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一次出海
君暮雪正想定睛看看这水灯究竟写了什么，可是身手敏捷的巫慕棠单手捂住了君暮雪的眼睛，强壮的臂膀揽着她的身子转了半圈重新坐回了四轮车。
等她再度睁开眼时，他们已经离开了那条小河五步之远。
在小河的对岸，一个女子拾起一只空白的水灯冷笑着看着渐渐淹于人群中的身影。
“你还真是小气。”君暮雪的双臂环抱交叠，闷闷不乐四个大字就差写在脸上了。
“若是说了不灵了你帮我实现？”巫慕棠的情绪真是变幻莫测，此刻的他又像是带着刚来的雀跃。
“帮你就帮你！我才不怕呢！”君暮雪争强好胜的性子被巫慕棠拿捏的死死的，得逞的他顺势说道：“我许的愿望是明年的花灯节也是和你。”
“和我？”
巫慕棠看不见君暮雪的表情，不过从语气听来她应该十分惊讶，毕竟他们才刚认识不到几日就将今年的愿望许给她了。
“是，和你，我们两个人。”
“我回去考虑考虑。”
君暮雪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巫慕棠见此灵机一动，立马说道：“哎，就知道你说话不算数，骗取了我的愿望却要再三考虑，真是可恶至极！”
君暮雪还真被巫慕棠的语气吓到了，她急忙附和道：“好好好，答应你答应你。”
“这还差不多。”巫慕棠跟着君暮雪一路上有说不完的话，直至到了竹林苑还在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
“你们可算回来了。”阿芙坐在门口单手撑着脸，眼皮子都快耷拉到了地上。
“你在这等了一夜？”君暮雪指了指阿芙身后的木椅。
阿芙打了个哈欠，连了连点头径直走向君暮雪。
“多谢。”阿芙充满敌意的扫视了巫慕棠一眼便带着君暮雪回了屋子。
察觉到阿芙敌视的他也只是淡淡一笑并未放在心上。
—天宫
“这种子怎么还没动静。”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看了那么久能看发芽了不成？”司玉摇了摇头，似在不满司柏宣的步步紧逼。
那颗种子像是能听懂人话，它听到了司玉的嘲讽，立马破土而出，一抹嫩绿色的小芽出现在司柏宣的眼前。
“还真发芽了。”
司玉不信邪的探过身子来看，这种子果然发芽了，他有些无奈嘟囔了一句：“真是没出息。”
“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司柏宣颇为满意移开视线，那点小芽似乎又沮丧的低回了头。
“龙苍那边如何？”
“暂时没动静，敌不动我不动。”司玉眉头微蹙，顿时感觉气血翻涌，他转过身手掌抚上自己的胸口，一股暖流暂时抑制住了魔眼的松动。
“我要修炼了，若是你无事便快些离开吧。”司玉勉强遏制住的魔眼又在蠢蠢欲动。
“好。”司柏宣没有多问，而是迅速离开。
司玉看见司柏宣离开这才松了口气，煞白的宣纸也在他转身之际瞬间染上猩红，他抹了抹唇角的血狠狠在啐了一口暗骂道：“该死的龙苍。”
“你还想瞒我多久？”司柏宣推门而入，原来他一直都没离开，难怪刚刚答应的那么干脆。
“什么？你怎么在这？”司玉强装镇定，但是手上的动作不能停，他的指尖在触及宣纸的那一刻暗自燃烧，连灰都不剩。
司柏宣狐疑的走上前去，桌面上干净整洁，不留一丝痕迹唯独少了那张宣纸。
“找什么？我帮你找。”司玉害怕他又要看出什么端倪立马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
可是司柏宣还是执拗的四处扫视，不过还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伸手点了点桌面，正好有一滴血不偏不倚的落在外面。
“什么？是灰吗？”司玉还在装傻，他拿起桌子旁边的布就要擦去，却被司柏宣抢先一步抓住了手腕，司柏宣的手将他的手腕一带，点过桌面的布翻起一看果然沾上的是血而不是灰。
