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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人家(18)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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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喜人家18

    卢大头吭哧了半天, 这才道“要不然现在叫人把那头小的杀了”

    明儿都要结婚了, 农村的婚事,前一天晚上,厨子都在家呆着呢。肉也是晚上煮好, 明儿很多汤菜还等着用高汤呢。肉也都是成品, 或是凉拌, 或是炒, 上菜会快。用的蒸碗和丸子,今晚上也是要一道出锅的。这是今儿晚上那边帮忙的人多,桐桐又刚回来,家里男男女女进进出出的, 孩子呆的不自在。要不然,苏宝凤都不该回来的。

    这村子是苏家村,大部分都是苏家本家的人,帮忙的本家多,人家能说你要带孩子先回去, 但你这亲弟弟结婚, 你自己陪孩子男人呢

    按说, 早几日卢大头你就该去苏家帮忙了。便是那几天你没空,但结婚的前一天了,你这当姐夫的是不是得在呀。

    行帮忙你顾不上,但你要真心觉得没给林家的猪肉了, 你不声不响的提前杀了那头小的也算你的心意,可如今事到跟前了想起现杀猪了来得及吗

    卢大头看苏宝凤的表情, 也知道她是动了真怒了,于是又道“要不我现在去想办法买肉去杀猪的也就是这个点开始杀猪的”

    一来一回,还不是一样得四五个小时,一样来不及。

    卢大头不安起来,“村里杀猪的人多,咱去挨家挨户的敲门,买现成的”

    那不是闹的全村都知道这丢人的事。苏家为啥没用提前找苏宝根的亲家去买,也不在村里买呢,不就是嫌丢人嘛。

    卢大头一下子面红耳赤起来“我没想那么多是这,咱们这礼金多给三百行不行”

    苏宝凤看着冒着蒸汽的水壶,紧跟着就道“三百也行,但是礼金还是一百,你现在过去,给爸塞两百。这一百是上礼簿的,那两百不上,只算是私下给的就说是顶了买猪肉的钱。”

    这礼都是有讲究的,你把三百写在礼簿上,这马上小勇就结婚了,卢家不是还得把这三百还回来吗所以,这钱就是转了一圈,图了个面子上好看。咱不说面子的事,咱来实在的。帐上不写那么些,将来小勇结婚,苏家想给一百就一百,想给三百就给三百,但咱自己,得把这个事情先做大方了。

    卢大头这次没犹豫“成我这就去。你你你跟孩子先歇着吧。”

    说着话,人就出去了。

    苏宝凤听见人走远了,才从兜里摸出钱来,抽出两百给不敢“把这钱压在外面窗台的砖块下头。”

    哦

    不敢麻溜的去了。

    林雨桐却不解“卢叔拿不出钱来”

    “你卢叔太老实了,他以为现在那个家,还是原先的家。钱放那没人动,小勇不藏私心,不敢也从不拿。他不动我不动,就没人动。小勇他姥姥那老太太奸猾着呢家里里里外外的,就没有她摸不到的地方”

    跑到女婿家给再婚的女婿当家

    厉害

    林雨桐听见不敢跑外面,大概是撒尿去了,趁着这孩子不在,她就说了一句,“实在不顺心就别过了。过日子,图的就是一舒服顺心若是不能,何必委屈自己”

    苏宝凤没言语,却说林雨桐“成一个家不容易,婚姻没那么简单。凡事多给对方一个机会,许是就还能走呢”

    也许吧

    卢大头确实是没拿钱出来,也没敢进来,只蹲在外面抽烟,然后不时的咳嗽一声。这是告诉里面的人,他又回来了。

    苏宝凤没开灯,更没有起身,只对外面道“窗台上押着钱呢,你先用这个。”

    果然窗台上就响了几声响动,应该是拿着钱走了。

    这一晚上,睡的不安稳。苏宝凤辗转反侧的,林雨桐也没怎么睡踏实。第二天不到五点就起床了,连不敢也叫起来,“你小舅结婚,赶紧的”早起得去帮忙呀。

    林雨桐也没啥可干的,她也不上新房去。

    人家去新房的都讲究个全乎人。林雨桐这种的,先是没爸,再是没妈,属于那种缺憾型的,就不去凑了。

    别人忙来忙去,许是没注意到这些。但是苏宝凤再忙,闺女现在在身边也不呆几天,她自然就关注的多些,也就瞧见了。这么一看,心里怪难受的。

    林雨桐呢,正寻思着,这是不是也得把礼金给上了。包里还有五百,就这些钱了。如今再给苏家钱,苏家不肯再要了。但这办了婚事一花销,说实话,来年开春还是没有地里投资的钱。如今,也就只能用这种法子贴补点了。

