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清算开始
下楼来到询问室，小林早已带着方铎在那里等候。
叶晓静见到他憔悴的样子，心疼至极，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忍不住就要扑上去。
“晓静！”
叶子明呵斥一声，她才惊醒过来，这里不是宣泄感情的地方。
所长和小林小心翼翼地把几人送走，程涛眼头很活，上了另外一辆车，说是去参加任务了。
其他三人上了叶子明的专车，叶子明让女儿坐在前排，他带着方铎坐在后排，司机开车，一路上叶晓静回头看了好几次，都被父亲瞪了回去。
禁毒支队不在市局，又是叶子明分管的，支队长是自己人，为了稳妥起见，他先把方铎安顿在这里的一个房间，让女儿留下来陪他，自己又回到市局指挥中心了。
“爸，谢谢你。”叶晓静追到门口低头道。
“回去吧，安慰安慰他，别有心理负担，一切有我呢。”
一切有我呢。这句话叶晓静从小到大不知听了多少遍，她已经习惯了父亲这样说。
可这一次，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她的心第一次被触动了——这个逐渐老去的人，还能保护我多长时间呢？
如果没有他，哪怕我遇到一点小小的坎坷，可能都会摔倒吧。
回到房间，方铎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我又惹祸了。”
才一天不见，他仿佛又瘦了许多，说话也有些言不由衷。
“我都知道了，不怪你。”
叶晓静上前，握住他的手说。
方铎的手一抖，慢慢平静下来。
他想起去城管局报到之前，施岚对他说的话，心头升起对叶晓静深深的歉意。
“呃，我……”
他想道歉，却不知从何说起。
“你什么？”
这一次叶晓静不再惯着他，有些话，要让他亲口说出来。
“那个，对……不起。”他结结巴巴地说。
“呵？有什么对不起的。”她抖着睫毛盯着他看。
“是我太幼稚了。”
“什么意思，听不懂，别想多了，我求我爸救你，完全是因为你是我师父，没其他的。”
“可我已经不是你师父了。”
啊？好像是。她心里快速思索着这话怎么接，气势上可不能输，干脆像个孩子一样蛮横起来:
“我说是就是！就像古时候人家签的契约，签字了就是默认了，不许反悔！”
“好像……也没签字吧，我只是口头说了一嘴。”
他还在狡辩！真的是……
可她又没办法，干脆跳起来掐住他的脖子，逼问道:
“讨厌！你真的坏死了！快跟我道歉，不然掐死你！”
“好好好，对不起……”他笑着咳嗽。
“以后还敢不敢了？”她手上力道又添了几分。
“不敢了。”
“不敢什么了？”
“你也没说不敢什么呀……”
“大坏蛋！我现在就掐死你……”
……
“刘局，万主任，你们看，咱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要不换个地方，接着喝？”袁勇笑着说。
“都这么晚了，我看今天就不喝了吧。”刘局看了看表，说道。
“哎，你我兄弟初次见面，怎么着也要好好聚一下啦！”万德民笑道。
“是啊是啊，我在金苹果都安排好了，洋酒美女，管够，哈哈！往后还少不了麻烦刘局，咱们一回生，二回熟，以后金苹果就是你的家！”袁勇跟着附和道。
一听有美女，刘局装模作样地拿牙签剔了剔牙，说:
“那就……过去唱唱歌吧，但有一条，只唱素歌，别整那些乱七八糟的。”
“一定一定。”
袁勇说完，带着几人往金苹果去了。
本来没邀请周长山这样的小喽啰，但他一听说有美女，就开始装醉，吵着闹着也要跟着去。
来到金苹果最大的包间，一排浓妆艳抹的美女已经站在那里，一个个穿着超短裙制服，暗色的灯光下也看不清到底长什么样，但身材都还不错，蜂腰翘臀的。
“贵宾晚上好！”一排美女齐齐鞠躬。
袁勇拿起话筒喊道:“今天晚上几位都是贵客，都给我伺候好了！要不然扒了你们的皮！”
万德民早就迫不及待地搂了一个坐在沙发上，谈情说爱了。
刘局碍于自己的身份，刚开始还有些拘谨，袁勇早就看出他的闷骚，他本来看不起这种人，出来玩就出来玩，都是男人，装什么呢？
奈何方铎这次只是治安拘留，工作还能保得住，出来以后还要在他手下干，想继续陷害方铎，还得靠这个闷骚男。
“刘总！”
袁勇大笑着喊道，然后从美女面前走过，挑了三个胸大的，指了指刘局旁边的位置，三个美女立刻坐过去，倒酒的倒酒，拿色子的拿色子，很融洽地玩了起来。
周长山也醒了酒，从沙发上坐起来，自己跑过去拽了一个年龄大的丰满女人过来，酒也不喝，就开始上下其手。
“祝贵宾欢唱愉快！”
剩下的美女又鞠了一躬，跟着袁勇走出去了。
袁勇今天喝了不少酒，回到办公室，感觉天旋地转的，在沙发上倒头就睡，门却在这时候被敲响了，一个领班模样的男人走了进来。
“袁总，我们的游戏厅被警察查抄了。”
“哪个游戏厅？找辖区所长，老虎机要回来，这点事还用我教你吗？滚！”袁勇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没过多长时间，那个领班又敲门进来，“袁总，我们的洗浴中心被查了。”
“这点事还用问我吗？拿钱把人赎出来！妈的，小事别来烦我！”袁勇困得厉害，头也没抬，又睡了过去。
这一次，安静了一段时间。
大概半个小时以后，那名领班又敲门进来。
“你踏马又有什么事！养你们是干什么的？屁大点事都来问我，老子在睡觉，看不见吗！”
袁勇翻身起来，坐在沙发上怒吼。
“袁，袁总，我们的三家洗浴中心，六家游戏厅，四个洗脚城，三个赌场，还有五个ktv都被查了，金苹果也被……查了，警察就在楼下。”
领班结结巴巴地汇报着。
“什么！”袁勇噌的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怎么不早说！”
“是您……说小事别来打扰你，我还以为，就是例行检查……”
“操！这还是小事吗？一个个饭桶！都是饭桶！”
袁勇不是怕被查，以往的例行检查他都能提前收到风声，提前就准备好了。即使姚远需要成绩，他也会提前安排好人头凑数。
但这一次，他事先没有收到任何风声，光赌场的损失，就得几百万，还有那些在各个场子里“溜冰”的人，这损失的不光是钱，还是自己的信誉。
最关键的是，楼下那几位“大神”估计玩得正嗨，两个领导，一个准备跑路的逃犯，这下够他喝一壶的了。
“我安排的那个包间怎么样？”袁勇紧张问道。
“也被警察抄了，人都堵在里面了，不过好像有个人，正好出去打电话的时候跑了。”领班答道。
“都是什么警察，面生吗？”袁勇又问道。
“面生，没一个是分局治安的，派出所的，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警察，哦对了，还有特警！”领班汇报道。
袁勇往沙发上一瘫，无力地摆了摆手，“你先出去吧。”
领班走后，袁勇立即站起来把门反锁，给姚远拨去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