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无感
罪恶都市所有人认为的安全，在三大家族的掌权人接连死去后被彻底粉碎。
萧家掌权人死在了自己家的宗祠堂里，西西弗斯家掌权人死在了宣讲台上，克格勃家掌权人死在了自己家里，而他们那诡异的死法无一不在宣告着血海事件并没有结束。
阴云又再次笼罩在了罪恶都市所有人的头上。
好在一记新消息的出现如同强心剂般所有人恢复了希望，国际将会对这次的事件发起援助，最迟几天内就会到达。
白言隐在黑暗里，静静望着那些欢呼雀跃的民众，一如之前。
在他变成这个血肉怪物期间，发生的所有事情他都清楚，但他什么都改变不了，即使他知道很快又有人将死在他的手里。
在他变怪物的瞬间，剧烈的疼痛便如同密不透风的网一样将他笼罩在里面，无法逃离。
如果平日里人能感受到的痛苦都是由特定的神经传给大脑的话，那他现在的感受就是将痛觉放大无限倍后，瞬间所有神经都在传递痛觉。
那痛觉横冲直闯，如山崩海啸，势不可挡，一般人在感受到这强大的痛觉后，第一时间就会痛死过去，但白言不能，他的意识无比清醒，每时每刻，都在清清楚楚地感受那非人的痛苦。
死亡对他来说只会是解脱，如若在之前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脱离现在的状态，他会立刻自我了断，永恒的寂静好过这铺天盖地，无法忍受的痛苦。
但现在的他不会了，他的瞳孔麻木，失去了光泽，所有的一切都离他远去，只有痛苦与他相伴。
眼前忽然多了一个人影，白言并没有在乎她为什么能找到自己，也不在乎她是谁，现在的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过去了很久很久，潜意识里一个疑惑诞生了，为什么？
那陪伴他仿佛好几个纪元的疼痛不知何时消失不见，现在的他正坐在一个肮脏的小巷，周遭传来各种生活污水夹杂着垃圾的味道，但他并没有什么反应。
一只老鼠爬上了他的脑袋，从他的脸庞爬过，爪子抓着他的耳朵跳到他的肩膀上，白言依旧默默无言。
现在的他完全忘记了自己是谁，也不明白自己来自哪里，要干些什么，身体各处传来的感觉在早已被疼痛折磨麻木的脑袋里激不起任何反应。
风吹日晒雨淋，他像一尊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直到某阵风将他的目光移向了压在手下的字条。
什么时候我的身体恢复正常了？这样的疑问没有在心海里激起任何波澜。
字条上写着，“这次是我帮了你，记得多做几个帕菲来感谢我。”，署名十榴。
他要回到帝国，回到天斗学院，要找到十榴。这个想法在内心成型，他终于是站了起来。
如同行尸走肉般在垃圾堆找到几件破旧衣服穿上，他一步步走出了小巷口。
“我去，哪里来的乞丐！”看着眼前浑身散发着恶臭的乞丐，黄毛混混忍不住捏紧了鼻子。
“给我滚一边去！没看见老大在这吗？这么臭还敢出来，找死啊！”黄毛身边三个小弟中的一个一脚把乞丐踹倒在地。
另一个长相比较凶恶的小弟从背后拿出一根棒球棍，虚空挥舞了几下，“正好最近没事干，来敲敲脑袋吧。”
“有什么好看的，都给老子滚！”他朝周围吼了几声，把这条路上本就稀少的几个人全都吓跑了。
棒球棍一下一下被挥舞着，发出破空的声音，距离那被踹倒就没了动作的乞丐越来越近。
就在要砸到乞丐脑袋的时候，那一直低头的乞丐竟然忽然抬起了头，挥舞棒球棍的混混还没没来得及反应，一团极尽压缩的源力球体便被送进了他的嘴巴。
“唔……”混混眼球爆瞪，忽然发生的变故让他来不及反应，只能让恐惧在眼瞳里渲染开来。
脑袋像西瓜一样爆开了，绚烂得如同烟花一样。
黄毛混混脸上沾上了什么东西，他麻木地用手一抹，那是一块粘连着血肉的骨头，如果他没认错的话，应该是耳朵旁那块软骨，摸起来软软的还带点温热。
有人当场就被吓得跌坐在地上，边退嘴里边叽里咕噜怪叫个不停，有人忍不住掉头就跑，但没跑几步就摔到了地上，巨大的恐惧让他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连协调都难办到。
没有人觉得自己平日时常做的事会蕴藏危险，就像他们平日欺负别人时，从来不会觉得他们欺负的人会对他们造成威胁。
他们寻找可以欺负的人时有自己的一套准则，那就是靠自己的直觉，强大的人往往身上气度非凡，或者一眼就能看出不好惹，而那些弱小的家伙往往精神萎靡，沉默温吞，他们靠着自己的直觉一路顺风顺水到了今天。
于是他们觉得这样的情况还会一直持续下去，就和他们周围的人一样，选中一个状态熟悉后在自己转变前是不会发生变化的。
但凡事都有万一，他们觉得自己碰不到，可现在，事实就让他们碰到了，而他们完全没有做好准备。
白言将压缩的源力球送进跌倒在地的混混嘴里，又是一个烟花绽放了。他又转移视线寻找那个摔在地上的混混，一步步缓缓走过去，如法炮制。
黄毛混混是最后一个，当白言走向他时，脚下的道路和四周的墙壁已经被血肉和内脏点缀，一点看不见人间的样子。
强大的求生意志终于让黄毛混混反应了过来，他“啪”地一下跪在他曾认为肮脏无比的地上，任名贵的衣物沾上污水灰尘。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有眼无珠冒犯了前辈，还请前辈原谅。无论什么我都能给您，只要您能原谅我，哪怕是是去偷去抢都给你找来，我家很有钱的，您要是觉得不够我们还可以去贷款，女人也有，对了我们学校的校花很好看的，您要是想要，我拼上这条命也去给你抢来……”
黄毛混混终于明白了那句嘴急着还的玩笑，他边流泪边哽咽着快速的寻找能让自己活命的办法。
他看见那人的脚步停下来了，太好了，还有救，“前辈……”他抬起头。
又一朵烟花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