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新王上任
“各位长老想必已经听说了玥兴尧的背叛族群,结党营私的事了,我也就不再多说了,他谋害先王,污蔑我的报应已经灵验。”
“此次召集大家前来是有一件事情需要大家共同商议。”
“何事?”玥安作为长老的带头人,没有他说话,其他是不敢搭话的。
玥昭扫了一眼在场的五位长老,每一位都与玥安关系密切,倒是自己总是贪玩,疏于对他们的问候,所以她说的问题很有可能遭到玥安的反对,只要玥安一反对,剩下的人肯定也会跟风反对。
“我现已继任新王之位,父亲留给我的部下皆被玥兴尧赶尽杀绝,片甲不留。本就匮乏的族人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经过我深思熟虑的思考过后我想明白了,唯有找到更为值得依靠的大树才能使我们的族群日益壮大。”
玥安冷哼了一声,似在看不起玥昭的说法。
“叔公这是何意?”玥昭虽然做好了玥安反驳的准备,但真正面临的时候还是有些害怕,毕竟要舌战群儒,一人对抗六个人。
“我们族人一向自强不息,从不向他人摇尾乞怜,你刚刚新王上任便撺掇着大家拥护所谓的大树,那你与玥兴尧的做法又有何区别?”玥安一想到自己一把年纪了,日后还需要寄人篱下就感到荒谬。
“是啊,玥昭,我们从来就不是谁的旁支,若是以后要仰仗他人鼻息,那你便不用做这个新王了。”玥昭抬眼看去,此人便是玥安的过命好友,玥书。
他消瘦的面孔上增添了很多细纹,比前些日子看上去更为苍老,深陷的眼睛中透露着憔悴与疲惫。
“玥书长老,近日玥松可还好?”
玥昭一直都记得玥书的家里有一位独子,久病不愈,可以说是从小便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此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都不敢细问,因为这是玥书的一块心病,没有人会因为自己的好奇而惹恼玥书。
“多谢新王挂念,家中犬子尚好,若是有机会老夫带犬子拜访新王。”玥书的脸色如猪肝般难看,他虽不满玥昭将自己的私事问了出来,但又无法反驳,因为这是一句平常的问候,只是在他听来格外刺耳。
“择日不如撞日,我也好久没去你那看看了。”玥昭站起身子朝着玥书的方向走去。
玥书惴惴不安的看向玥安,玥安如鹰爪般的手紧紧抓着拐杖在地面上敲击了两下。
“叔公,为何我做什么你都不满意?”玥昭摊了摊手,无奈的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做事也要有始有终!既然你说出这个想法我们也得共同商议一番再做决定而不是顾左右而言其他。”玥安为了化解玥书的尴尬只好假意同意协商玥昭的想法。
玥昭满意的拍了拍手,一脸兴奋的说道:“叔公果然是我们鲛人族的一把手,识时务者为俊杰。”
“你口中的大树是否已经敲定人选了?”玥安撇了撇胡子,脸上没有一点笑意。
“自然是大帝殿下司柏宣。”玥昭说这话可不是胡诌的,她上上下下打赏了大半身家才从小道消息知晓,那双异瞳竟属于天宫的大帝。
他的身份如同一根定海神针将玥安正欲辩驳的话塞了回去。
“笑话,我在族群这么久从未听说先王与天宫有任何交际,你一介女流之辈怎么能够仰仗大帝殿下为你撑腰?莫不是在痴人说梦?”玥安实在不相信玥昭能这么有本事,毕竟在他的印象里她一直都是温室里的花朵始终被玥昌保护着。
“还请叔公谨言慎行,莫要为了逞一时的口舌之快污了自己这么多年以来辛苦建立的名声啊!”玥昭脸色难看,身为在场的唯一女性玥安的话实在有失偏颇。
即便在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也不能口不择言的将这些话当着她的面说出来。