    账房的人也都是村里的人,一见这么大的孩子拿出这么些钱来,就都有点不敢收“你爸知道不跟你爸得商量”

    “我自己挣的钱,谁都不用说。我小舅结婚,我拿这点不应该呀”只能这么说。

    小姑娘这话说的行吧

    人家就问“写谁的名呀”

    “肯定写我呀”

    虽然写的是林雨桐的名,但这边她一走,那些人还是低声道“要说这林东来也够意思,这钱哗哗的往苏家进。虽说养个孩子不容易,但这钱给的我着实是不少了。别的不说,宝山这媳妇,苏南的媳妇,还有小勇的媳妇要是没有他给的钱能说成不”

    “那也不是林东来苏家的人说了,是桐桐那孩子挣的”

    “这话你也信他家的娃娃就那么能干反正我不信”

    “说是当导游可挣钱了”

    “那不是还听说林东来是开导游公司的还不是亲闺女去赚老子的钱那可不得好赚嘛林东来又不傻,不知道那钱给孩子孩子是往苏家送呢说到底,还是借着娃的手往这边送钱”

    边上就有更八卦的“要我说,宝凤嫁给大头,这步棋走错了人家现在离了他卢大头,去城里那过的也是好日子林东来这小子,还别说,挺有情义的,就是两人结不了夫妻,你看着吧,也能把宝凤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卢大头站在礼房的外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外面谁喊了一嗓子,“大头,赶紧的,都还等着你呢,不是上礼金去吗咋不进去”

    里面的人卡壳了,彼此尴尬的看一眼,装作很忙的样子。

    卢大头进去了,上了一百块钱,但总觉得有人对着他指指点点的,这种感觉特别不舒服,他一声不坑的从里面出来,然后一整天都在后院忙活着烧热水,这上席面用的餐具都是借来的,也没那么些个还不都是用着洗着,这大冷天的,最少不了的就是热水。

    洗这些碟子的都是个村上的大老娘们,这些人的手不闲着,最更不闲着,咕咕唧唧的最爱说各家的闲杂事。

    这个说你看宝凤家这大丫头,到底是去了城里了,就是不一样了。以前晒的黑的,知道长的不差,但到底土里土气的,你们现在看看人家城里来的大小姐。她爸那是车接车送的,可是享福嘞。

    那个说,也就这两年,等她爸那边一结婚,你再看去有后娘就有了后爹,这后娘对孩子那可是当眼中钉肉中刺的

    这可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了。卢大头心里老是不得劲,心里就越别扭,宝凤那么一识大体的人,在小勇的婚事上是不怎么上心的。

    那边说完就撂开手了,又说林东来长的多体面,显得多年轻云云。而卢大头把这话搁在心里头,还真觉得,等忙完这段了,得跟宝凤好好说叨说叨这个事。

    新媳妇娶进门,林雨桐第一次见这个小舅妈,人看起来挺利索的,见人也大大方方的,喜宴散了,很多东西要收拾,这新媳妇也没啥矜持的,就出来帮着拾掇了。瞧着吧挺顺眼的。

    但没机会多接触,苏宝凤和苏家都不留林雨桐在家过年,“今晚我给你爸打个电话,叫他明儿过来接你。回去好好过年,过完年要是想回来,再回来也行。”

    走也不是不能走,但这次走,林雨桐真放不心苏宝凤。

    晚上娘俩躺下了,林雨桐见不敢睡着了,才挨着苏宝凤道“这个学期,我出的那个题,老师帮着汇总成册,过年前后就出版了。这费用还不少我想,要是拿到钱了,我就先买套房子,就放在您的名下有这个房子,再找我姑父想想办法,看是不是有什么途径能帮着落户,你的户口过去了,不敢的户口就能跟着过去在京市有户口,以后上学考学,对不敢都有好处其实还有两件事也要跟你说的,只是这一次我怕说出来,你跟我卢叔的关系更不好处了”

    “别管我们的关系好不好你有什么话都要说我是你妈,总是顾着你的。”

