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主仆闲聊
“小桃红,那你识字吗?”
其实将军府的丫鬟小厮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虽不说是文采斐然,但是看书识字是基本的。
不过考虑到尹黎敏感的自尊心,小桃红轻微地摇了摇头,否认道:“奴婢也不识字。”
小桃红想了想又继续补充道:“可能这世上并不是人人都适合读书识字的。”
“那我们适合干什么?”
这小丫头还安慰起她来了。
没想到会被尹黎追问,小桃红一时语塞了,最后破罐破摔道:
“奴婢只知道奴婢适合跟着小姐,小姐走哪奴婢跟哪,小姐指哪奴婢就打哪!”
小桃红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笑容满面,言语中还带有丝丝的小骄傲,仿佛能跟在尹黎身边是天底下最得意的事情,而她做到了。
小桃红的这份无脑追随,让尹黎心中有些动容,而且她又怎么会不懂小桃红言语中的安慰呢,所以她看着眼前可爱的小妮子,越发觉得亲昵起来。
被人无条件信任的感觉真好。
渐渐地,尹黎的目光开始变得炽热,盯得小桃红有些发毛,心下当时没了底。
小姐上次用这个眼神看人后,那个人就被带进府里当了面首。
难道?莫非?不会吧!
小桃红摇了摇脑袋中的杂念,悻悻开口问道:
“小姐,奴婢知错了!”
还未等尹黎听懂,小桃红低了低头,声音也弱了几分,继续解释道:
“奴婢知错了,奴婢刚才不该在人前搬大桌子,不该显露力气的。”
说着小桃红就要下跪,尹黎也顾不得缠绕着纱布的伤手,双手用力扶起小桃红。
“我以前这么说过吗?”
“嗯嗯,小姐说奴婢要是再暴露力量,您就砍下奴婢的双臂。”
尹黎:“呃我这么凶残的嘛!”
小桃红刚想说是,转念一想,那不就当着小姐的面承认她的不是了吗?
所以她这时点头也不是,不点也不是,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尹黎再次让小桃红在桌边坐下,对她严肃地说道:
“以前的规矩便就此做罢,今后我先立两个新规矩。”
小桃红抬起清澈的杏眸看着尹黎,心下有些打鼓,小姐又要立什么新规矩呢。
“第一,以后不要动不动给我下跪,第二,也不必在我面前奴婢长奴婢短的。”
“小姐,这不妥,若是被有心人听见了,会说您管教下人无方,纵容下人的无礼的。”小桃红慌张地说道。
小姐一个平时就够荒唐了,若他们做下人也不知分寸,做事无度,那将军府的名声根本不够他们一起祸祸的。
尹黎想了想也是,便说道:“那私下里我们自在一些,不必拘着。”
“好嘞,小姐。”小桃红应承着,语气都轻快了几分。
一边喜笑颜开,一边又捻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香香甜甜的点心在嘴巴里软绵绵的化开,美得小桃红心里甜滋滋的。
小姐真好,我愿意和小姐长相厮守。
尹黎将桌上的糕点往小桃红跟前推了推,问道:“我以前不让你在人面前显露力量吗?”
“嗯。”小桃红嘴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嗯”了一声。
“这样也对,若是让人知道了你力大如牛,恐怕是要被抓去做苦力的。”
小桃红听言,急忙摆了摆头,“不是的,小姐以前不是这么说的。”
“哦!那我怎么说的?”尹黎不禁发出一声疑问。
“小姐以前说想像二房的五小姐一样,女人就应该娇娇柔柔的,身体似柳条般柔软,腰肢纤袅,体态轻盈,这样才能惹男人怜惜,受男人保护。”
尹黎对此说法很是不认同,男人靠的了一时,靠不了一世,况且有些风风雨雨还是男人带来的。
不过毕竟是以前的“自己”说的,尹黎也没有反驳,只是对小桃红说道:“经过这次死里逃生,后又有黑衣人追杀,我也有了一些不同的想法,虽说扮柔弱,装可怜获得男人的庇佑是一种自保的手段,但自己拥有底气,掌控力量才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关键时刻,自己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尹黎说得认真,小桃红眼神中透露出不一样的光彩,高兴道:“小姐,能这么想,奴婢,不,我太高兴了!”
说着小桃红便怀念起小时候,“以前年幼时,我和小姐的力气一般大,别人都是丢沙包,而我们都是丢石头,扔起来没有轻重,打得身体青一块紫一块的,却也不觉得疼,后来夫人抓住我们打了一顿,禁止我们互相扔石头,我们才作罢。”
“然后我们就拿小石头砸池子里的鱼,结果轻轻地扔下去,就把鱼砸死了,各个翻着白肚子漂在水面上,漂亮的锦鲤是大小姐专程命人从南方运输过来的,饲养了大半年被我们打死了,大小姐知道后哭了整整一天,眼睛都肿了。”
小桃红现在说起之前的往事,还是满脸的愧疚之色,她问道:“小姐,你还记得吗?”
尹黎如实地摇了摇头,表示她不记得了。
小桃红也只能将这句“你当时可是罪魁祸首呢”咽回了肚子里。
“我们当时被罚跪在祠堂里整整两天,一口饭都不给吃,最后我是爬着出了祠堂的。”
“那我呢?”尹黎问道。
“说来也是奇怪,我的力量是靠吃饭来的,若是饿着肚子,我只有一个成年男子的力气,可是小姐,你却不同,你只摄入正常人的饭食,可力量却要比我的还大上一倍,而且力量一直都在,不会衰减,不会消失。”
尹黎听着这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双手白嫩细腻,骨节均匀修长,看上去柔弱无力,好像只能拎起两斤豆腐,可这双芊芊玉手却能拎起两块大石板。
尹黎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心里隐隐有了些跃跃欲试。
小桃红见尹黎眸光微闪,觉得她应该多说一些以前发生的事,说不定有助于尹黎恢复记忆。
“最后,还是小姐把我抱着进了厨房的。自那之后,我们不能打人,不能打鱼,不能打动物,府里的东西我们都不能碰,最后小姐就把目光转到了天上,开始了打风筝,而且专挑好看的打……”
小桃红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堆,自小时候的事,一件一件说起,说得口干舌燥,说得眼皮打颤。
最后还是在尹黎的劝说下,才准备歇息,看着小桃红抱过来的枕头,尹黎也知道拗不过这丫头,便让她在榻下歇息了。
尹黎简单洗漱过后,也躺在了床上,身侧是已经入睡的小桃红,发出浅浅均匀的呼吸声,嘴里还喃喃着小姐小姐,像是只黏人的小猫咪。
黑夜中,尹黎嘴角上扬,荡起一抹浅笑,有这个小丫头陪在身边,穿越过来的日子似乎也没有那么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