“你究竟怎么了？”
“修炼过猛，吐点血很正常。”司玉见这个借口不能将司柏宣说服，他只能再次说道：“这不是怕被你知道笑话吗？”
“这血乌黑浓稠，血点无水分散，形似脉络分布绝不是寻常血液。”司柏宣心思缜密司玉是知道的，可就这一个血点他竟然能读懂这么多，看来他果然不是从前的小孩子了。
司玉之所以不告诉他因为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哥哥，就应该多承担点，而比自己小几秒钟的弟弟也终归是要庇护的，他认命般的闭着眼睛：“确实不是寻常血液，那时的神魔之战龙苍用尽全力将他破碎的魔眼扎入我的心脏，这么久了我都无法将其剥离。”
“有何解决之法？”司柏宣伸手探查司玉的胸口，一半的魔眼紧紧的依附在心脏的表面，不，不应该说是依附，而是说吞噬。
“这魔眼本来只有大拇指大小，后来随着时间它变的越来越大，很快就要完全侵占我的心脏，能救我的只有那颗埋在深海里的玉蛟珠。”
“玉蛟珠？东海龙宫之物？”
“若真是东海龙宫之物便好解决了，那玉蛟珠乃鲛人世代守护的珍宝，鲛人族性格孤僻从不与外族来往，就连我们都难以探寻鲛人的踪迹。”司玉从未停止过寻找鲛人族，可还是杳无音讯。妙
“即便找到了恐怕也难以取得玉蛟珠。”司柏宣的心又沉重了些。
—南海深处
“爹，什么时候带我去海上看看？”女子吐语如珠，声音柔和清脆，细细看去，她娇憨的神态和脸上的红晕看起来年纪不大，却已美的不可方物。
“玥昭乖，这海上人心险恶，可不比这里来的安全。”鲛人王摸了摸玥昭的头满是宠溺的口吻，这是他唯一的女儿，也是亡妻留给他的唯一念想。
“可我自小就没出过海面，你若不带我去，我便自己去了。”玥昭扭过身子偷瞄了鲛人王的表情，可谁知道他的神色突然变得严肃。
“玥昭！不许胡闹！”
“不嘛不嘛，爹爹，我就要去！”玥昭坐在地上撒起了娇，活脱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王”一男子忽然走进，玥昭看见是他依旧不管不顾的大吵大闹。
鲛人王也真是怕了她，只好满口答应着：“好好好，我的小公主，带你去，你先起来地上凉。”
“好。”玥昭站起身子拍了拍屁股恭恭敬敬的说道：“爹先和四月讨论正事吧。”
“四月，何事？”鲛人王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海内物资短缺，是否要去海面上采购？”四月肤色呈油润的小麦色，孔武有力的臂膀将衣衫撑的满满当当，立体分明的五官在这样的身材面前居然都显得有些逊色。
“确实好久没去采购了，你带着玥昭一起吧。”鲛人王将这个重中之重的任务交给四月，可见他对四月的信任已然是坚不可摧。
四月犹豫了小半会才开口道：“玥昭乃鲛人族的公主，四月恐怕难以担此重任。”
“她除了贪玩些，应该不会折腾出什么乱子来，你就看住她就行，她想买什么都买下。”鲛人王拿出一袋珍珠递给四月，平日里他们都是拿着珍珠去当铺换取银票购买物资的，从来没有做任何违背人间规则的事情。
四月掂了掂锦囊中的珍珠抬手道：“用不了这么多，王。”
“多退少补，玥昭喜欢的也一并带来，此次出行你多带些人，免得拿不动了。”鲛人王最宝贝他这个女儿了，只要自己能给得起，他就要全部送给她，给不起的，创造条件也要给！
“王，那我先下去准备了。”
“好。”
四月刚踏出门口，玥昭就凑了上来，只见她甜甜的喊道：“四月哥哥，爹是不是让你带我去海上玩。”
“没有。”四月扫了玥昭一眼便径直向前走去，不留一丝表情给她。
玥昭不依不饶的跟在四月的身后像个跟屁虫一样：“怎么会没有呢？肯定有的，四月哥哥，是不是你骗我”
四月忽然站住了脚步，玥昭一个猝不及防扑在了他的后背上，结实的像堵墙的肌肉撞的玥昭眼冒金星，她捂了捂头虚晃了几下步子生气的喊道：“干嘛！臭四月！”
“对不起，刚刚觉得耳鸣了，所以停下来掏掏耳朵。”四月不咸不淡的来了这么一句，这不是摆明嫌她太吵了吗？
