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踪迹

    孙玉梅知道老板娘的意思，每次跟老徐去旅馆，那里的隔音太差了，开旅馆才能赚多少钱，暗地里老板娘做着拉皮条的生意，孙玉梅想了一天，晚上到家的时候，儿子说同学们准备去参加一个旅游团，来庆祝高中毕业考入大学，报团费加上开销可能要八百块钱，看着儿子期盼的目光，孙玉梅点了点头，答应了。

    第二天下午，儿子就跟团走了，孙玉梅也打扮了一下，化了妆去了旅馆，跟老徐也是跟，跟别人也一样，就当是一场梦，就当是鬼压身，从此节操是路人，孙玉梅靠皮肉生意供起来儿子上大学，儿子上大学后，孙玉梅就经常领着相熟的客人去家里，这样就能省掉旅馆的抽成，只是儿子大四那年该实习了，就提前放假了，儿子带着大学谈的女朋友回来了，把孙玉梅和客人堵在了屋里，开始儿子还以为那客人是孙玉梅找的男朋友，儿子也不阻拦她再婚，毕竟他妈这些年供他上大学，很不容易了，直到从周围人们都目光中，察觉了异样，儿子假装回学校了，又一次的把孙玉梅和客人堵到屋里之后，知道真相后，她儿子就彻底的不回来了，说是宁愿不上大学，也不要这样，狠心要跟孙玉梅断绝母子关系，开始儿子的电话还能打通，再后来就是空号了。

    孙玉梅这才慌了，也没有心思接客了，满世界打听儿子的消息，有一天，孙玉梅肚子忽然不舒服，就去医院检查，发现是子宫肌瘤，医生建议是马上手术治疗，一场手术费用掏空了孙玉梅本就不多的积蓄，这些年供儿子学费和日常开销也没存住钱，在家养好身体之后，又准备重操旧业，只是一年多了，市场也发生了变化，旅馆的老板娘从南方找来了几个小姑娘，不仅年轻漂亮，会的也多，孙玉梅没有生意，就开始什么活都接，动手术连子宫都摘除了，也就无所顾忌了，她还悟出了自己的经营理念，那些年轻小姑娘哪里会心疼人，都是应付了事，就是仗着年轻漂亮，孙玉梅就不同了，每次都特别卖力，而且会伺候人，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还会聊天，有些年轻人就是喜欢她这样半老徐娘有韵味的，可能是小时候缺乏母爱吧，还都说她败火，孙玉梅长得也不差，特别是胸前的两个大木瓜，虽然已经垂到肚皮上了，但是形状好啊，每次一到过年，那真是铁打的荥盘，流水的步兵。

    孙玉梅把手里的一包瓜子都磕完了，也没等到客人，听说张家门的前几天抓到一伙偷猪贼，怎么不把这杀人犯抓住呢，不过偷猪贼也该杀，老娘就算卖肉，也没想过去偷去抢，人要凭本事挣钱，不劳而获那是最可耻的，孙玉梅拍了拍腿上的瓜子皮，起身搬着凳子就要回屋里，一个男人个子不高，行色匆匆的像是赶路，孙玉梅随口问了一句，小兄弟，进来玩会吧。

    男人用围巾蒙着口鼻，看男人打量着自己，孙玉梅心里一喜，嘚来，终于碰上了一个，孙玉梅从男人眼里看到了欲火和迷恋，这种人都有特殊的癖好，也都是肯花钱的主，只要给钱，让喊什么都行，剧情，角色扮演，这些都是孙玉梅跟南方姑娘学习的，只不过孙玉梅更加敬业，赶紧热情的上前拉着男人的胳膊，走吧，小兄弟，大冷天的，进屋里暖和暖和。

    杨大海正愁晚上没地落脚呢，就碰到眼前这骚娘们，看她的年纪，倒是让杨大海想起了少年时代的一个女人，那是他的房东，跟眼前的女人差不多年纪，哎，一晃多少年过去了，这女人拉着自己往屋里走去，就如同当年的场景一样，算了吧，就她了，再歇一晚吧，本以为随着务工人员返厂，人员流动性大，可以趁机离开这个地方，谁知道换了三个方向了，都有查岗人员，而且到处都贴了画像，关键是身上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 ，都好几天没有吃顿饱饭了。

    进了屋子，孙玉梅转身就要帮小兄弟脱了外套，来小兄弟，屋里生了煤炉，把外套脱了吧！

    男人后退一步，警惕的看了一眼孙玉梅，闷声说道，不用了，有吃的没有，先吃点东西，饿着呢？说着返身把门反锁了。

    孙玉梅更加热情了，男人吃饭的话，还能多挣点呢，好，你等着，我去给你热点卤肉，炒两个热菜。

    趁着女人做饭，杨大海查看起了屋里的情况，从屋里的摆设来看，这个暗娼也没什么钱，只是东墙上贴满了奖状，让杨大海挺意外的，不禁仔细的看了起来，看到装裱着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复印件，杨大海心中感慨万千，如果当年考上大学，或许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看男人趴在儿子的录取通知书上看的入神，孙玉梅扭头问道，怎么，你也上过大学吗？

