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恶徒游戏（5）
霍栩打从听见傅如生声音的第一秒，就转头看向了傅如生。
这个像是从没踩踏过真实世界泥泞的家伙，懒洋洋窝在沙发里抛着一本书玩，一边打了个哈欠说：
“第一，我不是npc。
第二，我们在一副画里。
第三，差不多该到了。”
众人都晕头转向的，不是npc好说。
怎么就在画里了？
什么要到了？
异变顿生。
【叮咚！您点的湖中妖怪已到达！】
【1已知湖中妖怪轻易不吃干巴巴的人、湿淋淋的头。
2湖中妖怪厌恶对祂不了解的人。
3湖中妖怪有一定机率随水漂走。
下面请根据已知作答！】
随着系统播报，众人反应不及就被突然涌进来的汹涌洪水淹了。程山扒拉着架子哀嚎：“咳咳咳，这不科学有bug啊，这个屋密闭的，哪来这么多水？”
水位不理他，上涨得很快。
矮个女生不会游泳，差点被淹没，尚有余力的霍栩及时拉了她一把，水位在他胸口，继续上涨的话就危险了。
但他还是抽空看了一眼傅如生，发现他占据了沙发顶，现在的姿势犹如泡脚，惬意得很。便放下心来。
其他几个人大概能够保持漂浮仰泳，只得泡在水里听着湖中妖怪的问题。
问题1：
【湖中妖怪声称自己最喜欢绘画。前天，湖中妖怪对众人说:“我家里至少有1幅画。”昨天说:“我家里的画超过999幅。”今天却说:“我家里的画比1000幅少。”
已知祂只有1天说的是真话，请问湖中妖怪的家里到底有几幅画？】
【倒计时开始：100，99，98，……】
靠，这居然还是个限时关卡！
弹幕倒是高兴了：
“233333333”
“攒人品为萌新科普：勘察进度达到一定程度，副本里就有机率开启小游戏关卡。”
“这次居然得限时通关，大家竞猜一下，会是谁先？”
“盲猜一个霍栩，老办法了，除他以外全死掉，当然就算游戏通关了。简单便捷超快乐！”
“啊，磨刀霍霍！”
“啊，摩拳擦掌霍霍！”
……
“傅如生的办法你想都想不到，邪门着呢……”
“我愿称之为！傅如生定律！”
“傅如生的生，别开生面的生！
傅如生的生，绝处逢生的生！”
……
两个阵营吵嚷热闹，也有不懂的新观众：“求课代表？”
好心的老观众自然会满足他们：
“总结：妖怪固有一死，可能死于霍栩，也可能死于霍栩旁边那个。”
……
观众看得嘻嘻哈哈。
但副本里的几人没有这种心情。
圆脸突然潜进水里，霍栩一下子没捞住，就吭哧一下没动静了。
霍栩便潜下去，但水很浑浊，什么都看不清，仿佛整座湖都在这里，又深又暗。
他只得先起来换气。
【89，88，87……】
场面混乱，倒计时的声音犹如催命，一声声砸在心里。
甚至仿佛闻到了湖中妖怪嘴巴里的腥臭。
根本无法去想问题。
他不自觉地抬眼望向双脚一晃一晃的傅如生。
傅如生接到他的视线，仿佛感到很有趣一样地歪了歪头，露齿一笑，唇语道：“已知条件。”
霍栩电光火石间领悟。
这时，程山抓不住架子，手一松彻底掉进水里。陈三斤一边游过去一边大喊：“兄弟挺住！努力抬头！”
霍栩、傅如生：“不，低下。”
程山：？？？
霍栩：“已知条件1，湖妖轻易不吃湿淋淋的头。整个潜下去反而暂时安全，会水的都憋气进去！”
“不会的呢……”
霍栩用实际行动做出了回答，他努力把矮个女生架起来，托举到比他还高的位置，自己时不时潜下去换一口气。陈三斤见他吃力也来帮忙。
高个女生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从水下传来：“一直下潜是不是就安全了！”
她似乎有什么道具可以确保一直在水里自由呼吸、开口说话。
“还是得答题！”霍栩抹了一把脸，“已知条件2，湖妖厌恶不了解他的人，那有可能就会吃了！”
傅如生赞同似的点点头，随即仰头，对着不知是哪里的高处喊：“答案是：湖中妖怪没有画！”
【叮咚！回答正确！】
来不及庆祝，系统没有任何间隙地播报了问题2：
【人人都爱湖中妖怪，但湖中妖怪只喜欢一个人。
请问，这个人是谁？】
“我知道！答案是自己！他自己！！”程山难掩兴奋。这道题他曾经见过类似的双关，虽然是被别人讽刺他只爱自己呆着。
这种顺利，极大地鼓励了所有人。
