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只能你自己
凉爽的夜风吹走闷热，天空是清澈的墨蓝，心中的烦闷仿佛随风一起消逝在远方。
此时，天斗学院的某条宽敞的街道上却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各种让人口齿生津的味道弥漫在空中，蒸汽沸腾在砰砰响的案板旁边，炖萝卜，小包子，炸土豆，让人食欲大增。
白言就和李嘉图一起走在这夜宵一条街上。
在他们旁边各种豆蔻年华的少女衣着讲究，气质清丽，但却也不能免俗的享受着各种美食，和周围的人相谈甚欢，露出清澈的微笑。
“你有没有发现好多女孩子都穿着黑丝白丝啊。”李嘉图一边小心地偷偷欣赏着周边的女孩子，一边嘴里说着。
白言自然是注意到的，平日里周围的女孩衣着一般是不露腿的，但现在各种纯洁的白丝，诱惑的黑丝，让很多男孩子移不开眼睛。
“其实这都是学校里那两个会长的原因，他们似乎在聊天的时候聊到了黑丝白丝谁更好，秀则会长认为白丝纯洁，象征着少女的清澈美好，让人在憧憬的同时又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亵渎这份美好的恶意，是禁忌与美好的完美结合，是世界的珍宝。”
“吉竹会长则认为黑丝诱人，让人本源的产生冲动，而且能很好的修饰曲线，让女性的美更好的展示，是少女对成熟性感的心生向往，带着青涩与害羞，又带着勇敢与期待，对这份心情与美好的否定是不可原谅的。”
“然后秀则会长就向秀吉社全体少女发布了指令，穿白丝就有奖励，穿黑丝就会惩罚。吉竹会长自然不可能改变自己的信仰，和秀吉社做出了类似的决定，会下的都要穿黑丝。要我说，好看就行，都是好文化。”
白言略带震惊的看着清楚记得一切，在那夸夸其谈，煞有其事的李嘉图，“其实你就是好色吧。”
“哎，”李嘉图似乎想辩驳什么。
他放弃了。“这很正常吧，不好色的才是有问题的吧，而且这也只是对美好的向往，才不是什么肮脏的欲望。”
白言不做言语。不过他也确实没想到他本以为严肃认真强大的两大会会长竟然会因为这种事情吵起来，还发动会下成员陪他们一起闹。
“对了，你说的两位会长实力怎么样啊？”
“话说你平时是真的不注意周围的信息啊。能被帝国看中的实力肯定都不会低，他们俩还都是会长，传言实力都到了三叶巅峰。秀则会长驱使飓风，吉竹会长驾驭雷霆。”
白言默默在心里记下了这些信息。
“来瓶度数低点的酒。”两人在露天摊位的桌子旁坐下。
“你怎么忽然想喝酒了，有什么想不开的事吗？”李嘉图还是叽叽喳喳个不停，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先喝，别讲那么多。”
李嘉图担心的看着白言，应该在思考他究竟出了什么事。
白言小喝了一口，微皱起眉头，果然还是不咋好喝，又冲鼻，又烧喉。
但他还是跟着李嘉图一起，一杯又一杯，终于两人都喝得有点微醺了。话也多了起来。
“你之前是被拉去训练了吗？”
正在说话的李嘉图顿了一下，然后露出了笑容，“对啊，你是不知道那训练有多难，要不是他们警告我不能向外传播，我高低得跟你掰扯掰扯。”
“没问题吗，感觉你变化有点大啊。”
“肯定没问题啊，虽然我平时是废材了一点，但相信我，我还是很强的。”
白言看着他真挚的笑容，却又觉得哪里不对，像是一个用纸做的盒子，等着被别人点开，但如果真点开了，那个纸盒子又会受伤。
“真的没问题吗？”
大脑有些胀痛，白言还是问了出来，点开那个盒子，用无比认真，不容周旋的语气问道。
李嘉图的笑容像是蜡做的面具，凝固在脸上，很明显他想开脱些什么，想拐弯抹角些什么，但在白言强大的，真挚的气场封锁下，那只蜷缩在墙角的小鼠终于还是被发现了。
“可能吧，”李嘉图的笑容终于收了回去，露出一个难看的表情，“那些训练既涉及战斗，又涉及心理，让我对一些以前坚信的东西产生了怀疑，而且很多时候，人都快要死了，他们还要我燃烧灵魂继续站起来，仿佛非要成为灰烬才肯让我停下来。”
“其实在来学校前我调理准备了很久，才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累，真的，很累。”
他的语气仿佛下一秒就要在这里死掉，轻飘飘的，让人觉得已经游离了现实。
看见同伴这幅模样，白言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对面真的是搞错人了，那这样不顾极限对待李嘉图是不是太不合理了，他们真的有考虑过李嘉图的情况吗。
“ai-12345号，训练李嘉图的组织害李嘉图的概率有多大？”
“很低，不大于百分之一。”
“我明天就变成散叶境的概率有多大？”
“很低，不大于百分之二。”
听到这，白言放心不少，看来对面没有乱来，是真的有在用心训练李嘉图。
“对了，如果我死了的话，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我的家人啊，他们我信不过。”
李嘉图交代后事一般，这样说道，眼里带着些微的恐惧和心如死灰。
白言知道对面不会害李嘉图，但是又不能直说，如果他以这种状态去训练的话，很可能真的回不来了。
“我才不，我不仅不会照顾他们，我还会带人去欺负他们，让他们过不好一天安生日子。”
李嘉图郁郁的表情缓缓变成震惊，在他的印象里，温柔的白言根本不可能说出这种话。
“所以啊，如果你死掉的话，别人怎么欺负你的亲人你都不知道，也保护不了他们。无论他们受了什么样的欺负，你也不能帮他们出头，死掉的话，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所以，不要死。能保护你亲人的只能是你自己。”
李嘉图愣了，心里的思绪翻江倒海，身体微微颤抖着，那埋在天空厚重的乌云，此时似乎能看见一缕光了。
终于，他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