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第一次末世（10）
宋如是没有在一楼休息，顺着楼梯又走到二楼，站在楼梯口，宋如是用了同样的办法吸引丧尸，上几层都是一样的。
直到到了第五层，这里的丧尸是最多的，因为这一层是餐饮区，收集物资的人一般也不会来这里，花了一点时间才把这一层清理干净。
同时，五楼的游乐区，张巧巧抱着弟弟和和一个小女孩，同样也差不多是靠在他们身上，正昏昏欲睡，只是外面的丧尸突然有异动，让她一瞬间惊醒。
她缓慢的眨动眼睛，思维有些凝滞，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好像，有人来了……
这是这三个月来，外面第一次有人来。
她只觉得一道惊雷闪过，让她几近凝滞的思维都重新开始快速转动。
她摇晃两个已经睡着的小孩，声音抑制不住的加大：“醒醒，快醒醒！我们可以出去了！”
很快所有小孩就都被她喊醒了，她自己则是爬起来，拖着有些发麻的腿走到门边，疯狂的摇着门把手，也忍不住大叫：“救救我们！这里还有人！救救我们！”
她眼尖的看到有一抹光在楼梯的位置，并且正在往下移动，她急切道：“快拿点发光棒过来！快！”
这种可以求救的东西是一直都准备在门口和窗边的，立马就有小孩抓了几根递到她的手上，其他小孩也拿着在手上，冲着那一处光源的位置不断晃着。
门和墙隔音，这也是他们能活到现在的倚仗，也正是因为隔音，让他们求救的声音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去。
但光可以，现在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差不多相当于六点多的样子，商城里面也没有灯，一点光源就会被无限放大。
宋如是是准备下去收集一些物资的，但眼角瞥到几个光源疯狂的晃着，下楼的脚步就顿住。
“姐？”宋秉学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忍不住眯起眼睛：“好像是几个小孩。”
宋如是忍不住挑眉：“小孩？”
她也仔细看了看：“好像还真是，去看看。”
临时调转了方向，朝着游乐区走过去。
张巧巧看着越靠越近的光源，忍不住湿了眼眶，双手拍着门，发光棒掉在地上：“在这！我们在这！！”
走近了，宋如是举起手电一照：“还真是几个小孩。”
她在门上看了一圈，发现门被一根金属拐杖别着，还用好几件衣服绑着防止滑落。
她用刀将衣服都劈断，然后把拐杖拿下来，琢磨了好一会，还是没想到怎么才能把门打开。
她示意几个小孩后退一点，然后一脚踹在门上。
她现在的身体力量不比丧尸弱多少，这一脚就让门直接松动，里面的声音从缝隙里泄露出来一丝。
然后她再接再厉，又是几脚下去，一扇门的一个接口掉了，宋如是将门翻转，从门的一角露出一个口子，里面的几个都是小孩，爬出来倒也不难。
张巧巧眼里的泪水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但还是指挥着几个小孩从缝里爬出来，自己则是落到最后。
几个小孩被关了这么久，对生人还有点害怕，但知道面前是救他们的人，还是一个个的排着队，恭恭敬敬的弯腰对着宋如是和宋秉学道谢。
看着他们，宋如是莫名有些感慨，这操蛋的末世。
“谢谢……”张巧巧深深的弯下腰，声音忍不住的哽咽，泪珠子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砸在地上，开出一朵朵人性之花。
宋如是不是很能应付小孩：“你在这里守着，我下去找些物资。”
宋秉学点头目送她下去。
宋如是在下面装了很多物资，不过能吃的东西都被搜刮得差不多，但像是衣服这种还挺多。
她上去的时候，是不错已经和一群小孩打成一片，他从小就是同龄人里的孩子王，长大了之后也比宋如是招小孩子喜欢。
“姐。”
宋如是点头，这次她回来手里多了一个背包，背包里面放了些食物，这也是她为什么不想跟着大部队的原因之一。
各种麻烦事多不说，就是她囤了一些物资拿出来用也不方便。
但这几个小孩，她是得有多畜牲才能把他们丢这不管？
她将背包拿下来放到地上，在她把里面临时塞进去的食物拿出来之前，她就看到在不远处，还堆着一小堆食物，几个小孩还在不停的往外搬运。
