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生辰宴
—昆仑之丘
君暮雪和巫慕棠翻山越岭总算到达了目的地,她看着一望无际的雪地不知怎么的萌生了在这地上滚一圈的冲动。
巫慕棠看着这漫天的雪花情不自禁的拉了拉自己单薄的衣衫。
“我们进去吧?”
“好。”
君暮雪的指尖刚一触碰结界,结界便不攻自破,仿佛她就是这个结界的创造者。
巫慕棠是第一次来这里,他紧跟着君暮雪的步伐,寒风凌冽的刮着,雪花落在每个人的头发上,像是朦胧的白纱。
“是小殿下来了。”青鸾动了动耳朵,她感知到外人的入侵,但是结界并没有发出警报,除了君暮雪还有谁能做到?
“暮雪怎么来了?”西灵圣母放下手中的珠链,连忙打开了门,她望着眼前走来的人不由得一阵激动,只是那男人她不太眼熟。
“娘!”君暮雪看着站在门口的西灵圣母兴奋的招了招手,像只小白兔一样蹦蹦跳跳的跑了过去,巫慕棠和阿芙也只能无奈的跟着一起跑了起来,原本就寒冷的天气因为跑起来的速度几乎全部覆在脸上。
“你怎么有空来看我啊?”西灵圣母拍了拍君暮雪头上的薄雪一脸慈爱的看着她。
“我…我想你了。”君暮雪的想念占五分和司柏宣的斗气占九十五分!
“真的吗?”西灵圣母狐疑的看了看君暮雪,虽然对她的话有些怀疑但还是勾唇一笑,既然她都这样么说了自己也没必要再去深究。
她转而看向君暮雪身后的巫慕棠,探究的眼神在他的身上来回扫视:“你是?”
“在下巫慕棠,大帝殿下座下大弟子,也是小君的师哥。”巫慕棠恭敬作揖。
西灵圣母点了点头扬起官方的微笑:“欢迎你。”
“多谢。”
“坐会吧。”西灵圣母拉着君暮雪走在前头悄咪咪的说道:“怎么大帝殿下没有来?”
“他来干什么?”君暮雪想也没想的接道。
“你和他闹别扭了?”西灵圣母十分笃定的说道。
君暮雪摇了摇头,虽然事实如此,但是她就是嘴硬。
“还敢说不是?”
“不是。”
“好吧,你说不是就不是。”西灵圣母拍了拍君暮雪的手,只要她在身边就好了,其余的不开心都不要想。
“娘,白琬琰…”君暮雪此次来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关于白琬琰的,她心里那道坎过不去,她不想白琬琰因为她一直好不了,她会愧疚一辈子的。
西灵圣母叹了口气,似乎此事确实很难办。
“很难痊愈吗?”君暮雪眉头深皱,这样看来还不如果然是个持久战。
“如今那人已死这解药早已无人知晓,书籍并未记载民间也并未有传闻,恐怕是那人倾注一生的心血。”
“难道无药可解?”君暮雪打死都不相信他一个鱼妖会有这么厉害。
“人在死前的最后一击一定是最致命的。”西灵圣母从未和鱼族打过交道,但是依君暮雪来说这个人绝对不是个善茬。
“你们在说什么?”巫慕棠见两人亲密的交谈忍不住插嘴问道。
“你想知道?”君暮雪偏头看向他。
“嗯,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白琬琰因为救我被一头鱼妖打中,那头鱼妖已经死了,但我前些日子去看她发现她的身上开始肆无忌惮的长着鱼鳞,甚至还会从嘴里吐出来。”君暮雪相信巫慕棠,也希望能从他的口中得到解决的方法,毕竟他一直在人间,或许正好能知道呢?
“鱼鳞病?”
“那是什么?”君暮雪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患病之人会不断吐出鱼鳞,身上的皮肉以及内脏都会长出鱼鳞,直到全身长满不久之后便会因为呼吸堵塞死亡。”巫慕棠说的一本正经,完全没有戏谑的意思。
君暮雪听的有些发毛,她努力压抑着恶心重复道:“内脏也会?”
