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一起过春节
沈涵年的脚，养了两个星期，就好得差不多了。
又到了春节，周漾这次坚持没去周家过年，周佛海同意了。
周漾去了，外公外婆就只剩两个人了，太冷清了。之前她闹的那些事，外公外婆都没有好好过个年。
小池在的时候周漾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在家陪小池过生日。
今年的春节，又正好和小池的生日挨着。周漾想陪着外公外婆过，还有小池。
沈涵年不放心她，想留下来陪周漾，周漾拒绝了。
“沈涵年，回去吧。叔叔阿姨一直在等你呢。我不会有事的，我每天给你打视频电话，你远程监督。好不好。”周漾抱着沈涵年，在他怀里撒娇。
“不好。万一，你又躺病床上了。周漾，我也会害怕。真的，每次看到你躺那上面，我都怕得不行。”沈涵年扶正周漾，深深的看着她，认真的说。
“第一次，你躺上面，我怕你对这个世界没了热爱，狠心抛下我走了。
第二次，怕你熬不过去，我每天就看着那些医生进进出出。看着你浑身是伤的被推进icu，又被推出来，我也怕。
周漾，你就当可怜我，别再闹那些了。我陪着你呢，一直。”
周漾听得很难受，但是春节不一样。而且沈涵年寒假开始就一直陪着她，春节也不回去，周漾心里过不去。
“沈涵年，就几天。你回去过完春节就回来。之前暑假你大伯走，你也回去过的，我那时候也没事，不是吗？”
“你时候，可还没做噩梦呢。你现在一直做噩梦，之前是梦到没人帮你，最近又是老子走了，你哭得撕心裂肺。
周漾，你他妈梦里全是老子，老子怎么可能走。”
医生说过要表达自己，周漾就什么都说了。早知道瞒着点了。
自从沈涵年知道他崴脚之后周漾又做噩梦，怎么也不肯放周漾一个人，每天都陪着他。
周漾总是一睁眼就能看到沈涵年，直到睡着了，他才回去。
每次想到这些，周漾都觉得自己欠了沈涵年好多，她这辈子都还不上了。
“沈涵年，我陪你回去吧。我去奶奶家过年。”
周漾纠结了，沈涵年不回去，那她陪他回去吧。把外公外婆带上，就是她们心里多少不乐意。
“不用。我就在这里陪着你还有外公外婆过。
我爸我妈也是这个意思，他们说，以后有的是机会一起过，让我先陪陪你。”
“谢谢。沈涵年，还有也谢谢你爸爸妈妈。”周漾抱着沈涵年，不再拒绝。
沈涵年留下来过春节了，外公外婆开心得不得了。
距离春节还有三天外婆又开始置办年货了，拉着周漾一起逛菜市场，就当散心。沈涵年自然也陪着，帮忙提东西，当司机。
外公第一次能在外婆逛菜市场的时候解放双手，还有点不习惯。
菜市场的味道有点重，沈涵年闻不惯。
一看就是没进过市场的孩子，从进来开始，他就小声在周漾耳朵小声嘀咕，“这里面那么大的味道，卫生可能没达标。”
周漾怼他，“我从小，外婆就在这里买菜了，要是有问题，我们还能长这么大。”
外婆听了笑了笑，“小沈呐，这边市场监管的经常来，卫生没问题。菜市场吗，菜多，肉多。烂掉的菜叶子，洗过肉的血水，还有卖鱼的池子，冻货。都会有味道，杂在一起，就是这个样子。就是有了这些才让一座城市充满了烟火气。”
外婆一边挑选蔬菜，一边教育沈涵年，沈涵年有点不好意思，就和外公一样，默默跟着，外婆买什么自己提什么。
外婆又换了一家，买猪肉。
“老板，今年生意好啊。那个香肠还是按之前的量，给我点啊。”
外婆熟络的和那些商家交谈，那些人就像她的朋友一样。
“林老师，拿好了，30斤，有点沉，年轻人，搭把手。”老板把香肠提来给外婆，看了一圈，又给了沈涵年。
前年，他给的小池。他在这边做生意很久了，听说了小池的事。
老板还记得那年自己把香肠给林老师的外孙，外孙女还不高兴他，还说应该给她，而不是她弟弟。老板当时没在意，随口说了句，这么重当然要给男孩子。那孩子也是笑着接的，不成想再也见不到了。
沈涵年可能没想到会那么沉，一开始单手接的，后来改成了双手。
艰难的拿起来放在了车上，不是沈涵年力气小，是那个袋子太勒手了，提着难受。
外婆又换了一家买排骨，其实这家就有卖，但外婆说，
“逛菜市场不能在一家买全了，多转转，货比三家少吃亏。
你信任哪家的香肠，就在哪家买香肠。信任哪家的猪肉，就在哪家买猪肉。
在一家买完了，这些生意人难免恶性竞争了，坏心眼的就会给你不好的东西。
民以食为天，吃进肚子的东西必须精心挑选。
小漾，你要学的东西多着呢？外婆慢慢教你。”
外婆看着周漾，满眼的慈爱，周漾乖巧的点点头。
在菜市场转悠了一上午，才离开的。