宋如是投去询问的目光，宋秉学解释道：“他们就是靠着这些东西才活到今天，里面的物资应该还剩下不少，他们想用这些物资让我们带他们离开。”
宋如是默了默，点头没有说其他的，也没有去管几个搬东西的小萝卜头。
虽然他们就算什么都不给她也会带他们走，但是如果给物资能让他们安心一点的话，她也不会去阻止。
“姐姐这个给你。”张巧巧捧着一条精致的项链到她面前，很小心的藏住眼里的不舍：“姐姐，这是我妈妈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奶奶说这个值很多钱，姐姐可不可以带我们出去？
我可以保证，我们不会给姐姐和哥哥添乱，也不会发出声音给姐姐哥哥惹麻烦，如果雨大危险了，我可以去帮姐姐引走那些怪物，只求姐姐能把他们都带到安全的地方。”
她看着宋如是，膝盖一软朝着她跪下来，但宋如是眼疾手快的给人接着了，宋如是没有直接答应有人也没有直接拒绝。
她看一眼躲在不远处怯生生的几个小孩，问她：“他们都是你的谁？”
张巧巧毫不犹豫：“都是我的弟弟和妹妹！”
这些小孩里面有两个男孩，一个三四岁是张巧巧的弟弟，另外一个七八岁，是除了张巧巧之外最大的了。
另外还有三个都是五六岁的女孩。
宋如是点头：“物资我们收下了，你们吃点东西早点睡，明天早起。”
宋如是随便在那队伍子里面挑了些吃的当晚饭，然后又自己啃了个面包。
主要是这些物资都是游乐区里面的，都是一些不顶饿的零食，小孩吃了勉强能填饱肚子，但是她和宋秉学白天在外面跑了一天，吃这些东西属实没什么用，只能说是聊胜于无。
简单吃完东西，外面的天已经黑下来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也下了下来，不多时，小雨就变成倾盆大雨，天空的雷声阵阵，不过游乐区门口，两大六小八个身影却睡得无比安稳。
或者说从三个月前开始，他们就很少能睡得这么好，一晚上没有做噩梦，门外也没有始终晃动的人影。
半夜，宋如是打了个哈欠醒过来，用胳膊肘推了推宋秉学，声音还带着困倦道：“你睡吧。”
宋秉学点点头，眼睛都没有睁开的进入梦乡。
在外面宋如是当然不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一人上半夜，一人下半夜，天亮了之后再守下半夜的重新睡会，另外一个人准备早餐。
不过碍于宋如是的厨艺，下半夜的一般都是她。
第二天一大早，宋如是和宋秉学再次交替，宋秉学轻手轻脚的用便携式小锅煮粥，张巧巧几个小孩也很快就醒了，然后都蹲在小锅前，视线直勾勾的盯着不断蒸腾的蒸汽。
从三个月前开始，他们就再也没有吃过热乎的东西，至于那些零食，再好吃也会腻。
现在个个闻着有些寡淡白米粥的味道，都忍不住直咽口水。
宋秉学今天早上特意多煮了一些，煮的还是皮蛋瘦肉粥，只能粥好就把皮蛋和瘦肉放进去了。
一个小女孩率先忍不住，她从脖子上解下一个长命锁，小心翼翼的递到宋秉学的面前，道：“我可以用这个换这个粥吗？”
宋秉学笑着摇头，指了指还堆在角落里面的零食：“你们已经交过饭钱了，这粥你们都可以喝。”
小女孩吞咽口水，宋秉学觉得差不多了，用勺子盛出来一碗递到这小女孩面前，其他小孩羡慕又不敢主动出声要，只眼巴巴的看着盛粥的勺子。
宋秉学笑着道：“这一碗给聪明的大姐姐，这一碗给……”
他的粥分完了，那边的宋如是施施然的睁开眼睛，眼中残存着一丝睡意，到一边简单洗漱，坐到小锅前的时候，宋秉学适时递过来一碗粥。
宋秉学的厨艺是真的好，一碗皮蛋瘦肉粥做得色香味俱全，宋如是一口气喝了五碗才停下来。
“今天这雨应该是不会停了，就在这里先休息一天。”
宋秉学点头，宋如是就重新倒回去睡了，宋秉学拿了个盆试图到外面接水点雨水洗洗衣服什么的，但刚想办法打开窗户，外面带着一丝腐烂臭味的雨滴就飘到他的脸上。
虽然不知道这雨滴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东西，但还是立马关窗户，回去用干净的清水洗了洗被雨滴沾到底地方。
宋如是并没有睡着，听见动静睁开了眼睛：“怎么了？”
宋秉学用纸巾擦着脸，道：“刚刚想接点雨水洗衣服，但是这雨里有味道。”
宋如是皱着眉，让系统将他全身扫描一遍确认健康状态。
她花积分买了相关模块，就怕什么时候突然中招，虽然有点小贵，但还能接受。
