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贤妻良母”（23）
老将军身子晃了一下，好在张清宁及时搀扶住，否则他可能就摔倒在地了。
纵横驰骋几十年也没有此刻令他无力。
张岩愧疚的低下了头。
张庆源听到由起初的震惊，到最后的相信不过只有一瞬间，他之前就想过，不过被自己父亲否决后，他全然没有往那处想过了。
如此看来母亲是知道了真相才那么对他的。
可他心里明白嫡子与庶子是有着天壤之别的，他不能是穆舒的儿子，只能是苏皖的儿子。
“爹，你胡说，我怎么可能是穆姨娘生的，我不是，我只有一个娘。”
张清宁此刻冷静无比。
“爹，你的意思说我有一个姐姐或者妹妹是吧！”
张岩沉默点头，根本不敢看自己的女儿。
“那她人呢！现在在何处？”她不由想起红莹，她突然理解母亲对张庆源的冷漠了，也理解母亲对红莹的不同。
红莹经历过什么她在绿屏的口中听到过，她也觉得她非常可怜，因此对她也有怜悯之心，可如果她是自己的妹妹呢？
那她承受的一切本不应该，如果当初被换走的不是红莹那就只能是她。
她此刻觉得自己父亲真该死。
“二姐，你真相信父亲胡诌的鬼话？我才是你弟弟，我们才是一母同胞的姐弟。”
张庆源又想到张军府也不过只有他一个男丁，将军府将来还是只能有他一个继承者，他心里稍安了不少。
张岩没有理会张庆源，而是回答了张清宁的话。
“那个孩子命不好，第二日就夭折了。”他说着满是遗憾，他瞧见张清宁和红莹站一块时，当时就在想，他那个小女儿活着是不是就是那个模样？
可那孩子夭折了，如果没有夭折的话，他真的以为红莹就是那个孩子。
张清宁听到这答案，身子也有些不受控制了。
“母亲知道吗？”
张岩点点头。
张清宁此刻觉得母亲太可怜了，母亲对红莹那般好，原来是对自己女儿的补偿，可终究不是一个人，母亲那么做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你真是要气死我，你做的是人事？你这么做对得起张家的列祖列宗吗？对得起苏皖吗？咳咳咳！”老将军被气得咳嗽了起来。
张岩看着自己父亲这模样很是愧疚。
“所以这就是我的报应。”张岩心想自己如此大逆不道，自己死后父亲应该不会太难过吧！
张庆源不理解自己父亲为何要将这一切说出来，把这个带到土里难道不行吗？
张岩感受到了张庆源的注视，那眼神将他最后的柔软抹杀了。
“父亲，接下来我要说的才是重点，张庆源不是我和穆舒的儿子，而是穆舒与别人的孩子。”
张庆源这下是彻底失去了冷静，他冲向轮椅上的张岩，死命的摇晃。
“爹，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不是你的儿子了？我们明明就这么像，你以前还说我是最像你的，我怎么就不是了？”
张岩被晃得差点飞升。
最后还是张清宁的阻拦他才有喘息的机会。
“呵呵！你为何那么像我，因为你的亲生父亲本就与我很相似，穆舒真是骗的我好惨。”
张岩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张庆源道:“你的亲生父亲当初还是以穆舒表哥的身份出现的，至于他如今在何处，我不清楚，因为他当初用的名字都是假的。”
“不！不是的，你胡说，这都是你编造的故事，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苏皖原本想着等认亲宴再将一切公之于众的，没有想到张岩自己先忍不住了。
苏皖叹息一声走了出去。
张庆源看到苏皖激动道:“母亲，我是你的儿子？是吧！我肯定是你的儿子，也只能是你的儿子。”他现在就像无根漂浮，想要拼命的抓住一切能保住他身份的机会。
苏皖将他甩开冷冷道:“你不是我的儿子，我只有三个女儿。”
张老将军此刻对苏皖的愧疚达到了巅峰。
“小皖，当初是我害了你啊！让你承受了这么多。”
苏皖语气柔和了不少。
“父亲，红莹就是你的亲孙女，是清宁的亲妹妹。”
“什么？怎么可能？当初那孩子明明已经……”
“已经夭折了是吧！你有亲眼见过她的尸体吗？你知道她被埋在了何处吗？”苏皖打断了张岩的话，一个个如同炸弹的问话让张岩哑口无言。
苏皖此刻眼眸的杀意仿佛化作了实质。
“是我的错。”
“就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的私心与冷漠，红莹不可能经受那么多苦难，你到是承欢膝下了，你知道她是怎么活着的吗？经历过什么吗？她过着人人喊打，暗无天日的日子，这一切全是拜你所赐，你真该死。”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红莹的模样，他真的不敢想象她经历过什么，尤其是自己当时的态度，他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
老将军深吸了一口气，问苏皖。
“当初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是穆姨娘有次说漏了嘴，我便让人去彻查了，当时红莹是被送人了，并没有夭折，夭折只是穆姨娘的谎言……”
当然穆舒不是良善之人，她当时是想把孩子弄死的，可那时候的她终究年轻，下不去手，担心因果报应到她儿子的身上。
她就将目光瞄准了城西那个看着就杀气腾腾的屠夫，她觉得这孩子在屠夫手中指定是活不了的，到时候这孩子的生死也与她没有多大的关系，也不会与她有何因果。
屠夫对软糯的孩子是真的喜爱，可突然多出个孩子一直被人指指点点，又因孩子一直哭闹，他也无法继续赚钱。
他带孩子回了乡下，希望自己父母可以帮忙看顾孩子，他以前赚的钱也都是寄给了父母，所以他完全没有想过父母兄弟都不待见他，觉得他带了一个拖油瓶赚不到钱，他被伤了心带着孩子离开了。
之后孙家的人遇到了天灾，孙家父母以及房屋被大水冲没了，他弟弟一家各种打听找到了屠夫，那也是红莹又一个不幸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