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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走的快不是本事,走的稳才是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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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都走了,鲍奇羽望着蹲在地上抱紧双膝哀哀哭泣的少女,他默默叹口气,在他的心里刑昭昭是个勇敢坚强的姑娘,她很少哭泣,除非是真的伤了心,这一次也是。

    他大体知道她的身世,也能明白与她一直相依为命的弟弟的离开,对她来说是多严重的打击,不怪她哭得如此肝肠寸断。

    只是她哭得仿佛停不下来,终于让他觉得应当说些什么,于是他想呀想,想了许久终于想到干巴巴的一句,“别哭了。”

    没有意外的,没用。

    刑昭昭仍旧在哭,心里的难过像是永无止境,娘不要她了,弟弟也不要她了,这天地间只剩她孤零零一个人。

    蓦然间她想起曾经诓骗舅舅一家,说自己八字硬,命带孤寡,克父克母克夫克子,那时只为摆脱舅舅一家的纠缠,有口无心什么吓人就说什么,现在想想会不会是菩萨听去了她的话,就随了她的意呢?

    “都怪我,都怪我胡说八道。”明明还有别的法子能摆脱舅舅一家,为什么她就用了这个,现在好了一语成谶,她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鲍奇羽见她终于有了哭泣以外的反应,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柔声道:“这怎么能怪你?”

    “就是怪我。”刑昭昭愈发的伤心,“我曾骗我舅舅说我八字硬,命带孤寡,这话定然是让菩萨听去了,现在是菩萨在惩罚我,让所有人都离开我。”

    呃……这种回答好像比她一直哭鼻子还难处理,他烦恼的挠挠头,最后决定坐在她旁边,“我觉得菩萨可能没这么闲。”

    刑昭昭的哭声停顿了一下,就听他继续道:“众生千千万万,你可能不是最惨的那个,也不是乱发誓言最狠的那一个,菩萨应该顾不到你。”

    “就是说……连菩萨都不要我了吗?”

    鲍奇羽又想挠头,这个姑娘的回答怎么这么出人意料呢?

    “没见你初一、十五去庙里上香,也没听说你倾其所有去庙里供盏长明灯,菩萨为什么要帮你?”

    “我……”刑昭昭的哭泣彻底的止住了,她抬起哭肿的眼,怔怔望着鲍奇羽,好半天后才生气道:“菩萨才不会这么势利。”

    “若菩萨不势利,那庙里的和尚怎么会吃得脑满肠肥?”眼见这个话题让刑昭昭止了哭,他便继续跟她拉扯这个话题。

    “那是因为……因为……”她因为了半天也找不到反驳的话语,又慢慢垂下眼睫,“若不是菩萨的原因,那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离我而去?”

    看她不再哭泣,鲍奇羽也开始耐着性子与她讲道理,“因为……聚散离合本就是人生常态,你只是比别人早一些遇到。”

    “为什么我要比别人早一些遇到?就不能晚一点,再晚一点遇到吗?”

    “这……”鲍奇羽不由长长叹口气,最后诚实的答道:“我也不知道。”

    刑昭昭呆呆看着眼前面露困惑的青年,在她的心里一直都觉得鲍奇羽是很厉害的人,可是居然也有他不懂的事,她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毫无形象的坐在她对面的地上,她竟觉得他不再如往常那般遥不可及。

    鲍奇羽像是沉浸到自己的思绪里,“有的人读书很厉害,随便看看就能过目不忘,而有些人就算挑灯夜读也只能保证不考倒数,这上哪说理去呀。”

    这世上真有过目不忘的人?刑昭昭想想自己读书认字时付出的努力,忍不住羡慕的叹息。

    “还有的人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以后要做什么,还有的人即将弱冠,都没想明白自己适合做什么。”说完他苦恼的长叹一口气。

    刑昭昭看着他愁眉不展的样子,小心道:“我觉得你适合做个好官。”

    鲍奇羽猛然回神,这才记起自己本来是在安慰刑昭昭,不想却被刑昭昭安慰了。

    “我……”他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怎么变成你安慰我了。”

    “真的,我觉得你适合做个好官。”刑昭昭一脸认真道:“顾大人是个好官,你也适合做个好官,因为你们都是好人,只有好人做官了,百姓才有好日子过。”

    面对着面前小姑娘满脸的认真,鲍奇羽实实在在觉得自己辜负了对方的期待,“我……我只勉强考了个秀才,要做官的话还远远不够格。”自小他都生活在神童舅舅的光环之下,他也早早认命自己不是读书科考的材料,但是在这一刻他的脸却像被火烧一样又红又热,他后悔以前不曾努力再努力,以至于现在一事无成。

    “我以前在关东村的时候听村里的老人们说过‘走的快不是本事,走的稳才是能耐’,我一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那个时候我每天都要去割草喂猪,捡柴生火,若是不做的快些就会被舅妈骂懒骨头,后来有一天下雨,我割了满满一背篓猪草小跑着往回走,结果地太滑一不小心摔了一跤,衣裳破了不说,满满一筐的猪草也掉了大半,只能爬起来再回去割草,一来一往耽误了很多时间。后来我想,如果我那天走慢一点稳一点可能就不会摔跤了。”

    少女容颜清丽绝伦,神色却十分认真,看上去有点傻气,又有点可爱。

    鲍奇羽忍不住抿唇微笑,“明明是我在安慰你,结果却成了你在安慰我。”

    刑昭昭忽又想起自己的伤心事来,可是却已然没了刚才撕心裂肺的痛。

    “我哪里会安慰人。”

    “不,你刚刚说的就很好。”鲍奇羽忆起她的话,“‘走的快不是本事,走的稳才是能耐’,这话说的真好,虽然我起步比较晚,但或许我能后来居上呢。”他朗然一笑,心底阴霾尽扫,脑中已有了计划。

    刑昭昭呆呆望他,不知为何只觉得他眼底的那丝茫然退去,似看到风吹云散,月光皎皎,清辉如霜。

    “昭昭姑娘,关于你问我为什么你要比别人早一些遇到人生中的聚散离合,我想你说的不对,你之前所遇到的都是散与离,最坏的都已经过去,今日之后你所遇皆为聚与合。”他笑容温暖,“你会与娘亲和弟弟再次相聚,再不分离。”

    对啊,经历了离别,便只剩相聚,刑昭昭眼底热意翻涌,可唇角却上扬起美丽的弧度。

    鲍奇羽自地上站起来,“阿承就在鸣沙县,你想去看他随时都可以。”

    刑昭昭抬脸望着逆光而立的青年,只觉他高大如神明,他所说的一切都会实现。

    “谢谢院长。”她慢慢站起来,准备回膳房。

    “后来怎么了?”他见刑昭昭面露不解,于是补充道:“那天打猪草摔跤后回去晚了,你舅妈骂你了吗?”

    刑昭昭不好意思道:“自然骂了。”不但骂了,还被舅妈用扫帚抽了两下,身上的印子过了七八日才消下去。

    鲍奇羽听到她的回答不高兴的撇唇,“我就知道上次打你表哥的那顿板子打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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