    卢大头刚到,本来是找苏宝凤谈谈的,结果刚到窗台底下,就听到这么一句。他一下子就站住了。

    外面风大,林雨桐还真没听见外面有人,就只道“两件事第一,是我小舅,我爸跟几个朋友弄了个搬家公司,他这不是有旅游公司吗那边他不想管,但钱投进去了。我爸的意思,是叫我问问你,说想叫我小舅过去挣的也是辛苦钱,但肯定比在家种庄稼挣的多。就是我那小舅妈跟着去,也行的,只要不怕辛苦。我爸那些朋友,也都是两口子一块干。人家搬家,家里肯定都没打扫所以,男的搬家,女的负责打扫干净,人家出的钱更多。年前他们都开始动了,说是挣的多的时候一天两口子能拿两三百呢。城里要是现在租单间,也没那么贵”

    苏宝凤明白这意思了,“你爸拿你爸的红利钱,你舅挣你舅的辛苦钱。不过是他给你舅找了个放心的挣钱地方也是怕公司里没自己人看着,将来真有个什么问题,他不知道”

    就是这个意思。

    林雨桐点头,有自己在中间做媒介,苏宝山和林东来的这个纽带就算是挂着呢。过了年才九五年,这个时候出门做工,确实没那么容易。很多人是没有老乡在外面接应都不敢出远门的。

    苏宝凤点头“这是好事也没什么要避讳的。你舅又不是白拿你爸的钱,互利的事为什不干行过完年我就跟你小舅商量,定下来我给你打电话”说着就问闺女,“这是一件事,还有一件事呢”

    林雨桐就道“我们住的不远的那一片,拆迁了,要盖一个菜市场。现在才动工,不过最多也就是一年,明年这个时候差不多就该建好了。里面的铺面现在就开始往出卖,往外出租了。我大舅给我表哥说的那个媳妇,不是家里是卖猪肉的吗人家家里是有家底的。要不,您跟我大舅说一声,人家那边说不定想去买呢卖肉的就是那种格子肉铺,铺位不大,价格也不高”

    “叫你表哥跟着卖肉去”苏宝凤就皱眉,“跟着他老丈人成吗”

    林雨桐就道“我原先也是这么想的,可这回再吃咱们山上的猪肉,确实是好吃。你想啊,叫表哥在外面熟悉熟悉这一行,我大舅我姥姥他们在家难道不能养这种猪呀。这漫山遍野的,哪里不能养猪了”

    所以,这父女两为这个家也是操碎心了。直接给钱不合适,就想着法子叫家里过的好点。给自己弄了这么一个公办的教师资格。给宝山找了那么一个活,给大哥那边也没看着不管,而是直接拉拔了侄儿一把。

    苏宝凤翻身拍了拍闺女“打回来就想跟我说这个吧”

    “这不是看你跟卢叔闹的都住学校了,这才一直没说。”林雨桐就道,“这事咱自己知道,其实你跟我爸也没啥,但别人不知道呀,您是不在乎说什么的可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似得,能不受闲言碎语的影响。我知道,你有不敢,你得顾着不敢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当年能找到好对象的,可是为了我留在了村里如今,外面的世道再好,你有不敢,你就不会拆了不敢的家,我都明白但是啊,人这一辈子的机遇就这一次,错过的就不会再有了”

    就跟现在京市的房子铺子一样,价格真不高,贷款借钱入手,有上一房一铺子,那行了,这辈子吃喝不愁了。可再过几年试试,苏家靠种地想在那地界买个落脚之地,也就只能在梦里梦一梦了。

    从大环境上来说,绝对不能再往后拖了。

    可从苏宝凤和卢大头现在的关系上来说,这个时候又提了这个事,真不是很恰当的。

    林雨桐很清楚,只怕苏家人先后去京市,苏家村的流言蜚语会更难听。

    “这个不急,你叫我想两天”苏宝凤就说,“回头我跟你卢叔先商量商量,看看他是个什么意思”

    “我我不答应。”

    在桐桐腊月二十九起身回林家之后,卢大头来接苏宝凤和不敢回家过年,苏宝凤就先说起这个事,结果卢大头一口否决了,“生在哪就是哪老想着够不着的东西,结果谁落到好了你怎么还不吸取教训”