“是的,就是因为体内长满了无处可长便会蔓延到呼吸道,一旦被堵塞是如何也救不回来了。不过这只是一个民间的传说。”巫慕棠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病人,一直以为只是谣言,没想到还真能在有生之年见到。
“这么说来可有解法?”
“解法倒是没听说,因为这是一个渔民的故事,他平日里无聊的时候总会去河边钓鱼,有一天,他钓到一个满肚子籽的小鱼,那小鱼刚上岸时扑腾的厉害,本应该放生的却被带回家煮了吃,吃完的当晚渔民便在一夜之间没了气。”
“过了几天他的屋子里发出阵阵恶臭的鱼腥味,隔壁的人家都跑去看他,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开门,后来他们叫嚷着踢开了门,一打开门,渔民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能看到肌肤,全被鱼鳞占据,有些胆大的村民上前看,全都被吓了一跳,他的脸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鱼鳞,后来那个村子也销声匿迹了,说是被鱼妖诅咒了。”
“这么恐怖?”君暮雪龇着牙,一想到人身上全部长满鱼鳞就害怕的起了鸡皮疙瘩。
巫慕棠见她如此紧张立马开口安慰道:“不过只是个传说,是否有真实性还有待考量。”
“那个村子在哪你知道吗?”君暮雪打算亲自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些蛛丝马迹,死马当活马医吧。
“那个村子我知道,不过早就已经没有人了。”巫慕棠就像是个会说话的百宝书,几乎什么难解的事情他都能插上话。
“你知道?”君暮雪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是。不过那个村子的人早就都搬走了。”
“没事,去看看吧。”君暮雪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巫慕棠,有些撒娇的意味在里面。
巫慕棠则是有些犹豫的抱着双臂思考了一会。
“你不愿意带我去?”君暮雪松开西灵圣母的手站在巫慕棠的跟前,被迫与她直视的男人有些害羞的别回头。
可是君暮雪还是不依不饶的盯着他的脸。
“或许没有什么收获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这句话在巫慕棠的心头萦绕,她确实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又不想看到她失望的样子。
但是能多些相处的时间也是极好的。
“那便去吧。”巫慕棠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君暮雪举起双手,双眼眯眯笑的大喊道:“好耶。”
西灵圣母一向安静的性子也被她所渲染:“那我陪你去?”
“不用啦,娘你就好好休息吧,不过今晚怕是要麻烦你了,明日我们再去。”君暮雪蹭了蹭西灵圣母的肩头。
“好,都听你的。”西灵圣母拍了拍君暮雪的头。
她对于君暮雪的撒娇完全没有抵抗力,哪怕她现在是人形都能想象到她化作原身有多可爱。
—天宫
“你不是要去找她吗?怎么还在这?”司玉围着司柏宣转了好几个来回。
“你是蚊子吗?”司柏宣面无表情的说道。
完全没打算没回应他的废话。
“你怎么还没去找她?等你找到她她都跟人跑了。”司玉在司柏宣的身边站定。
“她有人陪了。”
“谁?这么大胆?”司玉苦思冥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她自化为人形后在这天宫中除了他和司柏宣那还有第三个人的交集啊?
“巫慕棠。”
“啊?你找情敌当大弟子?”司玉差点笑疯了,没想到千挑万选选中了一个情敌作为自己的大弟子。
“很好笑吗?”司柏宣缓缓转头看向司玉。
双眸中的阴冷可不是开玩笑的。
司玉感觉到一股冷气在耳边吹响:“不好笑,刚刚是我脸抽了。”
“你说我真比不上巫慕棠那小子吗?”司柏宣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我的大帝殿下,你究竟在说什么你什么时候这么不自信了?”
“那怎么把她哄回来。”司柏宣日日想夜夜想,就是没到办法。
这也不怪他,只能怪经验太少。
“都说女子最爱浪漫,你倒不如搞些浪漫的东西?”司玉挠了挠脸,这些还是在小话本上看到的。
“浪漫为何物?”
