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二十万不是个小数目
方铎被带走后，叶晓静泪痕未干，眼泪又忍不住流下来。
她颤抖着双手，拿起手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打给叶子明。
“爸，方铎被纪委抓走了……”她带着哭腔说。
叶子明沉默了一会儿，说：
“这事我知道，市纪委今天来驻局纪检组，简要通报了方铎的事。”
“你知道你不说？就任凭他们把方铎带走？”叶晓静埋怨道。
“我说什么？告诉方铎，纪委的同志要去抓你了，赶紧跑？”叶子明被女儿这么质问，心情当然不太好。
叶晓静脑子里一片空白，稳了稳情绪，说：
“你快想想办法呀，怎么救方铎？爸，他们说方铎受贿，你相信吗？这怎么可能……”
“晓静！”叶子明打断了他，“现在不是我相信不相信的问题，你先冷静一下！”
“我怎么冷静？他们说要留置方铎，你不知道留置是什么意思吗？”
“我知道！我还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但我还是要告诉你，这件事不是我能插手的，你真以为我这个副局长能一手遮天？纪委办的案件，谁敢去打听一个字？”
“那就任由方铎在那里受苦吗？”叶晓静说到这里，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女儿的哭声，让叶子明心里一阵疼，为了女儿，他舍了老脸也要帮方铎，叹了口气，说：
“局里的纪检工作不是我分管的，唉！我先问问到底什么情况吧。”
……
方铎看了看周围，墙壁是清一色的浅黄色软包装，连个窗户都没有，倒是没有审讯椅，让他坐在一把木质的椅子上。
面前几米之外，有一个办公桌，两个年轻的工作人员坐在办公桌后面，也不说话，看来是专门看管他的。
“你们留置室的条件，倒是比我们的审讯室好多了。”方铎说。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没说话。
“把我带到这个地方，又什么都不问，搞心态吗？”方铎问。
两人一脸严肃，还是没说话。
方铎看着他们俩，轻笑一声，不屑道：
“你们纪委的审讯，还是跟我们学的，别浪费时间了，赶紧查清楚，我还有案子要破。”
“既然你那么急，为什么不老实交代呢？”
两个人推门进来，之前的两人立刻站起来让座。
方铎一看，正是把他带走的那两个男人，一个年纪稍长，有五十多岁，另外一个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
“先自我介绍一下。”那个年长的男人说，“我叫施松涛，是市纪委监察一室的主任，旁边这位是我同事刘新元。”
施松涛看了看方铎，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他笑了笑，说：
“其实咱们也算是一家人，我以前也在市局工作，五年前才调到市纪委的。”
见方铎还是不说话，施松涛继续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我是警察出身，了解警察的苦，工资低，面对的诱惑大，偶尔翻个错，也情有可原，说清楚就行了。”
方铎笑着哼了一声，说：
“先拉近自己和嫌疑人的关系，再淡化案件的严重性，都是老套路了，有没有新鲜点的？”
施松涛身边的刘新元猛的一拍桌子，大声喝道：
“方铎，你怕是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方铎不以为然，淡淡说道：
“一个主审，一个副审，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没意思。”
“哎哎哎，这个可没有啊。”施松涛笑着把话接了过来，说：
“你也是执法人员，道理你都懂，真不是什么大事，承认了，再把钱退了，没什么的。”
“没什么的？”方铎笑着看他，“二十万，不是个小数目，你说没什么的？”
施松涛的脸色立刻就变了，“看来，你对刑法的研究，比我们都要透彻啊，那为什么还这么顽固呢？”
说完，施松涛翻了翻手里的卷宗，正准备说话，没想到方铎直接说道：
“你现在手里的证据，无非有三种。一，周宗民的举报信。二，他给我汇款的交易流水。三，如果有人提前设局的话，可能还会有一份我和他在一起吃饭的监控录像。”
方铎一条一条地说着，施松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看了刘新元一眼，把卷宗往桌子上一扔，怒道：
“方铎！你不要忘了，即使退一万步，你是被冤枉的，就你现在这个态度，我们也可以说你对抗组织审查，马上就可以处理你！”
“那就抓紧，马上！我说了，处理完了我还要去破案。”方铎不屑道。
……
叶子明下了一碗番茄鸡蛋面，端到客厅里的女儿面前，说：
“吃点吧，这是你最爱吃的面。”
叶晓静眼里无神，目光呆滞地望着那碗面条，突然抓住叶子明的手问：
“爸，你问得怎么样了，方铎什么时候能出来？”
叶子明皱眉想要发火，最后却长长地叹了口气，说：
“这个方铎，在纪委的态度很不好，不愿意配合，还给人家上起课来了，你说，让我能怎么办？”
叶子明摊开双手，很为难地看着女儿。
叶晓静抬头看了看，长这么大，她第一次见到父亲这么为难。
她知道，父亲已经尽力了，可自己的眼泪又止不住流了下来。
她端起面条，大口地往嘴里扒，一边吃，一边哭。
“孩子，你慢点儿。”
看到女儿肯吃饭，叶子明欣慰许多，可叶晓静接下来的话，让他再次愁眉苦脸了。
“方铎说了，那个强奸案交给我了，我吃完了，还要去破案。”叶晓静一边说，一边大口吃饭。
“唉！”
叶子明叹了口气，没说话，走到院子里，又去看那株栀子花。
自从遇见方铎，女儿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叶子明心想。
或许是自己以前太宠她了吧，从小到大，无论什么时候，他都努力张开自己的臂膀，为女儿遮风挡雨。
可现在来看，女儿长大了，有些风雨，注定是遮不住的。
……
金苹果ktv，依旧灯火辉煌，歌舞升平。
贵宾厅里的周宗民，被身边的两个美女，已经劝着喝下去半瓶红酒。
袁勇拿着话筒，迈着悠闲的舞步，点了一首歌，在话筒里扯着嗓子喊道：
“下面这一首《我的好兄弟》，要送给我最好的兄弟，宗民哥！”
两个美女一起鼓掌，音乐响起，袁勇撕心裂肺地嚎了起来。
他一会跳到桌子上，一会跳到沙发上，唱到高潮部分，就指指周宗民，又指指自己，在空中挥舞着拳头。
“你，过来。”周宗民拿起话筒说。
袁勇放下话筒，关了音乐，坐到周宗民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