“玥昭长大了,懂得如何寻找叔公话语的漏洞,这也是一种成长。”玥安并未觉得自己的言论有何不妥,不过在满是长辈的场合下被这样一番提醒,他还真有些气恼。
“叔公这话里话外是在说玥昭的不是吗?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玥昭新王上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救出族群中的害群之马,如果一直放任他们在族群中乱嚼舌根,怕是难以重振鲛人族。”
“好一个害群之马,这指桑骂槐的本领真是被你学得透彻!”玥安再也坐不住了,他倚靠着拐杖满脸怨气的站了起来。
随着他的动作其余的五位长老也都站了起来。
玥昭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强装镇定的坐在椅子上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既然各位长老不相信我的实力那便自愿从祖籍中消名吧。”
“混账!我们六个人加起来的年纪甚至比你的父亲还要高上几倍,你怎么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玥书浑浊的眼球深陷在发灰的眼眶里,情绪激动之时接连咳了好几声才缓过劲来。
“你们真以为我不敢把你们做过的事情一件一件扯出来?”玥昭的手掌用力拍向桌子,巨大的声响过后桌子分崩离析,她确实忍不住了,她看不惯这些肮脏的嘴脸勾结在一起。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玥安行动迟缓的转过身子,他那双褶皱就能夹死苍蝇的双眼迸发着危险的光芒。
“玥松的病为何迟迟不能疗愈?你比我更知道为什么!”玥昭垂眸似乎在等着什么。
玥书的眼皮开始胡乱跳着,他咽了口口水依旧保持着缄默。
“既然你不说那我就替你说!”玥昭的的话像是在给玥书最后一个机会,就看他能不能把握住了。
“我愿意追随新王。”玥书挺着微微佝偻的脊背单膝跪在玥昭的面前。
“快快请起,切勿伤了身子。”玥昭快步走向玥昭低声耳语道:“多谢玥书长老的支持,你的秘密我会烂在肚子里的。”
玥书看着她的笑心里止不住的发冷,这女人真有一手,无论玥昭是否知道那个秘密,他都不想冒这个风险。
“还有长老愿意表态吗?”玥昭再次向各位长老抛出了橄榄枝。
玥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看向玥书,可谁知他根本不敢跟玥安对视,他自知自己背叛了玥安但是相比起玥安他的儿子更为重要。
其余的四位长老看到玥书似乎有把柄被玥昭捏着,纷纷大眼瞪小眼都在等着玥安发话。
“若是没有,那便跟着我去消名吧,我相信你们脱离了族群能过得很好,你们啊,只需要听从叔公的安排就好了。”玥昭的声音如鬼魅般不断的提示。
四位长老中的两位索性也倒戈到了玥昭这边,毕竟被祖籍除名那往后的子子孙孙便都没了名份,若是出了什么事也不会有人替他们撑腰。
要是只是为了争口气他们宁愿舍弃。
“你们!”玥安手中的拐杖因为他的用力过猛而倒向了另一边,他颤颤巍巍的刚想起身去捡。
只见一只白皙的手比他抢先拿到了拐杖。
“叔公别生这么大的气,对身体不好。”玥昭将拐杖塞回玥安的手中。
“既然如此,玥昭可否让我们几个老头子见见大帝的尊容,传闻中他的异瞳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唯一,在这六界找不出第二人。”玥安秉持着怀疑的心态打算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要是玥昭叫不来那就说明她在说谎,正好找了个理由将她踢出局,要是叫的出来那他也是臣服于大帝脚下,于玥昭毫无干系。
玥昭摸了摸干涩的嘴唇勾唇一笑:“不如让我先喝口茶?”