    苏宝凤愣了一下,开始的时候她还没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可紧跟着她面色大变,“你这是说我呢”说自己当年跟林东来,是看上林东来是城里人。自己找对象找城里人,就是想飞上枝头做凤凰,结果凤凰没做成,成了落汤鸡,人人可耻笑,人人可轻慢。是说自己不该不吸取这事上的教训,还想着跟当年一样往上攀“原来你是这么想我的”

    也不是但那时候娶她的时候也有人劝,说宝凤这种女人,一般男人压服不住。他却觉得都吃了一次教训了,肯定学乖了。学乖了就会好好过日子,这些年,这日子不也过来了吗咋到了现在了,孩子都这么大了,就过不成了呢

    卢大头蹲在墙角低着头,“咱过了这么些年不也好好的。在村里也有吃有喝的踏踏实实的我觉得挺好跑到外面去,一个人也不认识,还不是得求那谁去那人家还不得笑话死咱们小勇都要结婚了,桐桐的年纪放在村里要是不上学,也该找婆家,要不了两年都该当爷爷奶奶的人了你穷折腾啥嘛”

    苏宝凤忍着脾气“怕别人笑话,咱们也走都行。你要是不愿意走,我在村里的小学呆着,工资是一样的这都行但这是个机会,我哥我弟弟我侄儿,他们在外面站住脚了。将来不管是小勇还是不敢都有了投奔的地方”

    “小勇有舅家呢。”卢大头闷声闷气的点烟,“他舅家穷,但好歹有骨气有多大的碗吃多少饭”

    苏宝凤就冷笑“行到现在了,还是觉得小勇的姥姥家好。他姥姥家好,他长这么大,穿过他姥姥家给做的一针一线没你回去看看小勇脚上的鞋,哪一双不是我妈给做的卢大头,你倔我可以忍,你轴有想不通的我可以等,但是说这些丧了良心的话我还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先回吧,叫自己冷静几天”

    “你不回家过年了”卢大头一张脸憋的青紫,“谁家婆娘大过年的不回家”

    那还是我家吗

    卢大头见苏宝凤坐在那里没动,起身快步的走了,走的时候将门甩房梁上的灰扑簌簌的往下落。

    回去之后,他老丈母娘从厨房探出头来,朝卢大头身后看了看就撇嘴,却问道“没回来呀”

    卢大头没有应声。

    这老太太就道“还要好好哄呢现在这女人动不动就离婚她可不是啥本分的人,要不是做姑娘的时候能干下那丢人的事”

    卢大头脚步一顿,“她不会离婚有不敢呢为了娃儿,她也不会离婚”

    苏宝凤自己也失笑,卢大头是因为看明白了自己对孩子的态度,所以才觉得拿捏住了自己。

    她觉得她之前犯了个可笑的错误,她总想着叫卢大头吃点教训可卢大头未尝不是想着反正有不敢呢,仗着这一点来一点点的试探自己的态度。

    是小勇大了,小勇要成家,得先顾着小勇。不敢小,再缓上一些时候也行。所以,他请了小勇的舅家来,哪里是不知道会吃亏,分明是这段时间因为林东来的事他心里犯嘀咕,借着人家的手仗着不敢自己不会离婚反过来拿捏自己了

    拿捏吗她摇摇头,看着不敢睡下,起身去了办公室,给一个号码打了电话“我找齐镇长”

    齐镇长是学期末去镇上开表彰会的时候认识的一个副镇长,她是个女干部,年纪得在四十往上,是个军转女干部,特别干练。她当初也不知道人家是干啥的,两人谈的比较投契,谁知道临走的时候,人家留了电话,问她有没有意向换个工作环境。

    她当时哪里敢想,更要顾忌家里的。只客气的说要回家商量,也没有回复。

    可是这一刻,她下定了决心了。

    那边哈哈便笑“这才对嘛你才多大年纪往前的路还很长。你安心等着,等过完年上班了,借调的手续就下来了”

    暂时作为借调的身份去镇政府工作。也是机缘巧,镇上两女干部都下海了,齐镇长连个起草文件的女性工作人员都找不到。

    所以,她才有了这样一个机会。

    挂了电话,她知道她现在有两个短板,第一,入d。第二,学历。

    第一个好办,村支书就是自家族叔,村上先批准了调过去的话瞧着也好看。

    第二是学历,正儿八经的学校已经不成了,夜校也不是那两年了唯一能走的路就是自考可是自考自己行吗都这个岁数了

    随即一个声音道这个岁数怎么了这个岁数才算是慢慢活明白了,也该活明白了。

    她手搭在电话上,还是拨了过去。

    “妈,我才进门,安全到了。”林雨桐的手套还都没摘呢,“路上挺顺利的。”