    没有，如果我上过大学就好了，也不会像现在一样一事无成。

    小兄弟，人哪有一帆风顺的，看开点，慢慢来都会有的。

    杨大海听着女人一句一个小兄弟，一句一个小兄弟，心里十分的烦躁，自己最恨别人喊自己小兄弟了，一是因为自己个子不高，别人总认为自己年轻，二是因为自己的兄弟真的小，那些嘲笑过和欺骗过自己的女人都该死，紧了紧背着的背包，杨大海面目狰狞，眼睛里充满血丝，手上青筋暴起，眼角一抖一抖的。

    好了，小兄弟，洗手吃饭吧！

    孙玉梅去端最后一个菜，回身的时候，男人趴在桌前吃了起来，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说着伸手去拿男人放到凳子上的背包，刚刚摸到背包，男人激动的一把就抓住了孙玉梅的手，由于动作过猛，背包咚的一声掉到了地上，孙玉梅这才跟男子打了个照脸，心里咯噔一下，这男子从开始就围着围巾，进了屋里也没有取下来，这会吃饭没了遮挡，孙玉梅已经认出来了，看着男人紧张的抓着自己的手臂，刚才重物落地的声音，让男人的表情变得有些紧张，孙玉梅毕竟是一名久经沙场的步兵，随鸡应鞭的能力特别强，嘴里喃喃自语的说道，太像了，太像了！

    男子厉声喝道，“像什么？”

    “疼，你抓疼我了”，说着眼神凄苦，楚楚可怜的看着男子。

    杨大海弯腰提起背包放在了脚边，松开了握着的手臂，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太像了？

    “哎”，孙玉梅幽幽的一叹，如果不是今天见到你，我都快忘了，我老公长什么样子了，如果当年发洪水，不是他救我，我早就是个死人了，只是我现在的生活，还不如当年死了算了。看男子的表情没有那么紧张了，孙玉梅接着说道，小兄弟，这大过年的，大姐陪你喝两杯吧，你也给大姐评评理，说完看男子没反对，就打开柜门拿了瓶白酒出来，找了两个杯子，倒了二两左右，你看到这满墙的奖状没有，都是我儿子得的，自从我男人走了之后，我一个寡妇把儿子养这么大，还让他考上了大学，供他读书，我一个寡妇，不容易啊，端起酒杯跟男子碰了一下，直接给一口干了，男子只是抿了一口。

    看来不行啊，要加大力度啊，等他考上了大学，一年几千块的学费，我哪里拿的出来啊，我也是不得已才干了这一行啊，但凡有一点点办法，我也不会这么作践自己啊，可他呢，说宁愿不上这个学，也不愿意我这样，可是自己的儿子我自己了解啊，他从小没有父亲自尊心太强了，别人要有的他也要有，他的名牌衣服，还经常跑出去旅游，不都是我忍辱负重，挣的钱吗？他现在要跟我断绝母子关系，小兄弟你给我评评理，都说寡妇死了儿子没指望了，这跟没了儿子又有什么区别呢，大过年的，还是我孤家寡人一个，我这生活还有什么奔头啊，孙玉梅搬过凳子，坐在男子的身边，搂着他的肩膀，端起酒杯碰了一下，又一口干了 。

    杨大海听着女人的诉说，心想如果小时候母亲能关心自己一些，别人欺负自己了，能站出来保护一下自己，何苦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呢，想起这些年的经历，杨大海端起酒杯也一口干了，孙玉梅又接着诉苦，喝了酒感觉身上太热，脱的只剩下一件保暖内衣，女人身上的香气，让杨大海放松了紧绷的神经，靠在女人的怀里，说起来孙玉梅儿子的不是，两个人越说越投机，越说越难过，酒是一杯接一杯的喝，一瓶酒很快就见底了，这会杨大海搂着孙玉梅诉苦，他是如何的不幸，说着说着还抱着孙玉梅哭了起来，把孙玉梅胸前的衣服都弄湿了。

    大海啊，今天见到你我很高兴，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悲惨的故事，既然这样，不如以后咱两个搭伙过日子吧，你说行不行？

    玉梅姐，你说咋样就咋样，我听你的 。

    好，那行，现在我给儿子打电话，说我给他找了个爹，哈哈，呃嗝 。孙玉梅打了个酒嗝，说着掏出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