“莫不是怕了?说谎也要有个度。”玥安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他就要坐在这看她如何圆这个谎。
“大帝殿下事务繁忙,岂是你我想见就见的?你且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玥昭匆匆离开的身影让玥安不禁嗤笑出了声。
—玥昭宫
玥昭回到宫内将匣子里的蝴蝶放了出来,蝴蝶扑闪着翅膀落在玥昭的肩头,像是随时等候柴差遣的侍卫。
“大帝殿下,我是玥昭,我同意用玉鲛珠交换天山雪莲,不过有一个前提条件是你要竭尽所能的庇护着鲛人一族,否则,我无法将这玉鲛珠与族人的性命一同摒弃。”
“如果你同意便亲自来南海一趟,多谢。”
玥昭拍了拍肩上空余的位置,蝴蝶立马消失在她的眼前,剩下的时间就交给司柏宣了。
蝴蝶一路顺利的来到月光殿,它落在司柏宣的额间逐渐消散,玥昭的话也显现在他的眼前,他只是扫了一眼便明白了玥昭的用意。
“玥昭,这时间会不会太久了?”玥安捶了捶几乎僵直的腰背,这样长时间的坐着他的身体还真有些吃不消,果然他还是得服老。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过是片刻时光何苦催促。”玥昭的手中多了一本古籍,她平日闲暇之余也会阅览书籍拓展拓展见识。
“是在等我吗?”司柏宣来的极快,他的出现让玥昭的身板都硬了起来。
“拜见大帝。”玥昭放下手中的古籍快速走到司柏宣的面前。
“拜见大帝。”六位长老虽然还未证实司柏宣的身份,但是他不怒自威的气场已经渲染到了整个大殿。
“起来吧,新任鲛人王。”司柏宣穿过玥昭身旁,自寻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玥昭无意搅扰大帝殿下,只是新王上任还未获得各长老的认可,只能劳烦大帝殿下为玥昭正名。”玥昭始终对司柏宣微微弓着身子以示尊敬。
司柏宣将玥昭的谦卑看在眼里,不过是一个鲛人族,就算是十个鲛人族只要他愿意他都能护其周全。
“你们是不满意新王上任还是不满意我的身份?”司柏宣抛出致命问题。
在座的各位长老没有一个人敢回答,刚刚应对玥昭的时候还妙语连珠,像是发射炮一样不断的施压,现在却像个哑巴一样都默不吭声。
“敢问大帝殿下为何无故愿意庇佑我族?”玥安一定要将玥昭与司柏宣的关系问个明白,否则不明不白的退让他还如何有脸当这长老之首。
司柏宣看了一眼玥昭,只见她点了点头,似乎没有隐瞒之意。
“这场交易你们自然也有所牺牲,我需要你们的玉鲛珠。”
“什么!那可是鲛人族世世代代的心血!这场交易万万不可!”玥安的声音在这偌大的房间里回响。
“为何不可?玉鲛珠能护你们世代平安,我也可以护你们余生无虞,这是笔平等的交易。”司柏宣单手撑着头垂眸把玩着胸前散落的发丝,并未去看玥安的表情。
“人是活的,物件是死的,玉鲛珠不会背叛我们,而大帝殿下就如同这外面的世界,变幻莫测。”
“那不如将我制成物件镇守在这如何?”司柏宣放下手中的发丝一双异色眸子深幽的看向玥安。
玥安被司柏宣的眼神吓得不断咽着口水:“老夫惶恐,老夫并不是这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是在说新王的遇人不淑,还是在说我是个不会遵守诺言的小人?”司柏宣无心再与这顽固老头周旋,他只想快点拿到玉鲛珠。
越早拿到司玉也就越早解脱。
“老夫…”玥安如鲠在喉,即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不必再议论,这玉鲛珠我已带来了,还请大帝殿下笑纳。”玥昭双手奉上一颗清澈明亮的珠子,里面承载着鲛人族每一任王上的鲛珠,包括玥昭的父亲玥昌。
司柏宣伸手去接,隐约看见了玥昭眼中的泪光。
这玉鲛珠不仅是能救司玉的法器更是玥昭心中的唯一的挂念。
“多谢玥昭。”
在司柏宣眼里她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却要承担起整个鲛人族的重任,面对各位长辈的拷问她还能泰然处之,实属不易。
“还请殿下谨遵诺言。”玥安不甘心的补了一句填补自己的存在感,不过司柏宣可没把他当回事,走之前连个正眼都没舍得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