【倒计时：69，68，67，……】
问题3：
【湖中妖怪是男是女？】
一下子就答对第二题后，原本势如破竹，胜利在望。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3让大家愣住了。这似乎无法推理得到，也没有任何背景提示，只能靠蒙了……
“要么男，要么女，二分之一的概率，不然赌一下？”
问题是，谁去冒这个险？
圆脸一开始就不知所踪，高个女生仗着道具潜水装作不存在。
涉及自己性命，还算热心仗义的程山、陈三斤也怯懦了起来。
霍栩正欲张嘴，打算以身试险。
但傅如生轻轻地摇了摇头。
霍栩迟疑了，心里只觉得自己可能在期待一些不该有的东西。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想到，实在不行就在最后十秒再试吧。
这样，万一他失败了，也足够为其他人留出答出正确答案的时间。
倒计时滴答滴答，重重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一片凝重中，渐渐有股味道传来……
终于大家憋不住了。
“呸，什么味儿啊……”
“谁吃坏肚子了……还是臭鸡蛋味？”就连潜水的高个女生也气急败坏地浮了上来。
“窒息，这就是死亡的味道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试了下道具。”圆脸男不知从哪儿冒了上来，只是他的脑袋已经变成了一个红色气球，诡异又好笑。
惊得众人都往后一缩，他带着马克笔画上去的微笑展示了道具说明：
【充气娃娃头】成年人谁会不想要一个充气的……娃娃头呢。佩戴此娃娃头，即可点石成气，每本仅限三次。注意：本道具严格遵守依托化学元素周期表的反应方程式配平。
矮个女生刚刚又短暂被淹没了一下，全靠霍栩眼疾手快一把捞了起来。
眼下，她全靠高个的霍栩和陈三斤一人一条胳膊撑着，已经呛咳得不行，但还是挣扎着问：
“咳咳大哥，请问您这个道具……您自己理解吗？”
圆脸老老实实地摇头：“但反正我以前试过几回，一般石头会冒出来没啥味道的气体。另外能饶给我一瓶钙片。嘎嘣脆。
刚刚是不小心点到了架子上的石膏雕像装饰……”
霍栩没有笑，很镇定地分析：“石头成分是碳酸钙（caco3）、氧化钙（cao），元素可分解重组为二氧化碳，氧气还有钙。但石膏主要成分是含水硫酸钙，可能形成了二氧化硫，有强烈刺激性气味。
不过溶于雨水，会成为酸雨……”
“难怪水也有点刺刺的，我以为是湖中妖怪的口水都掉下来了……”
“我没见过更科学的道具了……哥们你凭借一己之力拉高了整个副本、整个「隧道」系统的科学性，我很欣赏！”程山真情实感。
霍栩突然抬起手臂，指向傅如生：“点他。”
圆脸透过硕大的气球脑袋传达了不解，虽然人的大部分是水，但傅如生……这可不知道能不能点……
霍栩：“沙发填充物是聚氨酯（c3h8n2o），去点它。”
傅如生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拍拍身下的沙发：“点这儿！”
圆脸这才听明白，又得偶像的首肯，一头就撞到了沙发上。然后哐哐撞个不停。
“点它，你撞什么……回头气球脑袋烂了。”
“得用头，点。”圆脸的声音瓮瓮的，像在漏气。
不过他的付出（脑袋？）没有白费，沙发肉眼可见地浮力加剧，迅速上浮。
于是，大家七零八落地挤挂在充气沙发旁，随水漂流。等待着死亡。
又或者，某个最后关头的奇迹。
【倒计时：18，17，16……】
“咱要不烘干一下吧，干巴巴的人湖妖不是也不爱吃吗？”
圆脸男又摇晃着气球脑袋，拿出了【暖手宝（小）】，示意大家挨个用用，万一呢，多少是个机会。
只有陈三斤接过来道：“好，它就是吃我，我也硬邦邦硌掉它的大牙！”
矮个女生也跟着一咬牙，很有斗志的样子。谁吃谁不一定呢，她最擅长吃肉了！！！
霍栩定定地看着傅如生，有点不明白，他到底在等什么？
他知道答案吗？
【倒计时：1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