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生生世世，永不停歇
东窗日红，鸡鸣破孤。
拔步床上，帷帐之内，两头青丝缠绕于枕间，呼吸交错，好不亲密。
面容勾人的女子悠然转醒，全身舒坦，精气神足的不能在再足。
柳清嘉沉默片刻，心里由衷而发：她之前过的都是什么清汤寡水的日子啊？！
戚暗竹还在睡，脖子、胸脯、手臂全是红痕，连点成片，无不昭示着昨晚的激烈情事。
柳清嘉不忍直视，对于自己如狼似虎的胃口扶额，昨晚她确实过分了，失控到不顾戚暗竹的身体又强行来了一次。
她翻身下床，从衣架上扯过衣服自己穿好，又找来戚暗竹的中衣，体贴入微的替他穿上，盖好被子。
推门而出，柳清嘉仔细吩咐叶听后才去上朝。
朝堂没什么大事，散的也快，柳清嘉和同僚寒暄问好几番，又乘着马车往府中赶。
“铛——铛——铛——”
有节奏有规律的响声略过柳清嘉的耳朵。
“停下。”
温玉拉住马绳。
柳清嘉撩开车帘跳了下去，往声音来源走。
这是一家新开的打铁铺，肌肉发健硕的女子正穿着一身薄衫，手中抡圆了铁锤砸在烧红的铁块上。
“客贵人需要些什么？”老板从里间擦擦手出来，“我们虽然是新开的铺子，但质量绝对倍儿好！”
“我想要做一对戒指。”柳清嘉环顾四周，墙上挂满了铁器。
老板呵呵笑：“这个简单，您带了图纸吗？”
“没有，我想自己做，可以么？”柳清嘉问。
老板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奇怪的要求：“贵人，您这身娇肉贵的，又没学过，怕是做不好哇……”
“亲自动手做的才有意义，我会付您材料器具钱。”
“那好吧，您坐这儿来。”老板擦干净凳子，又找来器具放在柳清嘉面前，然后站在不远处，忧心忡忡地看着。
她真害怕这个贵人一个不如意将她的铺子给拆了。
柳清嘉用小锤子将银条锤得笔直，在内圈敲上两个人的姓名缩写，用爱心衔接起来，当第一个敲好时，柳清嘉不自觉笑了，心里头甜蜜蜜的。
少女时期的柳清嘉曾幻想过，以后要是遇到喜欢的人去订戒指，才不会刻对方名字，那好俗气，可真的到了这一天她才发现，爱人的名字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诗，没什么能够与之相比。
……
床上的人发出一声嘤咛，动了一下，全身散架似地疼痛，尤其是那个地方，火辣辣的。
屋子外面的人听见动静，端着东西进来。
“家主今日替正夫请过假了，正夫不必担心上学的问题。”叶听擦擦手，挂起帷帐。
戚暗竹立刻拉起被子盖住自己，只露两只眼睛在外面。
“你…咳咳…咳咳咳……”他的声音嘶哑，没来由的呛了嗓子。
文青和思泽跟在叶听背后进来，捂着嘴偷笑。
“正夫先不要说话，等洗漱完喝完梨汤润润嗓子吧，还有，府医在外面候着，有什么不舒服的正夫就说。”叶听吧啦吧啦一大堆，末了加一句，“都是家主吩咐的。”
只有府里的女主人和男主人好，他们这些人才能沾沾光过得舒心些。
戚暗竹点点头：“你们先出去一下。”
叶听带着文青思泽出去关好门。
戚暗竹从被子里出来，撑着软被坐起，嘴里发出倒吸气的声音。
回想昨晚，戚暗竹全身又热了起来。
妻主是个很温和有礼的人，他以为房事也应该如此，谁料世事反常，妻主太凶了。
戚暗竹手背触碰脸颊，被居高不下的热度惊讶到。
他低头，看到穿好的中衣有点儿疑惑。
自己昨天晚上睡着的时候好像没穿衣服，今天叶听也是听见响声才端东西进来的……所以这是妻主给他穿好的衣服？
戚暗竹将脸埋进被褥里，好一会才出来，手指拉起领口，看皮肤上的红色痕迹。
都是妻主留下的。
戚暗竹彻底的觉得自己有了归属感，现在的他，从身到心都属于妻主，他的爱人。
叶听听见传唤，带着文青思泽入内，端好脸盆等盥洗用具。等洗漱完，吃了早点梨汤，府医入内诊脉。
“在下会重新写一副温补药方，日后一天一饮即可。”
思泽跟着府医下去拿药熬煮。
“妻主还没回来吗？”戚暗竹望着湛蓝天光，觉得夏日真是漫长，长到不能立刻见到自己思念的人。
文青一口一个吃着酥点，安慰他：“正夫不用担心，家主这满心满眼里都是你呢，忙完事情定然迫不及待就回来了。”
戚暗竹：“你把我练字的字帖拿来，我练会儿字。”
文青擦净手，忙不迭去了。
窗外风景正好，有夏天特有的明亮的寂寥感，戚暗竹落笔认真，一切都如此惬意自在。
那边，柳清嘉敲好了两枚戒指，在长方条中间拧了一百八十度再找来圆柱体弯曲成圆。
早在揉捏他手指的那瞬间，柳清嘉就有打戒指这个想法，思来想去都是早有预谋。
当最后一步完成，柳清嘉拿着两个莫比乌斯环素银戒看了又看，满意的不得了。
那个老板走过来，看着两个戒指，赞叹：“还真是一个新奇的样式的。”
紧接着，老板又突发奇想：“敢问贵人可是为夫侍打的？”
柳清嘉应声，从荷包里掏出钱。
“我还是第一次见妻主为夫侍亲自打戒指的，愿贵人和夫侍和和美美，白头偕老！”
“那就承老板的话了。”
人走后，爱在铁铺子外面打铁的那个女人凑到老板边上：“这是柳府的马车，刚才的女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柳相！”
“啊？！你怎么不早说？早说我就不收钱了呀！”
女子略显无语：“您方才一直守在她边上，我怎么好说？”
柳清嘉找来盒子，把戒指装入内。
“正夫呢？”
思泽用柳清嘉同样的声音回到:“在里面习字呢。”
柳清嘉走到主屋门口，食指竖在唇瓣，示意不要出声，再做了个出来的手势。
屋内只剩下两人。
柳清嘉穿过珠帘缦纱，手中盒子打开伸到戚暗竹面前。
“带上看看，我今儿个亲自打的。”柳清嘉坐在他身后。
戚暗竹搁置毛笔，想伸手拿，被柳清嘉抢先一步。
她握着他的左手，将素戒穿到无名指上，尺寸刚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喜欢吗？”
“喜欢，但是妻主怎么知道我的手指尺寸的？”戚暗竹顺势躺在柳清嘉怀里，跟软骨头的猫一样。
柳清嘉揉着他的手指:“这样，全部都记下来了。”
“……我也给妻主带上。”
戚暗竹拿起盒子里另一个银戒指，抓着柳清嘉左手，小心翼翼套了进去，柳清嘉手腕一翻，两只手十指交扣。
戚暗竹对着窗户外烂漫瑰丽的晚霞举起十指交扣的手。
“好漂亮。”他忍不住喃喃自语。
柳清嘉浑身放软，环着他，静静看他欣赏戒指。
“妻主，这个戒指上为什么要弯曲呢？”戚暗竹不解。
“这是莫比乌斯环，象征我们生生世世没有结束，永不停歇。”
瑰丽晚霞铺在两人身上，戚暗竹眼里柔情似水，一字一顿，认真道——
“我与妻主，生生世世，永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