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陈观秋暴露
面对小吏的严刑拷打，于望舒把痛呼全部滚进了喉咙，嘴唇死死咬住出血。
张乔召来大牢门外站着的小吏，手挡住嘴巴低声说着什么。
小吏得了命跑出去，不一会儿拖了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进来。
“你不说是吧？那我就好好惩罚惩罚你这个冒死都要见一面的小象姑，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他的命硬！”张乔阴恻恻的说道。
张乔从墙上取下一条附着细细密密倒刺的鞭子，浸在撒了盐的水盆子里，然后指挥小吏把绿玉挂在于望舒对面。
绿玉身上的病还没好，脸上也有红疹，长时间得不到救助让他肤色苍白脆弱，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他双手被拷在手铐里，站也站不稳，再经受如此鞭打，不出十鞭子，恐怕就要魂归地府。
“你千万要好好看着，他可是无辜的人呐，却要因为你的固执而死，亏你还喜欢他，却要眼睁睁看着他死，都是因为你啊！”
语罢，一道嘹亮的破空声撕裂昏暗潮湿的地牢狠狠抽在绿玉身上。
“哼！……”绿玉身体颤抖，绿色的衣裳被抽烂，露出长长的血色鞭痕。
第一鞭张乔完全没留活手，她急迫地想抓住幕后黑手，面对这么一个象姑才不会心慈手软。
于望舒嗓子里发出困兽般的嘶吼和不忍心。
绿玉在于望舒眼里是个好公子，只是迫于权力才倒在陈观春的身下，每次陈观春从他这里走了之后，他都暗自哭成泪人，自己便是在陈观春第一次结束后和他联络看到了这一幕。
那时她只是对这种命不由己的风尘男子感慨和可怜，后来渐渐的上了心，每次陈观春走后她都立马来看他，一次两次无数次，两颗心就走到了一起。
于望舒思量着，等自己攒到了足够的银两，她一定第一时间将绿玉赎身，只是那一日没有等到，却等到了陈观春患上花柳病，张乔查封粉娇楼。
第二鞭、第三鞭落下，张乔不再刺激于望舒，反而像是发泄怒火那样鞭笞绿玉。
“小娼夫！长得如此狐媚，居然敢勾引丰沃王女！她是皇室血脉，一方亲王，岂是你如此卑贱之躯能够触碰一二？！你可知我的儿子是她的王夫！”
“你还破坏了她的家庭，破坏了我儿子的婚姻，让我的脸都丢尽了，让整个丰沃州看了笑话！”
“贱人就是贱人，看我待会儿如何扒了你的皮，用你的皮做灯笼，骨做凳子，生生世世做我儿的奴侍赔罪！永世不得翻身！”
欲说欲烈，张乔已经完全忘了后面还有个于望舒。
散落的头发遮住了绿玉的脸，他笑了，笑得凄惨美丽。
只要陈观春得到了惩罚，他就算被打死也无所谓，他为家人报仇了，他马上就要下去和家人团聚了。
“别打了！别打了！”于望舒撕心裂肺挣扎，手腕上的铁链叮铃作响，“我说，你放过绿玉放过绿玉！！！”
绿玉在意识涣散的最后一瞬，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于望舒满脸眼泪：“你找大夫把绿玉治好，治好我就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你。”
达到目的的张乔丢了鞭子，抽出帕巾擦掉飞溅在手背上的鲜血。
“早些说不就好了么？你可知，绿玉公子的血溅在我的手上都是温热的。”
于望舒气得浑身发抖。
小吏来帮于望舒解开手铐，换上了一个限制行动的脚铐。
于望舒看着大夫替绿玉诊脉，又洋洋洒洒写了几张药方：“药石为辅，这得看他自己了。”
张乔挥手叫大夫出去，然后跷二郎腿坐下：“说吧，医药费很贵的，至少得说出点什么让我相信你有这个价值吧。”
于望舒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我也不知道谁是命令我们的人。”
张乔抬眼，阴冷地看着她。
“我是受人所托，可以告诉你我的上级是谁，并且能够告诉你怎么样联络，但这得到绿玉醒来再告诉你。”
“哼。”张乔神色缓和，留下离开，“不管他醒不醒，明天早上我就要知道，我的时间很宝贵，经不起浪费。”
现在到明天早上，仅有几个时辰而已。
于望舒来到床前，想要伸手触碰却又不敢。
眼前人是心上人，昔日种种抱团取暖的画面在眼前走马灯一样播放，于望舒闭上眼睛，用力抱了上去。
她才不怕花柳病，面对重要的人，任何病痛都不是拒绝的理由。
一颗泪掉在绿玉的眼皮上，明明怎么都醒不过来，就因为一滴泪，他的眼皮开始颤动。
“嗯……”绿玉皱眉轻哼。
于望舒大喜，一张脸又是眼泪又是笑容。
她跑到桌子前，端起一碗药过来。
“醒了醒了，快吃药，我母亲说吃了药病才能好得快。”
绿玉怔住，干渴的嗓子连带着说话都烟熏火燎：“你…我……”
绿玉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是要问她为什么哭呢，还是为什么笑？
“喝药喝药……”于望舒吹凉药汁，送到绿玉嘴边，那双眼睛水洗一样干净。
恍然，绿玉心尖上的弦拨动，是从没有过的感觉。
他温吞的喝完药，又被于望舒强迫躺下。
绿玉看着她：“你……”
于望舒知道他想说什么，摇了摇头：“都和你无关，是我连累了你，你好好休息，不会再有人来打你了，等事情过去，我就带你远走高飞。”
怎么会与他无关，这都是他设的局，绿玉故意引诱她，让她爱上自己，然后达成目的，今天也是绿玉写了信说好不舒服，这才让于望舒担心的来了。
绿玉那颗复仇的心软了一角：“不用管我，我是下贱之流，没有清白之身，你走吧，快走吧，我真的不值得你带我远走高飞。”
于望舒不听他的话，坐在床前，握着他的手：“没有人说过真心相爱的前提是清白之身，我们相爱，靠的是彼此，我爱你，所以我不在乎你之前经历过什么。”
“跟我们烟花之人说爱，太奇怪了，我见过太多太多转瞬即逝的爱情，不如让我死了吧，我太累了。”
于望舒捂住他的嘴巴：“等你好了，我把我所有的积蓄都交给你，不要再说了，睡吧绿玉，睡吧。”
第二天，于望舒把她知道的所有事情告诉了张乔，全城封锁，张乔抓住了她的上级，一切的证据都指向陈观秋。
她跑不了了。
同时，绿玉放走了一只飞向京城的鸽子。
他要为自己搏一条新的人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