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谎言还需善欺瞒
蒋错总算没有对黄无施下狠手。黄无施虽然手脚都受了重创,但是都没有伤及筋骨。只是这样的伤,难免要休养个把月了。
季可言见到被严戈和母克军抬回的黄无施,一时吓得怔住了,继而放声痛哭。其余武师、教头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严戈道:“夫人,我们确认过了,并没有伤及筋骨,应该养个一段时间就能痊愈了,您不要过于担心。”
季可言好不容易止住哭泣,问道:“是谁这么狠心,把无施打成这样?”
黄无施流血过多,人很虚弱,但还算清醒,躺在床上没有作声。
严戈道:“就是那个这几日每天在我们馆中等候掌门的年轻人。他让我们离开一盏茶的功夫,我们回来之后,就看到掌门人趴在血泊中了。”
季可言怒道:“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别人让你们出去,你们就出去,连自己的掌门都保护不了吗?”
严戈道:“这个也是掌门自己的意思,我们是得到掌门的授意才出去的。”
季可言道:“无施,那人是谁,你肯定认识。告诉我,我们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不能让人就这样给欺负了!”
黄无施假意虚弱得说不出话,没有作答。
季可言又问道:“你们都是江湖中人,可以一盏茶不到的功夫重伤无施的人,肯定是个高手,你们竟无人认得此人?”
严戈道:“这人刚到我们季言堂的时候,我就觉得他的气质长相很像”
黄无施轻咳一声,示意他别往下说。
季可言看了一眼黄无施,知道他应该是有意隐瞒那人的身份。又看了一眼严戈,说道:“严教头,你可要弄明白,这季言堂到底是姓季的,你们的吃穿用度,饮食起居都是我季家在供着,你不要不识抬举。”
严戈道:“是是是,我知道,不敢隐瞒夫人。我看此人的相貌,颇像在昌国县为祸一方的飞贼郭茂,之前一直不敢确认,这次看他能在一盏茶的时间内就打伤掌门,而且施展轻功离开。我们当时就在屋外,居然没有发现他是怎么出去的。有这样的剑法、轻功,我敢断言,此前的判断完全正确!”
季可言怒道:“你既然早就看出来此人有可能是飞贼大盗,为何不早做准备?竟酿成如此大祸。”
严戈道:“是我的错。我只当官府悬赏抓捕的飞贼应该不敢这么公然走在大街上的,所以一时疏忽,该当责罚。该当责罚。”
季可言道:“算了算了,这种话也不需要你说了。你们先回去吧,让掌门好好休息。”
严戈如蒙大赦,忙带着其余几个教头匆匆离开。
待都走以后,季可言方才问道:“相公,一个飞贼,你干嘛讳莫如深,难不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黄无施有气无力地说道:“哪有什么秘密,不过是不想让你替我担心罢了。不过,现在应该也没事了,之前囚天岛回来时,正好碰到这个飞贼作乱,当时我和几个小掌门联手制住了他。我以为当时那么多人,我就是一个小角色,没想到他还记得我,时间过去快半年了,竟然还来找我报仇。如今,他气也出过了,应该没事了。”
季可言道:“那可说不定,你怎么那么肯定他不会再来寻仇?”
黄无施道:“他既能轻松胜我,但是不伤及筋骨,说明只是想教训我一下。得逞了,就不会再来了。”
季可言道:“一个飞贼,还能这么讲道义?也是挺难得的。诶,像这种除暴安良的好事,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过?”
黄无施道:“盗亦有道嘛!当时大家也是觉得这个飞贼只是抢了一些大户人家的财物,并没有做什么杀人放火的大恶,还常有劫富济贫的善举,所以抓住他也就是教训一下就放了。我都没太在意,所以从没提过,没想到此人居然这么记仇。”
季可言没好气地说道:“抢劫、偷盗还有理了。还有你也是,什么叫劫富济贫?咱们家有钱,莫不是也应该被人抢了去?”
黄无施道:“那当然不是啦,我这不是就这么一说嘛。江湖上哪个飞贼不都是这么标榜自己的嘛!”
