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麻烦找上门
这日,霁月山迎来几名不速之客,没有人拜会也没有人告知,等人到了霁月山门口,许落歌才堪堪收到消息。
两名守山弟子看着面前的几位高阶修士,不敢轻易怠慢,以为是掌门邀请而来的贵客。
恭敬有礼的作揖,态度客气的望着面前的众人,“请各位稍等一下,容弟子去向掌门通报一声。”说完转身就要朝里走,却被另一道声音给制止了。
“通报什么?你知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叫许掌门亲自下来迎接!”
这……守山弟子面露难色,一个个来者不善的,不像是来把酒言谈,倒像是来兴师问罪。
尤如烈不好去为难人家的弟子,为他们开口说话:“算了,人家也只是公事公办,不能忤逆这个规矩,等那弟子去通报一声吧,我们再等等。”
没想到来霁月山算账的不止他一个人,这可真是天助我也,表面上依然和和气气,背地里早就乐开了花,本来就他和江雨宁来的话,胜算没有把握,但依现在的局势来看哪一方输赢一目了然。
三清宗掌门吴自听闻此话,从鼻腔里重重的哼了一声,虽不满但也不再说什么。
许落歌接收到许一的消息,也是大为震惊,完全摸不着头脑,听许一说那些人面露怒色,兴师动众的,心里就更加沉重起来,也不知霁月山何时招惹了他们。
用传声玉将消息传递给各峰主之后,他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山脚下,不管来者是不是客,这礼数还是要做到位,若真是来搞事的,那也休怪他不念旧情。
看着面前一个个熟悉的面孔,许落歌心里头那股不安越发的躁动起来
“恕在下招待不周,若各位掌门提前通报一声,也不至于在这等候着,有何事我们去大殿内商议,各位请吧!”
说着把手往前一伸,众人纷纷跟在他身后进入,令许落歌意外的是,没想到来的人里还有三清宗的掌门吴自,这吴自不是一向跟自己交好吗?
大殿内,白璃,萧天宸,苏子薇,温广白早已在此静候着,踏进殿门的不止许落歌一人,他身后的四五名修士也一并走了进来。
待看清那些人样貌后,四位峰主眼里难掩惊诧之色,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
齐齐行礼之后,许落歌带着大家就座,叶以凡带着两名弟子将茶水奉至好,弟子们都退下之后,许落歌这才开口问道:“不知诸位远道而来是有何事?”
一句平常不过的问话倒引起了吴自的不满,他将手中的茶盏用力放下,茶盏底部和桌面相碰发出了一道沉闷的响声,亦如此刻在场人的心情。
“许掌门是真不懂还是在装傻,我们自从吃了你们霁月山的定心丸后,日日发魇,寝食难安,连修为都突破不了,我吴自以前还把你当做朋友,没想到你这样对待我,本掌门以前真是瞎了眼,错把小人当同伴。”
“吴掌门,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你口口声声说你们发魇是因为吃了定心丸导致,可问你们有何证据?,这定心丸的功效大家又不是不知道,只能起到安神定心作用,怎么可能会生魇,我们霁月山虽不惹事,但也不代表我们怕事!”
气恼极的苏子薇也不管面前是何人,有多大身份多高修为,她伶牙俐齿的反问回去,不给对面的人有一丝反驳的机会。
这定心丸出自温广白之手,此刻的他听完这些话,也一副坐不住的样子,自己亲手亲为,按理来说丹药不可能会出现任何问题呀!
