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延展空间
傍及万品,动植皆文:龙凤以藻绘呈瑞,虎豹以炳蔚懝姿:
云霞雕色,有逾画工之妙;草木贲华,无待锦匠之奇
意思是将文章理念推广到世间万物,无论是动物还是植物都有文章可循:龙凤以其美丽的外形来呈现祥瑞,虎豹以其身上的花纹来呈现英姿;云霞的色彩,胜过无数画工的佳作,草木开花,不需要工匠为其编制神器。
—— 摘自刘勰《文心雕龙》
太喜欢上面的文字,因为喜欢,所以呢……
世间万物都有它本来的样子,可是太平洋思乡号它只能在错误之中不断摸索着前进。
缺乏延展空间,这是设计中的失误。白鲨对此表示遗憾。
夜晚时间很快过去,白鲨只能按时间返回警局,丽娃重新回到第三颗纽扣之中,因为没有延展空间索罗只能留在海面上。
在警局的木长椅上睡了3个小时,工作人员就来上班了,白鲨请求到医院探望张鱼,这次警察没有为难。必须在警察的陪同下才可探望病人。
想做这个延展空间说实说白鲨是有私心的。
这又是一个秘密。
白鲨曾经拥有过一只流浪猫,不过后来因为她四处流浪,就遗弃了它,两年后那只被遗弃的猫竟然跑了两千多公里的路找到了白鲨。
雨夜,漆黑的魅影随着树上的叶子哗啦啦摇摆不定。
一道闪电划破苍穹,一声炸雷冲破天际,夜幕斜挂,像是被捣翻到海泉倾泻直下。
雨滴被剪短了串连水珠子的线,这是猫咪敲响了白鲨的门。
开门——湿透了——落汤猫。
喵:-o,喵:-o
人心变硬,忍苦耐愁,
证明我们的身躯,生来铁石心肠。
像一道神谕。
白鲨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能跨越千里追随她的,已无人。
屈指没数了。
白鲨只想做出那个延展空间带上这只灵猫。
宝子们,要是你能读到这里,你也许已经看出来了,和白鲨对话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但是猫懂她,她也懂猫。
白鲨的双手上搭一件外套,只是为了掩藏明晃晃的手铐。她被两名警察左右夹击着进了医院,为了不引起路人的注意,警察穿着便装,其实完全没有必要。
三个男人一起上街,这本身就够恶心人的,而且还tm贴的那么紧,白鲨只想喊,我要真特么是个男人,蛋都被你们挤破了!
警察就这样架着白鲨进了张鱼的病房,这是一个特护病房,这货把自己扎的一点也不浅。
下手贼恨!
白鲨试着理解张鱼对她爱之深,恨之切。
总感觉有点牵强,好像真的,真的是她想杀了张鱼。
六天时间他竟然没有醒过来。
白鲨:“医生,请问他怎么样了?”
医生哝哝嘴,意思是:不好说,看见啥样就啥样。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他的灵魂配不上他的皮囊。
关于他的风流倜傥白鲨不想再多浪费笔墨纸砚了。
这个在她生命中出现时间最长的男人。
救过她的命,曾扬言要娶她的男人。
正在这时一只鸟型飞行器破窗而入,两名警察把白鲨扑倒在地,躲过一劫,好险,差点,如武侠小说里面的“血滴子”一样,取人首级自百米之外。
人间处处是套路。
从医院出来一辆绿色的甲壳虫上赫然写着:“从小断奶,那位好心地小姐姐能帮我回到童年!”能不能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地耍流氓。
回警局的路上有一个卖莲蓬的老太太,白鲨买了两个莲蓬,送给警察。
一个警察说:“这个东西我没吃过。”
这么新鲜的莲子白鲨也没有吃过啊!
梅雨季节又开始了,皮肤上黏黏的,请拿掉遮挡手铐的衣服好吗?
反正这座城市里也没有白鲨认识的人,哦,不!除了躺在病房里的张鱼,这里再也没有人认识白鲨这个人了。
又被他们拖到警局里,本想着见到张鱼能把事情说清楚,结果你也看到了,他还在昏迷不醒……
兜兜转转终会相遇,
念念不忘必有回应。
我亦飘零久,十年来,深恩负尽,
行路悠悠谁慰藉……
警局的窗台上不知是谁放了一本小册子,泛黄的封面泄露了它久远的年代。
是竖排版的繁体字,读起来格外吃力,没读几页,白鲨就困了。
突然从小册子里滑落出一片干枯地银杏树的叶瓣。也不知道是谁夹在这里的,也不知道它来自以往的哪个季节。已经干的几乎脆弱,一碰就碎的那种。却还葆有它最初的色泽和绰约的风姿。
它就这样从这本泛黄的娓娓述说着世间一切美好尽是虚妄的小册子里,翩然落下。
白鲨构想着她的延展空间,从机械臂中间那里设计一个小空间出来,是完全可以的,这在理论上行的通,实际上丽娃现在已经占据了整个纽扣的空间,就是再多加一个“缪”(也就是头发直径的1/10)进去也不可能了。
索罗和灵猫成了“多余的”解释。
宝子们,如果我们还能在这里相遇,感谢你的一路不弃与支持!!!
我想浪费一点笔墨,在这里描述一下这只对我不离不弃的猫咪。
目的是想在这里征求一下你们的意见,它该有一个体面的名字了,只是我才疏学浅,总是叫它什么都觉得别扭。
如果你送给它的名字,它第一时间同意接受了,那么接下来在海上航行中你就是猫咪的主人了,你在千里之外每一个瞬间的喜怒哀惧,将对应着猫咪在大海里每一个瞬间平安喜乐的命运。
在没有等到你的名字之前,我只能叫它灵猫。当然它不喜欢这个没有味道的名字!