季可言道:“你又不是飞贼,你说就不行。”
黄无施道:“好好好,咳咳咳”
季可言一看黄无施咳得难受,忙叫他不要再说了,好生休息。便要下人去厨房给他准备一些滋补的食材。
黄无施道:“娘子,刚才他们走得匆忙,我有些事情都没给他们交代,你明天让严戈来家里一趟,季言堂的一些事情我还得跟他交代一下。”
季可言道:“你跟我说就是了,干嘛还让他来家里。”
黄无施道:“这个隔行如隔山,你不是学武之人,有些事情我说一百句你也不一定明白我表达的意思,严大哥却只消一句就能懂了。”
季可言说道:“哦,这样啊。那你写哦,算了,你现在这样子也写不了,我明天让他来就是了。”
黄无施道说:“嗯,如此就麻烦娘子了。”
季可言说道:“没事。我去厨房盯着,那些下人毛手毛脚的,一些好食材别叫他们给糟蹋了。对了,那飞贼叫什么来着?”
黄无施讶异道:“啊?什么?叫叫郭茂啊,怎么了?”
季可言道:“没事,爹认识的人多,我让他帮忙留心一下。你愿意吃这个哑巴亏,我可不愿意。”
黄无施忙道:“别。这人武功极高,我们可惹不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也不想我出大事吧。”
季可言道:“好吧,如此,却便宜了这个死飞贼!”
翌日,严戈依言来到黄无施房中。
黄无施道:“夫人呢?”
严戈道:“夫人给掌门买补品去了,还没回来,我一人先过来的,掌门有何吩咐?”
黄无施道:“昨天那人是谁,你看出来了?”
严戈道:“在下没去过囚天岛,此前也没见过此人,但以其枝叶占其本根,觉得他的形貌气质很像渡岙帮的蒋错。昨日听闻掌门称呼他为蒋令主,方知所料不差。”
黄无施道:“我和蒋令主有些私人的小误会,所以起了些小冲突。这事你知我知便好,不要再与他人说起。昨天还多亏了你急智,帮我圆了过去。我也顺着你的说法,说与夫人听。若是夫人私下问你,你便按照我的说法来答便可。”
遂把自己骗季可言的那番话,也说与严戈听,严戈牢记于心,不敢怠慢。
黄无施又道:“昨日我称呼那人为蒋令主时,还有哪些人也听到了?”
严戈道:“应该就我、李喆、米唯丰三人,其余人我不确定,应该没有听到。掌门放心,我自会让大家都守口如瓶的。”
黄无施道:“如此便好。还有一件事,你回去帮我把魏大哥找来,我有些事情要拜托他。”
却听魏得龙朗声说道:“不用找了,我这不是来了嘛。”
黄无施让严戈回去,对魏得龙说道:“大哥怎么会知道我受伤的事情?”
魏得龙道:“我在半道碰到可言姑娘,她跟我说,你被一个叫张茂的飞贼打伤,我赶紧来你这看望你来了。”
黄无施道:“遭了,你是怎么跟她说的?她还是怀疑我,这是在诈你呢,我跟她说的是郭茂。”
魏得龙笑道:“如此便对了。我初听此言,便觉得有些不对,我没听过有叫张茂的飞贼,普通的飞贼也不可能轻易打伤兄弟你,所以我想定是你虚构了一个人物出来,那么这人叫什么都可能。她似有意强调这个飞贼的姓名,我便想应该是故意想从我这里套话。就跟他说,我虽然是江湖中人,但更注重自己帮中的生意,很少听闻这类飞贼抢劫、盗窃之事,也没听你跟我说过这个事。”
黄无施道:“还得是魏大哥你。”
便长话短说,道清了事情的始末原委,二人都道好险。
魏得龙道:“方才我在屋外,听你说有什么事情要拜托我,就是这事吗?”
黄无施道:“那却不是。我本来计划这几天和可言一起回趟家,把母亲接过来,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在那个小屋里过年吧,那多冷清啊!可惜现在,我这手脚”
魏得龙道:“不用说了,兄弟,这事情就交给我吧,我去接就是。”
又道:“还是你好啊,还有亲人一起过年,我就没这好命了,孤孤单单一个人。”
黄无施道:“这段时间,韩潭主有音讯嘛?”
魏得龙叹气说道:“哎,这事情就不提了。”
黄无施道:“你便常来季府看我,过年的时候,还是多一些人在一起才热闹。”
魏得龙沉默不语,黄无施也不好开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