“哼,都是一丘之貉,你们都是一个门派的人,当然会为自己开脱,除了我,还有其他的门派也深受其害,想要证据,今天我手里正有一枚没吃的定心丸,你们可以检验一番,看看我说的是真是假。”
吴自知道自己口头上说是没人会相信的,他早就想到了此招,从袖袍里摸出了一粒白色的定心丸,手腕翻转之间,这枚丹药就到了许落歌的手里。
他先是闻了闻气味,并无异常,但当他把定心丸一分为二之时,一股墨色烟雾从里面飘出,直冲许落歌面门而去。
“掌门小心!”四道声音一同叫出,许落歌眼疾手快,一道灵力瞬间将浓雾打散。
这定心丸里面居然有这么浓厚的魔气,温广白看见这一幕脸色煞白,也不顾自己温文尔雅的风姿,急忙一撩衣摆,上前一步跪下,“请掌门查清事实真相,师弟绝不可能做这等大逆不道,谋害他人之事,这定心丸是师弟昼夜不停研制出来的丹药,绝不可能有魔气侵袭,师弟也绝不可能和魔族之人有勾结啊!还请师兄查明还师弟一个清白。”
这事情发生的如此突然,若是被有心之人散播出去,霁月山在修真界再无立足之地,所谓仙魔不两立,被安插上这样一个罪名,以死谢罪都不为过。
难怪自己还疑惑这些门派采购定心丸像提前通知好了一样,而是这丹药本身出了问题所以才导致大家都没有购置。
白璃自落座之后,就总感觉对面那中年男人眼神不善的盯着自己,这种眼神让他心里很是忐忑反感。
尤如烈看自己差不多了,也该自己的事上场了,他用眼神示意着站在身边的江雨宁。
萧天宸眉头紧锁,一言不发的他让别人无法知晓心里在想些什么。
江雨宁得到自家掌门的暗示后,他紧张的握住了拳头,来到大殿中央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
“那日,弟子跟随着师兄师弟们前去猎杀一窝赤狐幼崽,没想到被大赤狐发现,我们拼死搏斗着,大赤狐也被杀死了,正要离开的时候,我看到有一艘飞舟向我们驶来,大家还以为是来接济自己的,谁知,江雨宁用手一指白璃,他和另外一名男子向我们发起了攻击,他和那名男子身上爆发的气息将我直接震到了灌木丛后,我当场晕死了过去,待我醒来后,看到的就是师兄师弟们惨死在地上的样子,而他们也没有离去,他们还拿出了留影石将现场记录了下来,做完这些事后才上了飞舟离开。”
这一讲可不得了,现场顿时跟炸开了锅一样,吴自带来的那两名掌门一直在交头接耳,他们虽然没有生魇,但也吃了那被魔气侵蚀的定心丸,可相比较温广白的事,白璃的事情更加的令人发指。
他此生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诬蔑往他身上泼脏水,自己明明只是经过那里,查看了一番那些弟子的残躯,怎的就被有心之人倒打一耙说是被自己杀死的……
白璃也不气恼,只觉得好笑,还好他手里有证据,要不然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语气严厉的质问江雨宁,“你说你亲眼看到你的师兄师弟们是被本尊杀害的,那我问你,本尊身上可有魔气?”
江雨宁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仙尊自然没有魔气,可雨宁看的分明,有魔气的是站在仙尊身边的那名少年。”
哦豁,这又是一记暴击,白璃犹如被人当头一棒,脑瓜子嗡嗡的响,怎么可能?男主是魔的事怎么会被这个人知道?他是真的知道还是在乱猜,如果是乱猜那可不能中他的圈套。
尤如烈也站在了自己弟子身旁,腰背一弯,双手作揖:“还请许掌门为我那些死去的弟子讨一个公道,本掌门要求也不高,只要一命抵一命即可,那些弟子都是本掌门精心培养出的,发生这等惨事,实在叫本掌门心痛万分啊!”两只浑浊的眼睛还假意的挤出了两滴眼泪,这演技不去当个跑龙套的实在是小材大用啊。
接连两起事件都牵扯到了霁月山,许落歌面色再怎样如常,微微颤抖的身躯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苏子薇面色担忧的看着温广白和白璃,都是自己的师弟,两件事有三个人被卷进,任谁也都接受不了。
白璃从储物袋里拿出了那枚留影石,虽然里面的场景此刻也不足以说明什么,但他还是将画面一一呈现在众人眼前。
“诸位掌门请听洛璃一言,那次本尊带着弟子在返回修真界的路上,发现了下方草地上的尸体,是以,我们两个一起查看了一番,发现那些弟子身上都有赤狐毛发,这也有可能说明这只赤狐已是魔兽,所以这些死去的弟子身上才会有魔气。”
从储物袋又拿出了几根泛着淡淡魔气的毛发,交于那些掌门查看,确实如白璃所说的那样,这魔气是属于赤狐身上的。
尤如烈依然不死心的道:“我这弟子也说了,仙尊身旁的那个男人可是个魔,这赤狐也许临死之前受了魔气侵蚀,才导致毛发上有魔气,这说明不了什么。”
白璃看见这人一口咬定就是墨阡羽所为,也再懒得跟他客客气气,他声音越发冷寒,“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本尊的弟子是个魔吗?若真是魔的话,你觉得本尊和你的这名小弟子能跑得了吗,世人谁不知一旦入魔,六亲不认,情分皆无,见活物便杀,还望尤掌门每说一句话之前都深思熟虑一下,切勿口无遮拦,不过脑子!”
