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方铎被打
“没事，你先出去吧。”方铎摆了摆手，又微笑着对耿亮说：
“没杀就没杀，那么激动干嘛？”
“被人冤枉了能不激动吗？”耿亮的情绪平复了一些，“我也是受害者，作为张慧的丈夫，不管她平时对我怎么样，我也不想让她死。”
“不想让她死？”方铎故意加重了“让”这个字，接着问道：
“好像你能主导她的生死。”
“你到底想干什么？警察都像你这样办案的吗？我要投诉你！”耿亮又激动起来，额头上的青筋显露。
“哦，你看我，又说错话了，对不起。”方铎慢慢走到耿亮面前，替他打开了审讯椅，作了一个请的姿势，淡淡地说：
“你可以走了。”
耿亮抬头盯了他一眼，指着他狠狠说道：
“你等着，我肯定投诉你！”
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审讯室。
方铎又重新坐回椅子上，对着面前的审讯椅发呆。
“你刚才好像在……故意激怒他？”叶晓静问。
方铎转头，惊讶地看她。
叶晓静把手里的卷宗猛的砸在桌上，怒道：
“别老用看智障的眼神看我，ok？”
“我又没说，是你自己说的。”
“你……”
叶晓静还要发飙，不料方铎已经转移了话题：
“审讯最忌讳的就是自己先情绪化，不是我看你像智障，而是你刚才的表现很low，你的情绪已经被耿亮带偏了。”
方铎语气中肯，叶晓静想了想，自己刚才的情绪确实像坐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而那个开车的人就是耿亮。
“不过也没关系，毕竟你才刚刚上班，情有可原。”方铎又突然冒出一句。
这小子，这个变态，居然还会安慰人？叶晓静感觉那台过山车又启动了，只是这次的司机换成了方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是你教我的，那我也不能被你带偏了。
她偷偷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那身刚买的职业装，于是又有了自信：哼哼，等着吧，我要变成御姐，好好调教你！
“这下你完蛋了，他说要去投诉你。”叶晓静说。
“我被投诉得还少吗？”方铎轻蔑一笑，“而且他如果真去投诉我，正好可以排除他的嫌疑。”
“为什么？你还是怀疑他，刚才他说的都是假的？”
“真假参半。”
“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自己悟去。”
方铎说完，起身离开了审讯室。
江北刑警队虽然破，但有一间警察沙龙却是不错。前年，大队长程涛感觉刑警的压力太大，于是问分局要了一笔经费，把二楼的一个一百平方的房间装修一下，改装成像书屋一样的地方。
沙龙里可以喝咖啡，喝茶，还有柔软舒适的长沙发，供刑警工作之余在这里放松，缓解压力。
方铎要了一壶茶，自己坐在小桌边喝起来，脑中思索着交通肇事案。
叶晓静端着一杯咖啡走过来，坐在方铎对面。
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闹中取静，安静优雅，是个适合吐露心事的好地方。
“其实一直对你挺好奇的。”叶晓静打破沉默。
“你是对这个世界都好奇。”方铎不假思索地答道。
“那我能问个问题吗？”
“问吧。”
“你为什么有时候结巴，有时候说话又不结巴了呢？”
方铎抬头看她，眉毛皱成一条线，又露出那副凶悍的表情，说：
“你这个大小姐管得是不是太宽了，一个靠关系进警队的人，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太自信了吧。”
“不是自信，而是我对你们这种人没什么好感。”
“我去，你是不是吃了枪药了！”
“我没邀请你坐在这里。”
“呼……”叶晓静深呼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却听方铎继续说道：
“你知道我和刘帅这种普通家庭，想考上警察要付出多大努力吗？我们要比你们这些人优秀十倍、上百倍才能被警校录取，读了四年书，出来才能有个饭碗。而你，靠着家里的关系看了两个月的书，轻轻松松就能进入这个系统，然后还冠冕堂皇地坐在我对面，说要做我的徒弟，这么耍人玩有意思吗？”
“你知道我爸是谁？”
“当然知道，从你来的第一天，我就把你的家庭背景查了个遍。”
“你这是公权私用，违规查询他人隐私！”
“那你就去告我啊，反正也不差你一个了。”
“你是不是有病！”
叶晓静不明白方铎为何要接二连三地嘲讽她，“我告诉你，并不是所有官二代都是你想象的那样！第一，我考警察从笔试、面试，到体能测试，全都是靠我自己，我爸没给我找任何关系，因为他是反对我考警察的！
第二，我是因为对你感到好奇，而且那天验尸，你让我看到了你才华，并不是每个靠近你的人都有恶意！
第三，你干嘛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以为这样很酷吗？并不是！反而让人很反感！”
说到最后，叶晓静的话已变成愤怒的哭吼声，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很刺耳，惹得同事纷纷侧目。
她咬着嘴唇看着这个无礼的家伙，这种人她以前从来没遇到过，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不知不觉嘴唇已被自己咬出血印。
这时，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个年轻女子，扎着马尾，穿着一身黑色的特警制服，飒爽干练，正是宋晴。
她二话不说，走到方铎面前，一拳打在他的嘴角上，然后伸手要抓他头发，发现头发太短抓不住，又单手扼住他的脖子，一个过肩摔，撂倒在地，自己骑在他腰上，左右几个摆拳下去，方铎眼眶被打得通红，嘴角也渗出了鲜血。
“我特么第一次来看我妹妹，你就欺负她，尼玛，把她惹哭成这个样子，你个变态很有成就感吧！靠！”
宋晴说着，又是一拳打在方铎脸上。
叶晓静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不过她迅速反应过来，上去拉住了宋晴让她不要再打了。
宋晴又在他脸上重重拍了两下，才站起来说：
“小贼，以后再敢欺负我妹妹，我见一次打一次！”
“晴晴，你干嘛打他啊？”叶晓静扯住宋晴的衣服说。
“干嘛打他？你说呢，都把你欺负哭了，你还问我？”宋晴说着，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
方铎站起来，拍了拍身上，轻笑道:
“呵呵！果然，大小姐出门还要带保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