    “那就好”苏宝凤咬牙道,“还有件事,你给妈参详参详。”

    嗯您说。

    她以为是跟卢大头的事呢。

    谁知道苏宝凤问说“要是妈去镇政府上班,以后也想留在机关单位你说这要是自考,该考个啥专业”

    啊

    “您这肚子可真能搁事”几天了一点口风都不露,林雨桐沉吟,“这么着,晚上我给您回过去,现在都有些什么专业我也不是很了解实在不行,我就问问萧校长去,请他参谋。”

    好

    挂了电话,苏宝凤只觉得捆在身上的绳索松动了人就这一辈子,女人的世界也不是只有男人的。我有儿有女,孩子的爸爸对孩子好,怎么都好说。要是不好,那就滚蛋。这也不光是说卢大头,便是林东来又如何。人是最善变的动物,今儿他的承诺都是真的,可谁知明天会不会再变。所以,这世上除了自己,谁也靠不住。与其指望别人,倒不如自己做一棵大树,只要孩子想靠,她总在就好。

    那边林东来听了一鳞半爪,他不由的先哎呀一声,“你妈现在是越来越能耐了这么大的事愣是不言不语的你歇着,我找萧校长去还得找一个好考的吧,你说这岁数了,她咋这么能折腾呢。”

    “好考的”萧泽挠头,这个没基础的,哪门都不好考,“以她的情况,当然是选文科了。”文科的专业里,“就选汉语言文学”这个翻开书就能看懂,花点时间就能记住。书看几遍,然后把习题都做一遍,出题一般出不了这个范围。要不然其他专业里,你还得熟悉那些陌生的词汇,更生涩了。

    林雨桐拉着四爷一块去书店,看了一圈,比较而言,也是觉得中文这个专业比较适合苏宝凤现在的状况。她是要考文凭的,至于工作中遇到的问题,慢慢学吧。

    将自考所有的专业书都买齐了,把考试的时间报名的时间都打听好,这才写了信,连书一块给寄出去。

    这东西一寄出去,林雨桐就跟四爷道“苏宝凤跟卢大头过不下去了。”

    但这事不能跟林家说,要不然,林家该多想了。

    人就是那样,求而不得是遗憾,可这才半年苏宝凤就离婚,哪怕主观上不是林东来的问题,在林家人看来也会当做是苏宝凤奔着林东来来的。这不是说林家人怎么怎么样了,而是会那么想,实在是人之常情。

    误会还是少点好吧。

    因此,林爷爷林奶奶只以为苏宝凤上进,越发觉得林雨桐像她妈,倒是没别的想法。

    可林东来对苏宝凤是了解的,哪怕过了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敏感的意识到,她那边可能出事了。坐在沙发上,看着放在茶几上的电话,一眼又一眼,他想打电话去问问,到底是怎么了可是手放在电话上了,还是收回来了不管发生了什么,她如今都是已经做出选择了。做出了选择,那就是落棋无悔

    回过神来,咋不见闺女呢

    掀开帘子一看,哟这跟金家小子在院子说啥,说的两人笑的那么高兴可怎么就瞧着那么不舒服呢,“嘛呢进来说外面不冷呀”

    结果四爷真就过来了。

    嘿这小子,听不来什么客气话呀

    四爷刚才跟林雨桐学这几天卖字画的事呢,说是认识一藏家,很出的起价钱,一副小字出到一千多了,结果的看的围观的几个老外凑热闹,要买水墨画。可他们哪懂那个,只以为挂在哪里抢着点评的都是古董呢,人家那边出价一千五,他们出价一千六。可结算的时候,都愣住了,丫的是按照美元结算的。在场的包括翻译在内都没说破,艺术这种东西,价钱怎么定你叫街边的老太太去看梵高的画,老人家还觉得那玩意画的不如孙子的涂鸦鲜亮好看呢对吧

    所以,美元就美元吧

    四爷卖了四副画,差不多换算成人民币得有六万。

    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次在这上面发了家。这一行就是这样的,价钱炒上去了,那就掉不下俩了。以后低了这个数都不可能。人家还邀请四爷去什么协会,好几个地方借着那位藏家的手朝四爷伸出橄榄枝,如果愿意,四爷的画可以叫人家代卖。

