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苏老夫人回府
永寿堂内。
刚回来的苏老夫人还没喘息口气,就在正堂上教训起了不争气的孙子。
“你啊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我想着离开几日,没这个古板的老太婆在宅院里,你们年轻人没有束缚,方便增进感情,你倒是能干呢,直接把人给我气跑了!”
今日清早,时间还早着呢,元风就找到苏老夫人,将尹黎要走的这个坏消息传到了苏老夫人的耳朵里。
到手的宝贝孙媳妇就要飞了,怎能不着急?
老夫人心急,匆匆吃了早膳,就赶了回来。
此刻的苏老夫人说了一通之后,气得心肝乱颤,呼吸不稳,平时祥和慈爱的双目也生动了起来,好似有着灼灼火焰,想要尽数喷涌而出。
越想越气恼,苏老夫人上半身都不由得倾出椅子,看样子,已经是怒火中烧,想拿拐杖把面前的孙子戳上几个洞。
可终究是心头肉,心里舍不得,也只能将拐杖的矛头对着地面,敲得叮叮响。
“祖母,您别气,您这么大岁数了,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当。”
“你还晓得能气着我呢!”苏老夫人揶揄道。
苏牧尘想上前给祖母拍背顺气,但对方一个厉眸飞过来。
他还是立在原地,不要动弹得好,真要上前半步,保不准那拐杖的重击真的会落在自己身上。
苏老太太缓了口气,说道:“你也知道你祖母我岁数大了,胳膊腿经不起折腾了?之前,我还盼望着合眼之前能抱上个大重孙,可给你介绍一个姑娘黄一个,从那时起,我就知道那白胖白胖的大重孙是我痴人说梦了,现在我只想,在我死之前能看到你成亲,能有个姑娘对你知冷知热嘘寒问暖,怎么就这么难呢?”
“那下人也能知我冷暖,给我添衣送粥呢!”苏牧尘小声地辩驳道。
这话还是一字不落地被苏老夫人听了去,老夫人气急恼火,直接将拐杖砸向了苏牧尘的脚边。
“咣当”一声。
紧接着是苏老夫人的怒声:
“那你今晚就睡到元风被窝里去!”
苏老夫人平日闲来无事,不是诵经礼佛,就是打理花草,日子过得舒心又安稳,对待下人也是和颜悦色,无谩骂更无苛责。
所以今日老夫人忽然发这么大的火,实乃罕见,周围伺候的小厮丫鬟们各个噤若寒蝉,吓得都不敢动弹。
机灵的元风连忙上前,弯腰捡起拐杖,谄笑地送到老夫人手边。
“老夫人,使不得,万万使不得,什么和小的一起睡啊,传出去对公子的名声不好。”
元风暗想:我是要找媳妇的人,怎能和公子睡,老太太也是被气糊涂了!
苏老夫人看了他一眼,接过拐杖,吐出口浊气,好像气消了一点。
站着的苏牧尘看着元风这个殷勤忙活的狗腿子,心里很是不爽。
就是他半夜跑出去通风报信,将老夫人给折腾回来的,此刻他被数落,元风竟然还笑得出来。
真是条好忠仆啊!
若不是碍于苏老夫人正坐于高堂之上,他定拿皮鞭将元风抽得哭爹喊娘。
苏牧尘一边心中臆想,一边将毒辣的目光投在元风身上,先用无声的谴责将他千刀万剐一遍。
看见这一幕的苏老夫人柱着拐杖重重地敲击了几下地面,看着她宝贝孙子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她厉声责问道:“你看他做什么?要不是元风半夜去给我透了这个消息?我还不知道你能把事情办成这样,好好的人能被你气跑了!”
老夫人忽然又想到一件让她不满的事,“听说还有一日晚上,宅院里都打起来了,路过的人听见里头不是瓷器破碎,就是谩骂侮辱,吵闹声差点掀了房顶,还有人直接跑到我面前,问我是不是家里遭了贼了?”
苏牧尘没想到白吉和东方白那夜的吵架会闹得那么欢腾。
(元风翻白眼:你当然不知道了,你只顾着看尹姑娘了!)
他知道给清静惯了的祖母丢人了,犹豫地问道:“那祖母是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只能说家里养了几只猴呗,谁家的子嗣能把宅院闹得沸反盈天,不得安生。”
说完,苏老夫人还不忘白了她孙子一眼。
苏牧尘自知理亏,这会安静地低垂着头,任由祖母又训斥了他几句。
随后,苏老夫人的气好似也消得差不多了。
她声音稍微柔和了些,问道:
“尘儿,你读了那么多书,就没有一本是教导男子如何俘获女子芳心的?”
这个问题让人怎么回答?
若是有,那岂不是读了书却不会用,还不如不读呢。
若是无,那自己又岂不是成了书呆子了。
一时间,苏牧尘静默了。
苏老夫人又追问道:“还有,装瘸那事,是谁教你的?”
苏牧尘还是静默。
嘿嘿,我就说那一招行不通吧!
元风正在旁边暗爽,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忽然,老夫人就给了元风屁股一拐杖 ,这一拐杖不轻不重,让元风屁股痛痛麻麻的,他立马收住了嘲笑人的嘴脸。
苏老夫人看向他,“元风,莫非是你给尘儿出的这个馊主意?”
都是馊主意了,元风怎么敢承认。
他连连否认,“不是不是,不是我!”
元风生怕说得晚了,又是一拐杖,老太太雷厉风行的,打人可是一点都不含糊的。
既然不是脑袋活泛的元风,苏老夫人又纳闷了,孙子一向稳重,应该不会如此荒唐。
“我看见冷云也在,虽说你们三无过多感情史,但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怎么也不至于想出装瘸骗人博同情这样的手段吧,而且最后还是尘儿自己露了马脚,也是荒唐又可笑。”
“想想也只能是冷云那个榆木脑袋能想出这么荒谬的想法了。”
冷云也不在现场,苏老夫就没忍住,低笑了两声。
祖母的嘲笑声很是刺耳,让真正想出这主意的苏牧尘更加沉默。
他低垂着个头,像只受伤的小羔羊。
伺候苏老夫人多年的素心看见场面有些尴尬静默,她出来打着圆场。
“老夫人,牛不喝水,不能强按头,您催得太急了,只会适得其反,咱啊,摆正心态,顺其自然,再说也要尊重公子的意愿呢,对不对?”
素心走到旁边的桌子上,将温热的茶水端给念叨了半天的苏老夫人。
她又劝慰道:“老夫人,来,您先喝口茶,强扭的瓜不仅不甜,还会把藤蔓伤了,您也不能乱点鸳鸯谱,感情之事强求不得,您要是实在心急,改天咱去庙里给少爷求个姻缘符,保佑公子能早日找得心上人。”
素心的一番话说得苏老夫人有几分动容,她看了一眼有些颓丧的苏牧尘, 心下有几分不忍。
“站了有一会了,你也先坐下,喝口茶。”
元风赶忙上去,手脚利落地给公子倒了一杯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