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护妻狂魔上线
“咳咳~”
静默幽深的海底,冒出了一两声细若蚊蚋的咳嗽。
那吞食入腹的灵水,让他经脉如火炙般灼烫。
体内没有一丝灵力可以缓和,体外的避水结界早就褪去,本以为会被海水淹没,大牢外的结界倒是为他避开了海水的冲击。
难怪这海里没有什么浮游生物,这水就是毒药,谁喝谁倒霉。
没了灵力后,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需要进食,需要喝水,需要睡觉。
连呼叫系统这么简单的事他都做不到,除非系统自动找他。
没有灵力,干啥啥不行……
白璃突生变故,墨谦羽无暇顾及魔界事务,他让风冥全权负责处理,自己当个甩手掌柜。
风冥能理解他的心情,亦如那时获知楚云泽出事。
莲溪镇的一座宅邸,小女童连续好几天都没有见到自己的哥哥和师傅了。
暗卫风一和风二一直守护着她的安全,除此之外,还有几名侍女照顾着她的饮食起居。
“小蓉,你说师傅最近在忙什么呀,为什么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一张粉嫩的小嘴撅的老高,闷闷不乐的向身旁侍女倾吐心事。
“还有哥哥也是,这么多天了雨欣好想他。”
他们还约定好了,等哪天哥哥能回家探亲,就带上自己一起回去见见娘亲。
女童圆溜溜的眸子里蓄满了泪水,眼睫一颤就要掉落下来。
小蓉拿起一方绣花蝶纹的帕子,边拂拭她那欲掉不掉的眼泪,边柔声安抚着女童的情绪。
“小姐莫担心,大人他是有事要处理,等处理完了,自然会让您和兄长见面的,小姐不哭。”
眼前的侍女也不过豆蔻年华,比雨欣大不了多少岁。
女童乖巧的点了点头,她钻到侍女的怀中,打了一个细小的哈欠,随即阖眼休憩。
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性,吃饱了就睡。
墨谦羽隐蔽自己体内的魔息,让自己看起来和一般修士别无二致。
他先是去了霁月山,找了一条偏静的山路,避开了巡逻的弟子,偷偷溜了进去。
又佯装从清微洞里出来,营造一种刚闭完关的假象。
莫之远正带着一列弟子巡察至附近,蓦然瞥见墨谦羽。
他上前几步,打了声招呼“墨师弟!”
少年心里一沉,侧身望去,原来是莫之远。
“莫师兄好!”
两人许久不见,莫之远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墨谦羽。
包括白师叔在玉墟宗失联,许掌门上山要人的事。
师尊在玉墟宗不见了?
墨谦羽神色慌张,黑眸里蒙上了一层掩饰不住的担忧。
莫之远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都怪自己多嘴,人家师尊失踪了还在这里说的这么起劲。
“呃……师弟,师兄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生怕越描越黑,他带着身后一队弟子仓惶离开。
泛白骨节被捏的咯咯作响,他反身就往霁月峰的方向疾行而去。
许落歌的头疼毛病这几天犯的很勤,叶以凡两只手都要揉酸了。
师尊疼了几天,他就按了几天……
许落歌手掌一抬“好了,你也休息一会,出去吧。”
他依旧半闭着眼眸,脑袋里那股钻心的疼终是缓解了一些。
叶以凡正要离开,发现墨谦羽不知何时进来了。
“掌门,我想前去玉墟宗将师尊救出来!”
许落歌半闭的眼眸倏然睁开,微微坐直了身体,待叶以凡离开,他怫然道“救?他失踪了那么多天,一直在你魔界,你当众对他做那些下流之事,被人抓住了把柄,玉墟宗拒不承认是他们所为,怎么,你想泄露真实身份,引修真界围绞你,围攻我霁月山吗?”
少年坚定回道“不管我有什么样的下场,师尊不仅是师尊,更是我心悦之人,有什么后果不该他一人承担,还请掌门允可!”
许落歌轻叹了一声,也不知师弟怎会招惹这么执拗的魔,真是孽缘啊。
一直辟谷的白璃,虽然也会贪食美味,但饥饿的感觉可是从未有过。
浑身没劲的他斜靠在杆子上,不停的上下抚摸干瘪的肚皮。
难道就没有破解之法从这里逃出去吗?灵力只是一时没有又不是一直没有。
不靠系统也不靠徒弟,他相信自己会找到办法从这里逃出去。
他双腿盘膝而坐,两手置于大腿上,那道陌生的灵力将他原本的灵力给滞固住了。
就好像奔流不息的马路上,因为某些突发事故,而把后面的路全部堵死,使得其他的车只能留滞在原地,不能往前也不能退后。
白璃就差不多是这个情况,这股灵力有时会四处游窜,有时又停滞不前,一个无畏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潜滋暗长,只不过这个想法会有点疼……
自己头上有一根尖锐的银簪,说不定到时就能派上用场。
玉墟宗这边,许落歌卷土重来,只不过这次他谁也没带,只带了一人。
刘勇压根就不知道魔尊长什么样子,并未把这位脸色冷峻的少年放在心上。
周铭正在给魏珹喂药,请了医修来诊治,都说是因过度惊吓而导致的病症,开了几服安神定心的药,脖颈上时时刻刻带着那块驱邪避祟,心神舒宁的金柏灵石。
哪怕是这样,都不能阻挡心魇的蚕食,毕竟是由心而生,由念而起,治标不治本。
先前搜过的地方许落歌不打算重寻,而是直奔主题,诘问刘勇玉墟宗关押犯人的地方在哪?
