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真相大白
歇斯底里的叫喊声引来了众多流民,看着屋里的惨状,一些流民呕吐不止。
没多久,柳梦梅赶到了现场。只见屋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五个人,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屋子,腥味扑鼻。他蹲下身子,仔细查验了尸体,摇了摇头,心里暗道:凶手是要斩草除根,真够狠啊。
这时,薛洪亮颤颤惊惊地跪倒在地,像趴儿狗一样爬到柳梦梅的面前,额头在地上叩得邦邦响,口里大声嚷着:“官人救命,官人救救我。只要官人肯救我,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柳梦梅直直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道:“到底怎么一回事,你说给我听。”
薛洪亮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昨晚的情形描述了一遍。
听罢,柳梦梅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以辨别话里的真假。须臾,他调转视线,表情严肃地问道:“我让万运鹏盯着肖新铭和陈最良,他们此时在何处?”
一名衙役回答:“在海食蜃楼。”
听到海食蜃楼,柳梦梅心下一怔,忙问道:“跟他们碰头的是黄智才吗?”
衙役回答说:“正是黄智才,刚才万官人派人来问,要不要抓黄智才。”
柳梦梅冷笑一声:“原来如此,这三人狼狈为奸,做了好大一个局啊。如今已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他打了个手势,吩咐道:“现在去海食蜃楼,将他们一网打尽。”说罢,他带领众人匆匆向海食蜃楼赶去。
黄智才、肖新铭和陈最良正在包间里畅饮。
黄智才端起酒杯,高兴地说道:“恭喜肖公当上知州,这可是件大好事。”说完一饮而尽。
肖新铭假意谦逊地说:“我也只是暂时代理知州的职务……”
话没说完,黄智才就打断他:“肖公谦虚了。那些碍事的衙役和流民都死了,就算大理寺神通广大,也找不到证据来证实杜宝的清白了。只要没有证据,杜宝就别想官复原职。到时,我再请淮南东路宣抚使丁炎风为肖公上奏朝廷,为肖公说好话,肖公就可以……”
后半截话即使不说,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肖新铭心里高兴,暗道:这回把杜宝这个眼中钉肉中刺给拔了,以后有的是好日子。他举起酒杯,露出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干!”
闻言,其余二人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黄智才抹了抹嘴,试探性地问道:“不知肖公能否撤销对我的追捕?你也知道,杜宝把我逼得东躲西藏,都快走投无路了。”
肖新铭笑了笑,打着保票说道:“这事好办,包在我身上,黄员外大可放心。不出几日,黄员外又可以像从前那样行动自由了。”
听到这番话,黄智才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就像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就在三人畅想美好未来的时候,柳梦梅带着衙役来到了海食蜃楼。一声令下,众衙役把海食蜃楼围个水泄不通。
肖新铭起身,从窗户往外看,惊呼道:“怎么会这样?居然有个流民没有死!”他清楚地记得自己给了这个流民不少碎银子。“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怎么让他跑了?这些王八羔子,究竟是怎么办事的?”他不停地咒骂手下办事不力,坏了大事。
守在包间外的衙役正准备冲进去抓人,谁知,许管家快人一步,把包间的门给反锁上了。就在衙役们不断用脚、用身子撞门的时候,黄智才扭动了壁柜中的一个花瓶,带着许管家、肖新铭和陈最良从密道逃走了。
破门而入的柳梦梅和衙役惊讶地发现包间里没有一个人。柳梦梅暗暗骂道:又让他给跑了。他吩咐道:“仔细搜查这个包间,看看有没有密道。”
他左摸摸,右摸摸,希望能找到密道的开关。他用力推了推壁柜,包间里毫无反应。他拿起壁柜上的砚台瞧了瞧,随后放回原处,又拿起酒瓶看了看,随即放回原处。
他摸了摸花瓶,想举起来看,却举不动。他脸上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笑容,说道:“想必这个花瓶就是密道的开关。”
他转了转花瓶,果不其然,只听见轰隆一声,密道的门打开了,漏出一道缝。
柳梦梅挥了挥手,吩咐道:“跟我来。”
闻言,其他衙役跟着他进入密道。密道狭小局促,只能容一人通过,里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黄智才顺着密道,来到了之前躲藏的那处别业的入口。他气喘吁吁,双手扶着梯子,从入口爬了上来。随后,他向许管家使了个眼色,许管家会意,狠狠踹了肖新铭和陈最良两脚,两人猝不及防,从梯子上滚落下面。许管家赶忙收起梯子,用盖子封住了入口,而后叫手下搬来几块巨石,压在盖子上。
见状,跌落在地的肖新铭和陈最良大声呼喊,可惜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换来的只有冷冰冰的回答:“你们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带着你们太碍事,留着嘛,也没有什么用,还是自求多福吧!”
肖新铭啐了一口,骂道:“他娘的,黄智才,过河拆桥,我真是瞎了眼,信了你的鬼话,着了你的道!”
没多久,柳梦梅带着衙役匆匆赶到入口。他抬头望了望,估摸地面距离入口有两米多高。他深吸一口气,脚蹬墙壁,跳到入口处,用手顶了顶盖子,盖子一动不动。他冷哼一声:“看来他们是用石头压住了,推不动。”
说完,他看了肖新铭和陈最良一眼,嘲讽道:“你们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吗?这会儿却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他打了手势,吩咐道:“把他们带回府衙,好好审问。”
肖新铭和陈最良自知大势已去,也不再挣扎,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走了那么多夜路,做了那么多坏事,这回终于栽了。
众人沿原路返回海食蜃楼,随后押着肖新铭和陈最良回到了府衙。
柳梦梅随即带人循着密道的路线,一路追踪到了黄智才躲藏的别业。只不过,黄智才料到柳梦梅会追来,早就带着钱款,跟许管家和一些手下逃之夭夭了。
逃的时候,黄智才啐了一口,恶狠狠地骂道:“柳梦梅,你一而再再而三坏我的事,我跟你没完。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加倍讨回来!”
待柳梦梅赶到别业的时候,黄智才早就不知所踪。柳梦梅怒极了,一腔怒火就要冲上天了。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又让黄智才给跑了!这人是属耗子的吗?这么能躲。我就不信抓不到他!”
回到府衙后,柳梦梅连夜对肖新铭和陈最良进行了审讯。两人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一切:最初,是肖新铭找上陈最良,希望借着陈最良在知州府当夫子的机会,找到杜宝的把柄。后来,黄智才找到了两人,怂恿两人把杜宝拉下台,好为他开具官凭路引。两人便利用四川流民,鼓动他们闹事。而后,为了销毁证据,肖新铭秘密毒死了夏贵言,又派衙役暗杀了带头闹事的流民……
待一切真相大白后,柳梦梅写了一封奏折,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上报官家。
几日后,官家在朝堂上宣布杜宝是冤枉的,鉴于杜宝修建积善坊,对流民有功,不仅官复原职,还加了半年的俸禄。肖新铭和陈最良狼狈为奸,怂恿流民闹事,残害忠良,流放三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