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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南山一叶殇魂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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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想到可以杀了季伯当独占季家家产之后,黄无施变得有些魔怔了。他有些怨恨自己怎么没有早一点萌生这样的念头,如果早早的便有季家的家财做支撑,直接去雇一些实力更强的高手助阵,季言堂肯定不会输得这么狼狈,说不定还能登上火岩塔。

    当然啦,如果没了季伯当在季家主事,季言堂肯定早换了门楣了。黄无施这么想着,越发觉得应该当机立断,早一些取了季伯当的性命。

    季伯当虽然并无武功,也没有保镖在侧护驾,但是他太过富有,又有义翁贤名。平日里出门,免不了一群人前呼后拥。有些是受了他帮助的明州百姓前来报恩,有些是经他点拨迷途知返的喽啰往来道谢,亦有想与他在生意上有所合作的商贾和那些要靠他的季家商行撑政绩的大小官员。

    黄无施跟踪了几天,发现在外面人多眼杂,实在是很难找到下手的机会,似乎只能在季府下手了。但他也知道,这绝对是下下之策。

    要说,也难怪季伯当是一个极端迷信之人,每天都要找人占卜算卦测吉凶也便罢了,他自己本身也是一个特别敏感的人。就是这么一个毫无武功的六旬老者,被黄无施接连跟踪了几天,虽然隔得甚远,却已然察觉有些不对。隐隐约约感觉有人要暗害他,找了几处算命的问了,也都说近日恐有血光之灾。

    季伯当虽然在招婿的时候曾假意托孤,却是一个特别惜命怕死的老头,毕竟,这么多的家财还没有好好享受,无论如何也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于是乎,便亲自来到季言堂找黄无施商议,让其每日派季言堂的武师跟随左右,确保其安全。还特意叮嘱这事情千万不能让季可言知道,以免动了胎气。

    黄无施不敢怠慢,每天安排五个得力的手下陪着,二人在明,三人在暗,势必保护季义翁的人身安全。

    说来讽刺,自己的得力手下,防得却是自己,黄无施想想都觉得滑稽。当然,黄无施本来也没想过要在这时候下手,自己的人贴身保护季伯当的安全,倒给他此后置身事外打了一个很好的掩护。

    季伯当觉得在黄无施安排人保护之后,那种危险的感觉便解除了,这更加让他确信当真有人要害他的事实。

    但他还是商人本性,不容易轻信他人:在外面有人贴身保护可以接受,回到家中实在是不愿意这些外人跟在左右。甚至于他也想过,不能把自己的切身安全,完全交托于黄无施和季言堂的人。

    所以他想到了叶南岑,自己的好朋友,同时也是江南极富盛名的大侠。

    当黄无施看到叶南岑又一次出现在季伯当旁边的时候,一时间觉得很是诧异,惊讶程度不亚于第一次在季府相见。

    而叶南岑的到来,无疑给黄无施的暗杀计划带来了更大的阻力,却也给了他一个一石二鸟的好机会。

    次日,黄无施便找到了孙雅,说明了来意。恳求她同意,原先他说了不杀叶南岑的话作废。如此,只需要杀了叶南岑、木非舟和撒赛群,他就可以一举拿下三个实力与魏得龙相当的高手。但他并没有告诉孙雅,杀了叶南岑,意味着他刺杀季伯当的计划也已经顺利施行。

    孙雅同意了他的请求,毕竟,站在天来客明州分部的角度上看,这是他们与黄无施的第一次合作,他们愿意给他一些条件上的优待。如果合作得顺利的话,他们就可以得到一个特别忠诚的伙伴,即便这名单中的三个人,黄无施一个也没掉,他动了这样的念头,也已经是从此陷入了他们预设好的泥泽。

    本来,他可能还没有这么信心满满,毕竟一年前叶南岑明确表达了对他武功的不屑一顾。但之前朱仓余说的话给了他很大的信心,朱仓余说叶南岑在其所在等级的人里面算是最好杀的几个人之一,因为他是名气大于实力的典型。

    若以魏得龙作为参考,黄无施自问即便没有稳赢魏得龙的把握,甚至有可能魏得龙在他面前还隐藏了部分实力。但不管怎么说,他都觉得自己和魏得龙是相差无几的两个人。那么,无论如何,他的实力也在叶南岑之上。既然如此,实力上已然占优,加之以叶南岑在明,自己在暗,胜算又增了许多。

    有了这样的认识之后,黄无施便日日暗中观察,试图找到下手的机会。

    叶南岑在季家呆了几天,虽日夜留心,却不曾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不免觉得是季伯当杞人忧天,为些子虚乌有之事徒惹烦恼。

    他虽然是重情重义之人,却无心做什么看家护院之事。碍于义翁情面,待了这么些时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既然觉得并没有什么危险发生,便萌生了请辞之意。

    他把这意思告知季伯当之后,季伯当自知强留不得,便只好设宴饯行。黄无施觉得这是最好的机会了,兴许也是最后的机会。当天下午便早早地回来,帮助一起准备晚宴的事情。

    原本他想在酒菜中下一些毒药,行事可以更加方便,但后来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一来,使毒之后,自己很难洗脱嫌疑;二来,叶南岑号称刀王,乃是一代厨神,酒菜之中但有什么不同的味道,绝对会被他发觉,反而会弄巧成拙。