江雨宁眼见事情要瞒不住了,只好向尤如烈求救。
出乎意料的是,尤如烈并没有为他说话,只坐在原位喝着茶水,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死了算了。
白璃觉得这小孩应该也是被人逼迫才这样说的,只是不知幕后主使是谁,他缓步走到江雨宁面前,轻声说道:“小弟弟,看你这副模样应该不算是一个坏心肠的人,你能否将事情真相告知本尊?你别怕报复,有本尊在没人会拿你怎么样!”
江雨宁眼神乱瞟,不敢直视着白璃,他将头颅垂得很低,他要是说了,那自己妹妹怎么办?这么久也不知是生是死,唯一知道消息的人只有尤如烈,若是自己道出了事情的真相,尤如烈不仅不告诉他还要杀他灭口怎么办?
少年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没有经历过什么大场面,在这种人人都是大佬的殿内,他是随便可以捏死的蝼蚁。
内心里一直在做思想斗争,纠结负责的情绪让他的眉毛拧作了一团,神情痛苦不堪。
尤如烈生怕白璃问出点什么,心机一动的他将话题又绕回到了定心丸这件事上。
“既如此,也有可能是本掌门的弟子弄错了,本掌门爱徒心切,所以才口不择言说出那种话,还请许掌门不要往心里面去,可这定心丸的事许掌门总应该给个交代吧。”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许久未发话的萧天宸再也忍不住了,叔可忍婶不可忍。
低沉冷厉的声音自殿内响起:“大家把霁月山当什么了?事情真相没搞清就兴师问罪,尤掌门以为一句轻飘飘的话就可以一笔带过你对我师兄的诋毁吗?还有定心丸事件,我们霁月山好歹也是修真大派,被人诬陷也是有可能,此事不能单凭这一点魔气就妄议我师弟有不轨之心,需从长计议,给我们一点时间将事情查清,还大家一个交代。”
苏子薇第一次觉得今日的萧天宸是有多么迷人多么酷!
许落歌也赞同萧天宸的观点,真不愧是自己的师弟,这清晰的条理,这怼人的功夫,真是杠杠的。
好了,这两件事霁月山会派人查明原因,请大家务必放心,我霁月山挺立修真界几百年,不会因为这等事而辱没了百年名声,我们谨遵家师之言也不可能做出伤天害理之事,给我们点时间,不管是尤掌门的事还是定心丸的事,届时会给大家满意的答复。
吴自和尤如烈还有另外两名掌门听见许落歌这样讲,也觉得有道理,不能就这么鲁莽的认定人家霁月山就是杀人勾结魔族之众,起身向许落歌致歉之后,飘飘然离去。
白璃叫住了江雨宁,不知为何,他心里总觉得不能放这个小男孩回去,可他要以什么样的方式将他留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