“应该…应该是这个。”司玉随手捧起一个盆栽端在司柏宣的面前。
“盆栽?”司柏宣有些困惑,女子喜欢的浪漫难道就是盆栽?会不会太荒谬了些。
“是啊,每种花都有不同的寓意,所以这个花肯定是非常浪漫的东西。”司玉捧着盆栽闻了一下便匆匆放下,这花虽然好看,但这味道还真是有点难闻。
“你说的有道理。”司柏宣决定采纳司玉的意见,不过这花总不能零散的摆在地上,总得做些造型,不如就…
“你看怎么样?”
司玉望着地上七零八落的月季花解的挠了挠头:“这是?”
“月季花啊!”
“不不不不,这造型是?”
“是她的名字雪啊!”司柏宣见司玉没看出来有些生气,这可是自己一个一个叠放的,有那么难认吗?
“啊,你这个造型哪里看的?”司玉恍然大悟,指着地上的月季花好奇的问道。
“我自己想的。”司柏宣沾沾自喜,还以为自己做的很完美可没想到下一秒就遭到了司玉的吐槽。
“你要不要换个颜色?你这个白色怎么让我觉得有点…”司玉欲言又止,在说与不说之间来回徘徊。
“有点什么?”司柏宣认为这颜色圣洁,十分搭配君暮雪。
“有点…”
“有点不吉利。”
司柏宣转头看向说话的人,竟是烛明。
“你怎么来了?”司玉有些嫌弃的伸手拿开烛明挂在脖子上的胳膊。
“过些日子可就是大帝殿下的生辰了,这不得早点来?”烛明站在一堆月季花面前挑了挑眉,倒是没想到这男人还有这样的一面。
“生辰?”司柏宣很明显已经忘了这件事。
他扶了扶额头说道:“你记得还真清楚。”
“那可不,我可不像你,连自己的生辰都记不清了。”烛明蹲下身子上手调整月季花的位置,他实在看不下去了。
“喂,他的生辰和我同一日,为何你就说他不说我?”司玉有些不服气,明明自己才是老大哥,为什么每次烛明都对他的生辰只字不提。
“你不是不过生辰吗?”
“谁说我不过的。”司玉一下子来了劲。
“好好好,那你和大帝一起过?”烛明的语气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他们三人完全没有上下阶级的明显划分,反而像是三个要好的兄弟。
“我才不要和他一起呢!”
“那你过上午他过下午。”烛明一碗水端平,手中的月季花也逐渐摆成了一个爱心的形状。
“有差吗?”
“没见识。”烛明大手一挥原本满地的白色月季花瞬间变成了粉色。
“确实比白色好看些,你看看人家!”司玉一把揽过司柏宣的肩膀,仿佛刚刚在摆弄这些花的人是他。
“生辰她会回来吗?”司柏宣忽然愣神,这是个和好的奇迹。
“我帮你,放心吧。”司玉拍了拍他的肩膀施以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昆仑之丘
“阿嚏!”君暮雪猝不及防的打了个喷嚏,坐在一旁认真吃饭的巫慕棠吓了一跳。
手中的筷子险些滚落在地。
“可是冷到了?”西灵圣母放下手中的筷子从里屋拿了一件毛绒外套徐徐走来。
君暮雪见了连连摆手,她拍了拍身旁巫慕棠的后背说道:“我师哥或许需要。”
“不不不不,我不冷。”巫慕棠虽然这么说但是他的鼻子还是忍不住了吸了吸。
“还说不冷?”君暮雪拿过西灵圣母手中的外套披在了他身上,指尖不滑过他的肌肤带来酥麻的电流感。
巫慕棠抓紧手中的外套连连道谢:“多谢多谢,怪我太不争气了。”
“无妨,这里确实很难适应。”西灵圣母看见君暮雪如此关心巫慕棠便也坐了下来。
“我适应!”君暮雪生怕西灵圣母难过,立马伸手搓了搓她的手背。
“你当然适应了,因为你是我的孩子啊。”西灵圣母反手握住了君暮雪的手,她的确把她当作自己的亲生孩子,因为她除了她再也没有任何可以寄托思念的物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