“我要告诉爹，你欺负我！”玥昭挺直身子就要原路返回，她将步子放慢就是在等四月幡然悔悟，可这小子不但不给面子，甚至越走越快了。
“喂，连爹爹你都不怕了吗？”玥昭一时气不过对着四月的背影喊道。
四月挥了挥手轻飘飘的来了句：“收拾东西准备出海，若是谁没赶上便不必去了。”
玥昭知道这句话是说给她听的，她欢呼雀跃的在原地蹦了起来：“出海玩喽。”
空旷的海底都是她的声音，就连走在前头的四月也无奈的摇了摇头。
“今天的任务就是保护好公主，一定不能有任何差池。”四月对着统一着装的六个人说道，他们都是四月指派的高手，能舍弃性命保护主人的死士。
“是。”
“你们准备好了？”玥昭换了套轻便的浅粉色纱裙，双目犹如一泓清水，将人看的挪不开眼。
“准备好了便走吧。”四月转身带领着众人一路轻车熟路的游离南海深处。
玥昭还从未在海底见过这么多种生物，她有些好奇的伸手去摸却被四月严厉呵止：“那是有毒的！不许乱摸！”
“好吧。”玥昭恋恋不舍的朝着即将伸手触摸的生物摆了摆手。
“就快游上海面了，保护公主。”四月一声令下，玥昭被团团围住。
“四周安全。”
四月听到这四个字才敢揽着她的肩膀低声说道：“冒犯了公主。”
玥昭被四月一把横抱起，四溅的水花打在她的身上，竟然有种冰凉的触感，她还未来得及仰头看向天空便已落地。
她的脚下是软绵绵的沙砾，海岸边竟然还有贝壳礁石，这样看来岸上与海底的世界没有什么区别，为什么爹爹总是不允许自己上岸呢？
“穿鞋。”四月蹲下身子将包袱里早已准备好的鞋子放在地上，还未穿过鞋子的玥昭哪明白怎么穿，她将沾满沙砾的脚就要往鞋子里伸去。
四月却拉住她的脚踝轻轻拍了拍她的脚底说道：“沙子拍掉才能穿。”
“谢谢四月哥哥。”
玥昭温和的声音从四月的头顶传来，他的脸上蔓延着几分笑意而后又在起身时瞬间收回。
“走吧。”四月将双手背在身后紧紧的跟着玥昭。
“四月哥哥，我要这个。”
“买。”
“四月哥哥，这个这个。”
“买。”
一路上逛下来，六个人的手上全部都拎满了东西，唯独这物资是一件没买。
四月有些头疼的拉住玥昭略带商量的说道：“公主，物资还没买，银票只剩五张了。”
玥昭扭头看了看六个人手上的琳琅满目的战果瘪了瘪嘴：“好吧，不买了，去买物资。”
四月带头走进一家布料店，商贩看见这么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还以为是什么达官显贵，一脸谄媚的说道：“公子是要来买什么呀？我们店的布料都是上好的丝绸。”
“可有新货？”四月摸了摸商贩送上的布料，确实柔软亲肤，不过应该要不少钱吧，他捏了捏手中的银票囊中羞涩的说道：“来五匹中等些的布料。”
商贩讨好的神色顷刻间收敛了许多，他略带鄙夷的说道：“没钱装什么装。”
“没钱就不能买你家的布料吗？”女子的声音吸引了四月的视线。
顺着声音循去，那人身着烟紫色罗衣，颈部环戴着一串珠圆玉润的宝石项链，那宝石颗颗圆润饱满，巧夺天工，散发着熠熠光辉，看来不是凡物。
“不是的不是的，小姐，你可有什么布料瞧得上眼，我这就给你拿上。”商贩再次展露殷勤，四月脸色一冷，拉着玥昭就要往外走。
“将那批新货送给他们，银票我给。”女子将二十张银票摔在商贩的脸上，商贩不但不觉得被羞辱，甚至眉开眼笑的捡着地上的银票，活脱脱一个见钱眼开的腌臜之物。
“多谢这位小姐挺身而出，不过我们不需要施舍。”四月转过身对着女子拘了一礼便要走。
“不是施舍，我看她可爱，我想送给她。”此刻女子的语气与刚刚的语气大相径庭，一个人的转变可以这么快吗？
“我？”玥昭眨巴眨巴着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女子。
她的眼睛真的好美，她的嘴巴也红润有光泽，还有她眼底的那颗朱砂痣简直就是画龙点睛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