它有着老虎一般的花纹,背部的颜色是深灰加黑色的,斑纹的纹路特别清晰,眼睛两边长了深深地描痕,懵懂的黄色眼眸,眼神清澈透明。
白鲨曾和它对视过,想从它的眼睛里找到明月,清风,山川与河流。
它的眼里除了白鲨别的什么也没有。
从下半嘴唇开始,鼻子全是纯白色的,包括肚子和四条腿,就像穿了一件白色的高级衬衫,白鲨曾经请人给它做了私人订制领结,它的幸运色是蓝色,那家工作人员说它打上领结时像个绅士。
前爪上有一个心形胎记,是暗红色的。
白鲨也觉得工作人员说的对,是有点贵族血统的意思。
……
又得回到在无聊透顶的警局里,窗外飘起了细雨,雨丝随风横斜,萧萧而下,将对面的灰色楼宇的外墙洇成深灰色,迷糊了白鲨的视线,在一把虚构的尖顶雨伞上化成连绵不绝的淅沥声……
伞下的男人竖起风衣的领子,头带黑色鸭舌帽,站在警局大门口的屋檐下,隔着门栏紧紧的盯着马路对面的江南炒米粉店。
这是乌城三角街上的一条僻静的老街,路上行人稀疏寥落。
街面上是用黑色混凝土浇筑而成,雨后显得格外油滑,走上去的人生怕摔倒。
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跑车斜斜扭扭的停在街角处,湿漉漉的顶棚上落满了紫藤花的叶瓣,挡风玻璃上映着对面打着尖顶雨伞的男人。
段晓曼从车上下来,左右扫视了一眼,径直走进了江南炒米粉店里。紧接着男人跟了进去。
“挂搭子”真多!
白鲨不能再这样分心了。
这是一段陶笛演奏,演奏者将音色吹得亮丽明快而丰满。
它纷至沓来的符号,彻底将白鲨对延展空间的幻想呈现出来,在音乐声中有一种奇异的快感,像喝了一口陈酿而落入酣然。就那一随口吹出的旋律,像一汪清泉无声惜细流,在白鲨心底荡漾。
她找到墙角的一架废弃多日的蜘蛛余网,蜘蛛不知去了哪里,不过网还可以用。
在右侧胯部做出了一个延展空间来,编制如网,环环相扣,这里足够携带一只猫。
不用时网折叠成蚕茧那般大小,可以带在小拇指上,亮亮晶晶当个装饰品,用时对着它念一声“结网成型。”
它就自动结成猫咪的寝宫。
如果受到某种攻击,有一头线始终攥在白鲨手里,猫咪也会顺着这条线回到白鲨身边。
正如蛛丝马迹,伏脉千里。
求人不如求己。
这件事情轻易的解决了,至于索罗,就不必为他担心了。
也不必报告乌贼,谁还没个小雀幸呢!
白鲨越来越想知道那个被她在大婚前夕抛弃的准新郎官,现在过的还好吗?
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愧疚感越来越深!
在写给白德成的信里,白鲨拐弯抹角的提到了郭帝豪的近况和他的家。
她是这样写的:“郭……?”又用笔图了这个字,不过还看的到。
白德成在回信里这样说的,白鲨摘抄了一段:“我总觉得咱们对不起郭帝豪家,帝豪在你走后,新房里挂着你们的婚纱照,三天没吃没喝……新车,新房子最后都卖掉了,从村里首富变成了首穷,郭家三代单传,在帝豪这里断了香火,他已上了甘肃省平凉市崆峒山,削发为僧了。阿弥陀佛,我是罪人……你不但把你的“福”弄丢了,也弄丢了帝豪的“福”……!”
白鲨:“唉! 我亲爱地白德成父亲,你咋这么糊涂呢!这都是命运操控的结果,不是我!
要是能怪我,仓央嘉措也不会那么纠结难过了。
世间安得两全法,
不负如来不负卿。
看来弘一法师说的没错,“最好的关系就是没有关系。”
跪在佛前的郭帝豪,凝神诵读经书的时候: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施主,白鲨是何许人也时?”
白鲨已成功帮他渡过了情劫。
可能和天气有关,心情也湿漉漉地。
但凡郭帝豪在佛前动了念,白鲨在四千里之外心里一定会恐惧的。
郭帝豪的法号,白鲨打听不到,也不敢打听,这深仇大恨郭帝豪的祖宗十八代都会记在白鲨的头上。
……
如果有一个晴朗的日子,你和你的伙伴们开着渔船,在北海捕到了特别多的鱼,请你立刻离开哪里,因为你是在海魔恶神“克拉肯”的头上捕鱼,那些鱼是它还未来得及享用的早餐,趁它还没有发怒之前,赶紧跑吧!
这是关于海魔“克拉肯”的传说。
科学家们一度怀疑这是每天坐在书桌前面,无聊透顶的作家们杜撰出来的文学作品。
有曾经看见过“克拉肯”的人说,它的触角像鲸鱼一样强大。也有人说它的模样像乌贼一样可怕。
“克拉肯”会一口将海船吸入海地,强大的吸力能让整个海船瞬间爆炸,变成小碎渣渣。
水手们在还没有看清楚海魔“克拉肯”的样子时,就被巨大的漩涡和可怕的触手卷入海底丧命。
九死一生能够奇迹般存活下来的见证者们,战战兢兢说:“如果你在北海 有幸捕捉到了超出你想像的那麽多的鱼时,请你一定要立刻马上离开,因为接下来你会付出被更加残烈的代价,海魔克拉肯不但要吃掉这些鱼,还要连你一起吃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