    有这六万,说实话,都可以考虑看房子了。

    如今的房价期房也就是一千三四的样子,好像是沪市的期房更便宜,均价不到一千,首付三万来块钱还能帮着落户。

    但是无奈,两人都没成年。便是成年的,贷款你也没戏呀,没收入谁贷款给你。

    可钱放在手里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刚好林东来叫了,四爷就进去了。人家特坦诚“林叔,想找您帮个忙。”说着,就看林雨桐。

    林雨桐就把背着的包打开,假装从里面拿钱。四爷一学期在那边干,因为修补的是古董,也都攒了两万多了,从里面取了个两万,再加上这次的一共是八万,“这些钱,您帮我买那个菜市场门口的铺子”

    我的天哪这么些钱

    “我是修补字画的,这一行,不挣就不挣,挣了就能捞个大的”四爷看着那钱,“要是能贷款,您还是贷款吧。全放在桐桐名下都行”说着,见对方要变脸,又补充了一句,“回头转一套到我的名下这个首付的钱算是我借给桐桐的,她的月供估计过了年她能还上,我也能还上,那个参考书一旦出版,桐桐欠我的这点钱也不算多大的事,这是那边的铺子等不到一个月之后只怕就得被抢完您帮我办,我借钱给桐桐叫她抢占先机,公平合理,您就当是交易”

    林东来上下打量他“你倒是信得过我们爷俩。这事怎么不跟你爸你妈说”

    “我便是想说,也得见得到人呀。”

    也是

    这几天他也没见金家那两口子。

    不过,这小子的心眼也太多了些。自家外甥跟人家比起来,只怕就是个傻子。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了,林东来点点头,“我知道了,过了初二就去办。不过不占你的便宜,这都是先交定金的,我家给桐桐买的起”钱他收下了,人嘛“还不走知道你爸你妈好长时间不回家了,还不赶紧找去”别再我家呆着,我家这么一漂亮姑娘呢

    四爷本来也以为这两口子又接了个远些的活,这城东和城西可有些距离呢。两人现在赚钱了,动不动就是酒店。不光是他以为那两口子住酒店去了,就是家里的老人也是这么想的。

    可转眼,这都年三十了。谁家不过年呀该回来了

    连红云都回来了,可从早上到上午,都没见那两人回来,一个电话都没有。

    四爷觉得这事情怎么那么不对呢。

    可想找人吧,也没地方找去。他说是城里公司,可也就是那么一说。那就是个临时组成的草台班子,有活大家就去就行,你说这上哪找去固定电话没有,手机没有去什么地方干活了也不知道唯一能找的就是那些跟着金红胜干活的人。

    可这些人他只听过名字,也不知道人家住哪。

    这还非问林东来不行。

    问的也不是大事,林东来知道的都说了“能出什么事该不是有应酬”

    问过才知道。

    结果四爷还没去找呢,李建国跟金红胜一道回来了,金红胜的状态不太好,跟谁也没打招呼,直接回家去了。而李建国一脸的一言难尽,看了四爷一眼,但还是指了指林家,意思是进去说。

    咋的了

    拆迁的时候出事了。有一家闹着不搬,拆迁期限眼看就到了,再不完成,一分钱都拿不到。宋兰兰急了,过去就跟人家的那边的媳妇拉扯起来。结果两人相互推搡摔倒了,宋兰兰磕破了头,那边流产了四十多岁的女人,当时挺危险的。那女人也不知道她自己怀上了,她家两儿子,孩子都大了,这个孩子便是发现了也不会生,但这么没了,又确实凶险了一遭,因此不打算善了。金红胜跟人家说,赔偿多少钱都行,只要私下达成和解谁知道出了这事之后,那边的开发商不想惹事上身,给了钉子户一大笔补偿款,人家搬了,也不缺钱了,更看不上一个拆迁头子那点钱就是要公道,你说这咋整。

    人还在派出所呢。

    宋兰兰是直接的责任人,还扣着呢。金红胜倒是先出来了

    四爷就问说“这该属于故意伤害孕妇流产够重伤标准了吧”

    林奶奶一听判刑就心肝都颤,“这要是判定成重伤不是跟当年东子一样”

    李建国就低声道“当年东子赶上yan打了,如今应该不至于那么重”

    可不那么重是多重

    “三年以上十年以下”如果那边不松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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