系统面板再次跳出来，然后宋秉学的身体数据不断跳动，很快就在最后面得出‘身体健康’的字样。
宋如是有些怀疑：“真的假的？真一点事都没有的话，为什么雨里面会有味道？”
“宿主可以理解为淋了几滴被稀释过的丧尸血。”
宋如是先是下意识松了一口气，然后这口气成功的还没有松下来，就被迫咽了回去，这样说的话，那不是雨里有丧尸病毒？
这还不如雨里有点其他的什么……
丧尸血是能感染的，只不过这病毒只有进入人体内部才能生效，例如被丧尸血溅到 伤口，再或者喝进肚子里。
后者应该没有谁有那么重口味，可这个伤口就很难防得住，毕竟活在末世，谁身上不带点伤，她身上也有，只不过都是在和丧尸打斗时不小心蹭到地上的。
如果各大基地得到的消息很晚的话，可能还要再发生一次‘末世’。
上一次摧毁的是社会秩序，这一次摧毁的是人心信仰，如果损失不能控制的话，可能基地就要乱起来了……
宋如是看着显示没有信号的光脑，又询问系统：“能不能给我接个网？”
“宿主是想传递什么消息？”
宋如是有些咬牙切齿：“我就看看网络上的情况！”
城市的网全停了，美名曰：节约资源。
但各个基地的网都还是好的，只要有网，就能看到现在各个基地的情况。
最后，宋如是支付十个积分作为辛苦费，换来一个小时的网络。
宋如是翻着帖子和评论，她担心的最坏情况虽然没有发生，但也好不到哪去。
昨天开始下雨的时间差不多是收工回家，或者在回家的路上，一开始雨很小，很多人根本不当回事，以至于到家的时候已经全身都湿透。
相关的检测在二十分钟之后才完成，二十分钟，谁知道有多少人淋了。
事后各个基地虽然以极快的速度控制了一部分人，但依旧有漏网之鱼，在天黑之后，这些人变成丧尸，在基地杀了不少人，现在网络上已经吵翻了天。
有诅咒这些人去死的，也有埋怨基地为什么不把所有人都控制起来的，总之，人心是在慢慢散了的。
一开始看在基地还算安全的前提下，这些人可以忍得住不搞事，但现在也都跳出来，肆意的发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满。
［真是服气了，看见伊沐城有个狗东西没有？他知道自己的伤口淋了雨，故意隐瞒不报不说，还躲在人多的位置，这种人真的，我求求这种人真的快点去死好吗？］
［我就是伊沐城基地的，当时正排着队拿一天搬砖换来的积分买第二天要用的生活物资好嘛？然后就突然听到有丧尸的嘶吼，真的，我回头就看见了一张大脸，真的，当时他距离我都不到十米，我亲眼看见站我身后的兄弟被直接咬断了脖子，血喷了我一脸，如果不是巡逻队来的及时，我现在早死了］
［我真的会谢，我家住三楼，就我楼上的一傻波，半夜啊！谁懂啊！他突然尸变直接打破窗户跳下去了！那一声吼得，整栋楼都被吵醒，结果他自己脑袋着地，自己把自己摔死了那个血溅了得有三米远，眼睛死死盯着上空，我就犯贱看了一眼，结果下半夜都没有睡着］
［你这没死人就还好的，就我们基地东九区的，那边是一个刚建好的区，房子的细节还没有处理好，结果一只丧尸摸黑把整栋楼的人都杀光了，天知道这丧尸怎么杀了几十号人还没有被发现的，后来还是丧尸自己从楼里走出来，被巡逻的警卫科的人发现击杀，也幸好住进去的人还不算多，不然这次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真不知道基地到底干什么吃的］
［确实，每天食物限量饮水限量就很不能理解，还要干活拿积分去买物资更不能理解，房子都需要积分更加不能理解］
［基地到底能不能干点事啊！这些天下来，都有多少人藏着伤势进基地造成人员伤亡了？］
［基地的人和联邦的人就是一群吃干饭的吧？到底能不能行？］
［都现在了就不能有人出来说一句话吗？基地的人是都死了吗？］
［联邦呢？大长老会呢？你们是不是只有在有好处的时候才会出面？还是说现在的联邦已经名存实亡了是吗？］
宋如是低头看着，洗完脸的宋秉学很快凑过来跟他一起看。
“啧，联邦现在是已经算是真名存实亡了吧？已经好久都没有看到大长老会名义发的声明了。”
大长老会其实就是八个国家的首座汇聚起来的，虽然名义上是一个整体的组织，但其实每个人的心都是偏向自己的国家。
至于巴萨客姆城就有点像是一个八国混杂的地方，皇家学校也是直接服务于大长老会，毕业之后的从事的像是警卫科、医务组织等，也差不多是差不多的职能，只不过还会多出监督和执行的职责和权柄。
这样有各自利益的组织，迟早有一天会分崩离析，只是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