外婆问沈涵年喜欢吃什么，沈涵年自己都不知道，他都是什么好吃吃什么。又问他家过节一般吃什么，他说饭店安排什么吃什么，那些都是她妈定的，他和他爸就负责吃。
那些菜的名字他都叫不出来几个。但是他们家会吃鱼，每年不管怎么换菜单，一定会有鱼。
外婆就买了条几条巴掌大的鲫鱼，做酸菜鱼，这菜不会特别辣。
沈涵年对辣的接受程度，甚至比不过大熊。
大学到学校的第一天，看到自己的桌子上一堆很辣的东西，甚至还有一个塑封袋子，里面全是辣椒，他就觉得是这群室友要整他，没好气。
后来有个叫顾池的，和他说，那是他外婆准备的特产，他就客气的说了声“谢谢”。要是顾池不说，沈涵年估计就扔了。
顾池说完之后，沈涵年才去收拾那堆全是辣椒的特产，发现有张纸条，写着注意事项。
沈涵年看着字迹清秀，那上面叮嘱得详细，还说是外婆得心意不想浪费。他才鼓起勇气，打开了那袋全是辣椒的东西，用筷子翘了半天，才找到一小坨肉，小心翼翼的尝了一口，差点当场去世。
沈涵年很生气，把那袋辣椒扔进了垃圾桶。还是不解气，还把那张纸条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他后来知道那纸条是周漾写的，还懊恼来着。第一件信物，就这么被他扔了。
沈涵年要留下过年，外婆就把书房收拾出来，给沈涵年当了卧室。
外婆觉得沈涵年一个人在他乡过年，晚上还要孤零零的回去，她看着难受，就让沈涵年住家里面了。
没让他住小池的房间，外婆觉得大过年的，多少不吉利，就让外公把书房腾出来了，买了张折叠床。
除夕
外婆从早上就开始在厨房进进出出的。外公简单的祭拜了祖先，还问候了一下妈妈和小池。
周漾家的传统，过年过节都会在家里简单祭拜一下，以前是在书房，今天在小区楼下。
外公祭拜完回来，外婆让他帮忙。两个人就在厨房忙碌。
沈涵年问周漾他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周漾把手里的蒜给了他一个，今天做的菜要用到很多蒜。
外婆买的那一袋全部要剥出来，还有小葱、香菜。
全是沈涵年不喜欢的，周漾把那些给他的时候，他很嫌弃，闻都不想闻。
“沈涵年，怎么办呢，今天每个菜都会放香菜和葱花，你没得吃了。”
周漾笑着说。看到沈涵年嫌弃的表情，周漾就觉得好笑。
“酸菜鱼也放香菜？”沈涵年有点不可置信。
他好像还没在外公外婆家里吃过饭，之前那次他没赶上。
“为什么不放，香菜可以压制鱼腥，外婆最爱在起锅之后撒上一把葱花香菜了。”
周漾说的都是事实，不过她没说的是，她已经提前告诉过外婆沈涵年不喜欢香菜，外婆说今天酸菜鱼不放。
见沈涵年听完面露难色，周漾憋着笑说。
“外婆之前是不是问过你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
你怎么说的，某些人说自己不挑食，有什么吃什么，什么好吃吃什么，是这样吧。
这可就不能怪外婆了，谁会知道你不爱香菜呢，毕竟我们全家都爱得不得了。
要不，我现在去和外婆说，说你不喜欢香菜，她肯定就不放了。我们也就只好牺牲我们自己，成全你一个了。”
周漾说完，做了一个为难的表情，还把手无奈的摊开。
沈涵年白了她一眼。
“周漾，不准说。你牺牲无所谓，外公外婆喜欢呢。我等会少吃点，你悄悄陪我去外面在吃一顿。”
“我不去，我吃得饱饱得，吃不下。”
“你不吃，你陪我吃。”沈涵年哄周漾。
“沈涵年，大过年的。哪里有人给你做。小商贩早就关门回家过年了，饭店都要提前预定。火锅串串倒是多，可你不是不吃辣？”
周漾故意夸张的说。其实楼下得面馆还开张呢，老板就住这个小区。
“那我买包泡面总行了吧。”
“弯酸谁呢？你来我家过年，让你吃泡面，叔叔阿姨知道了，怎么想我和我外公外婆。”
沈涵年第一次被周漾怼得说不出话，周漾可开心了。
看沈涵年闭口不言，默默择菜，又默默剥蒜。周漾又心软了，她怎么就这么容易心软呢。
“咳咳，那个，沈涵年。我早就告诉外婆你不喜欢葱花香菜折耳根了。她说今天除了特别辣的，你本来就不吃的菜，其他的都不放。”
沈涵年听到周漾这么说，面色缓和了，又反应过了刚刚周漾故意逗他玩，气得去挠周漾的痒痒。
周漾最怕挠痒痒的，笑得坐不稳，滚到地上了。
沈涵年还是没放过她，继续追着挠痒痒。
外公外婆在厨房，听见笑声回头，看到这一幕，外婆的眼里不禁泛起了泪花，随即也露出了笑容，外公也笑了。
这个家好久没有听到过这样的笑声了，小漾也好久没在他们面前放肆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