刘勇死鸭子嘴硬,不管许落歌怎么问,他就是不知道。
李逸景站在刘勇身侧,眼眸飘忽不定,墨谦羽发觉了他的可疑,目光转移到了他身上,两人四目而视,少年的黑眸骤然闪过一丝红光,李逸景眼神顿时涣散,两眼无神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被人操控神智的他,从嘴里莫名其妙的道出了几个字。
“海底大牢……海底大牢……海底大牢。”
“你说什么!”刘勇被弟子这番话吓的身躯猛然一震!
许落歌和墨谦羽对视了一眼,果然啊果然,这刘勇绝对有问题。
“海底大牢在哪里!”
怒不可遏的声音在老者耳边暴起,刘勇被这二次惊吓惧的一屁股坐地。
他哆哆嗦嗦的从地上爬起,带领两人飞往海底大牢。
刘勇畏怯这里的海水,捏了个避水结界,许落歌和墨谦羽两人瞅见,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结界破开一股水流,径直向下沉去。
白璃浑身被血浸透,他终于把那道灵力从身体里逼出去了。
只是经脉被他戳破了好几根,也不知戳到静脉还是动脉,反正那血一溅三尺高。
好不容易用灵力止住了血,修复好了经脉,他累的气喘吁吁,只能躺在光滑冰冷的石面上,衣袍像是从血缸里捞出来的一样,鼻间除了腥锈味就是腥锈味,闻得他作呕。
如此惨烈的一幕,被三人悉数瞧去,许落歌和墨谦羽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怒火。
率先出拳的是墨谦羽,这一拳威力如破竹之势,击向了刘勇的面门,结界在刹那间崩塌,人也倒飞了出去,翻滚了好几圈才稳住身形,鼻梁骨被打断,血气在海里飘散开来。
连吞了好几口海水,刘勇暗叫不妙,立即施展灵力想化出避水结界,可为时已晚。
墨谦羽爆发出一股强悍的灵力,结界应声而碎化为齑粉。
欣长挺拔的少年如一尾迅疾的人鱼,无视水流的强大阻力,似一把离弦的箭来到男子身侧,避水结界也随之将两人围裹。
刘勇口鼻已冒出缕缕血丝,许落歌不想真正取人性命,只能传音给墨谦羽,自己先带着刘勇离开。
“师尊……”
失血过多的白璃脑袋昏昏沉沉的,依稀听到有人喊他,头颅微晃了两下,眼皮子始终盖得牢牢的。
黑眸里滚落大滴泪珠,沿着流畅的下颌滴落在白璃的脸上。
为防刘勇以后倒把一耙,恶人先告状,墨谦羽用留影石将证据保存了下来。
少年两手交叠翻转,淡红色的灵力倾巢而出,没落进伤口中,血染的衣袍和血漓的台面,也都恢复如初。
细缓轻柔的将男子拦腰抱起,俯身亲吻他的额头,早知如此,他就不该一时心软放他回来。
一回来就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是嫌他的心还不够脆弱吗?
这副躯体的使用权可不止师尊一人!
带里了海面后,直奔玉墟宗大殿,那里已经围了一圈人。
周铭脸色难堪的盯着刘勇,此时的他鼻梁断裂,口鼻渗血,平躺在一块长方形的担架上。
李逸景跪在地,哭哭啼啼的叫着师尊,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师尊好好的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许掌门,人是你送出来的,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待许落歌开口回答,墨谦羽横抱着白璃从后方走来,脸色颇为不屑。
“发生了什么?你们玉墟宗私扣我师尊,还将人囚禁在海底大牢,对他施以极刑,你们自己好好看看。”
留影石呈现的画面非常清晰,令在场的玉墟宗弟子包括周铭在内,全都哑口无言,极为骇然。
“罪魁祸首就是你们的刘长老!”
许落歌一想到这事心里就来气,这么大的事情玉墟宗除了刘勇竟无人知晓。
亏他还救了他们的少宗主,得到的回报就是自己师弟被人私禁迫害。
一口银牙都快要咬碎了,许落歌对着周铭冷声道“你们好自为之。”
说罢,他一甩袖袍,带着墨谦羽踏出玉墟宗大殿。
周铭的脸这下终于绷不住了,刘勇竟敢背着他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他唤来几个弟子将刘勇带下去,顺便叫来医修帮他诊治疗伤。
这事要不要告诉百里祈也是一个难题。
他踌躇了片刻,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事他自己一个人承担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