宋秉学皱起眉，他不信就他都能想明白的事情，这些所谓的大佬会想不明白。
他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出来，就跟他向宋如是请教那些不会做的题一样，宋如是总是会给他解释的很清楚。
爷爷在他刚学会走路还不太能听得懂人话的时候，都会给他讲这些东西，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之后宋如是也差不多，只要他问了就会给他讲，而宋如是很聪明，给他的感觉就是，他姐真就什么都懂。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不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宋秉学从小就在接触这些东西，又有宋如是在，他很早之前就跳出了温室，明白世界并不是那么美好，甚至在看到宋如是浑身是伤躺在床上的时候，还知道这个世界其实很黑暗。
黑暗到他那么好的姐姐，也好几次差点丧命。
宋如是不会悲春伤秋，只是在思索着相应的对策，如果联邦真就连表面上的平静都维持不下去了，那么现在去基地难免会被卷入争权夺利分旋涡。
但是在这个时代背景下，又有谁能真正独善其身？
宋如是叹了口气，只静静刷着帖子，然后想着退路。
隐藏身份进去？
有什么用？
有时候不起眼的存在真就成炮灰了，哪天一个不留神就被卷进哪里，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躲起来？
一辈子不再见任何人？
这也不可能，因为有个系统，系统的名字还叫‘拯救世界系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那么就只有主动走进去，然后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就算会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一点吧？
这一场雨下了两天，城市的排水系统做得不错，第三天出来的时候，地面照样没有什么积水。
这一次出来屁股后面带了几个小屁孩，那么几天前的前进方式就不适合了，宋如是独自出去找了一辆还能用的车，又花了积分让系统将里面的程序篡改了，这才载着宋秉学和几个小孩出去。
当初迁移行动的时候，网络上有十分详细的路线规划图，宋如是找了其中一条，然后顺着已经清理好的路走。
一路上火星带闪电，像个平头哥，只要有丧尸敢扑过来，她就加大马力直接撞过去。
汽车都报废了两辆，出城之后，六个小孩看宋如是的目光都是惊恐且充满畏惧的。
宋秉学的腿止不住的抖着，并且下了一个决定，下次就去学车，以后说什么都不能再坐宋如是的车了。
就跟不能吃她做得饭一样，因为真的会死。
车抛锚了，宋如是下车在彻底凹陷下去的车头踹了几脚，整辆车都跟着抖了三抖，车内的七个人看着宋如是的目光更增加几分恐惧。
宋如是修车无果后，敲了敲车窗：“车坏了，这个位置距离基地也不远了，我们走过去。”
比起宋如是开车，宋秉学更愿意走过去，因此他下车的动作毫不犹豫。
宋如是并没有察觉到什么，毕竟车技差的人可不会觉得自己不行。
就这样，彻底报废的车丢在路边，两个人一前一后，带着六个小孩往基地的方向走。
从中午走到傍晚，才看到基地的影子。
当然，他们走的是进城最近的路，一路上丧尸没遇到几只，开着车路过的人倒是不少，只不过大多数当没看见，一小部分还要用鄙视的眼神看他们一眼，只把人看得火大。
基地建得还是很精细的，毕竟也算是半智能化，基地墙高十六米，基地大门高十米，宽七米，开着三个通道。
两个是开着车出入的通道，一个是步行通道。
车辆那边排起了长队，步行通道这边反而没什么人，宋如是他们直接排到最前面，只是因为第一次进基地还需要登记什么的，这才耽误得久了一点，但在等待的时候，还看见被堵在后面，一脸暴躁的人。
嗯，这人在路上还对他们竖了中指，宋如是见这人还盯着自己看，一个中指就给还回去了，还挑衅的冲他勾唇扬眉，大有一副有本事就过来打我欠揍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