    当晚酒席之上,叶南岑举杯致歉,说道:“义翁,实在是对不住。我这几天看下来,实在不觉得有何蹊跷之处,想必是因为您平日里太过操劳,过度紧张。把一些寻常的风吹草动,想成是有歹人暗中作祟。依我之言,您还是多享福、少操心,生意上的事,就交给年轻人嘛。”

    季伯当说道:“叶大侠说得在理,想必确是我自己太过紧张了,反倒让您不远千里赶来,叨扰之处,实属不该,还乞大侠见谅。”

    黄无施拿着一坛兑了水的酒,与这些天在宅子周围守卫的季言堂武师们一一敬酒。这些天他至少安排了三拨人马日夜守在庄外,都是二人在明,三人在暗的配置。如此一圈下来,黄无施已经喝了十五碗酒。

    如今听叶南岑、季伯当如是说,当即假意借着酒劲说道:“叶大侠这话说得倒是冠冕堂皇,却把我爹说成是一个杯弓蛇影的怯懦之人。明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里,谁不知道我爹心性最是灵验,前几日,他刚跟我说感觉到有人暗中跟踪,我安排了手下护在左右之后,他这种感觉就没有了。这难道还不能证明确有歹人想要加害我爹吗?”

    季伯当骂道:“大胆!叶大侠是我请来的贵客,谁让你这般与贵客说话的?还不快赔礼道歉!”

    又对叶南岑道:“这小子多喝了几杯酒,就在这里胡言乱语,叶大侠义薄云天,切莫与小辈置气。”

    叶南岑说道:“义翁说得哪里话,我怎么会为这种小事在意?”

    黄无施大喊道:“我没醉!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什么南山一叶,分明就是沽名钓誉之辈。你不过是自惜身份,觉得给人当保镖,堕了你叶大侠的威名。所以碍于情面,应付了三五天,便着急回去。要我看,一方面是怕在你的护卫之下,我爹还是遭人暗算,使你叶大侠的颜面扫地;另一方面则是想着早日赶回去,做其他所谓行侠仗义的事,不想为我爹这个六旬老人浪费精力!”

    他这话一半是欲加之罪,一半是阐述实情,着实惹得叶南岑勃然大怒。吼道:“黄小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得到义翁传讯之后,马不停蹄便来了明州,这几日也是日夜不歇地小心查证,确定了确实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义翁有危险,才请辞回去,哪来的什么敷衍、应付?至于你说我急着回去处理其他的事情,我不否认,但这绝无厚此薄彼之意。我叶南岑堂堂正正,也从来不沽名钓誉,只是我义之所至在于江湖,而不在于义翁一人。所以实在不想留在这宅院之中,以有用之躯,做这无用之事!”

    黄无施说道:“怎么样,承认了吧?爹,您听到没?他就觉得保护您老人家的安全,是无用之事!”

    季伯当怒道:“畜生,你给我闭嘴!”

    又对叶南岑说道:“叶大侠息怒,稚子无知,我自会教训他。叶大侠待我之情谊,天地可鉴,我又岂会不知!”

    叶南岑起身说道:“感谢义翁为我准备的酒宴,叶某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就不多喝了,失陪了!”

    说完头也不回,便往房间去了。

    黄无施想好了,杀了季伯当之后,再去杀叶南岑。就说是叶南岑怒火攻心,携私报复,被自己撞破,失手将其击杀。

    如此,酒席之上,多人都可以作证,季伯当听叶南岑说“有用之躯做无用之事”时脸色明显不对,二人因此生出嫌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子夜将近,黄无施偷偷潜到季伯当房前,正欲破门而入将其格杀。哪曾想叶南岑回到房中,本来怒气冲冲,恨不得连夜就辞行回去,冷静下来却还是想着最后一晚无论如何也不能马虎大意。果不其然,出门来就见得有人鬼鬼祟祟伏在季伯当门口。当即一声怒喝:“是谁!休想加害义翁!”

    黄无施乍听得身后雷霆一喝,胆战心惊,口不择言,说道:“不是我,不是我。”

    话方说出,便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当即伸左手挡住脸面,举右手,便往叶南岑冲去。

    见叶南岑举双拳来迎,黄无施又惊又惧。正自思量自己有没有必杀之把握时,突然觉得身体被人挟起,直接提着他往前猛冲,直接重重地撞向叶南岑,把他撞得倒飞出去,撞烂了门和木壁方止。

    黄无施自己也被撞得头昏脑胀,迷迷糊糊地就看一个黑影去探了探叶南岑的鼻息,便扬长而去。

    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躺在房中,外面人声嘈杂,似乎是郎中忙着抢救的声音。又听得季伯当哭爹喊娘、长吁短叹,似乎叶南岑命已不保。

    那黑影是谁呢?黄无施在心里默念,只是一动心念,便觉得胸口疼得发胀,想来自己也伤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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