心脏快要跳出，忙看向房门后，但在看到少年看她的眼神后，心顿时如坠冰窖。
冰冷淡漠，毫无感情，那眼神和他之前看其他人完全没什么两样，她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特别。
她之前凝聚的所有勇气在看到这个眼神后顿时如云烟般消散，她觉得浑身失去了力气，有些站不住了。
但她还是弯腰用鞠躬的方式，递出了手里的诗集，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之前谢谢你救了我，也救了大家，这本书是我的谢礼和心意，还请收下。”
说完，少女觉得整个世界都慢了下来，周围的一切都那么清晰，船的鸣笛声，海浪声，乘客们各种嘈杂的声音，她人生的意义仿佛就存在于这一刻。
他会接受吗？已经这么久了，果然，还是不行吗？
她想安慰自己没事的，以他表现出来的性格这样才正常，自己不是早就料到了吗？
明明该是这样的，可是眼泪为什么还是止不住地掉下来。
忽然，她的手里一轻，书消失了。她不可思议地抬头，只看见了少年毫不犹豫的背影。
她站起身来，用衣袖擦着眼泪，终于久违地露出了微笑，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起码陪伴我无数个日夜我的诗集能相伴你左右。她只要知道这点便已经满足了。
风吹过她的衣角，蓝天之下，人海悠悠。
白言下船后直接往天斗学院赶去，在学院门前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面具，混进了人群里。
没有停留，进校后走进了图书馆里，找到了记忆里熟悉的地方，面前的虚无开始波动，他径直走了进去。
“真的回来了呢，不过我的帕菲去往何处？”
十榴从书里抬起头，然后就看见白言原本挺直的身体仿佛被抽离了骨架，失去了力气，倒在了地上，眼里那本就微小的光芒越发微弱。
“倒下了呢，我的帕菲你是打算靠这样逃掉吗？”十榴仿佛对这样的情况已经有所预料，依旧不慌不忙。
白言躺在那里，跟条死鱼一样没有反应。
“好吧，看来你不醒是不会回答了。”
她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走到倒下的白言右侧，弯下小腰，“我可以尝试帮你醒过来，不过可能没那么容易。要是醒不过来那便是天命，醒过来的话要记得好好感谢我哦。”
她当然有办法让白言直接从迷失中醒来，但她不会这么做，后面那阻拦无数天才的门槛与现在何其相似，不若让他提前体会，后面面对那道槛时也就更有把握。
至于醒不过来的可能她也考虑过，但就和她说的一样，天命如此，怪不得谁。
“现在要进行一次试验，要是能通过的话，我们就正式开始唤醒你的旅程，如果不行的话，那我就把你放进我的收藏品房间里，等哪天想起来了，就把你搬出来晒晒太阳 。”
说完，十榴白皙的脸庞少见的染上了微红，“那么，只是试验哦，不要多想。”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对准倒在地上的白言的肚子，坐了上去。
柔软的，圆润的，温暖的，富有肉感的，有重量的。
白言的眼里回光返照般闪过一丝炽烈的光芒，随后又黯淡了下去，但比起一开始 确实是生动了不少。
“变态。”十榴见状红着脸小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