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暴徒
“我很害怕，你们不要丢下我！”
顾景湛从后备箱拿出一把消防斧:“要么把你留在路上，要么把你的手留在路上！”
女孩被他的话吓得连连后退:“不！不要砍我的手！不要砍我的手！”
“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
安浅和里诺也下了车。
顾景湛不容分说，抓起女孩的手搁在汽车的引擎盖上！
女孩疯了似的推他:“你砍掉我的手和要我的命有什么区别！？”
“这里没有医生，没有麻药，没有那么多救治用的医药品，我会失血过多而死的！”
“我会死的！？你们知道吗？”
顾景湛的目光直视着她:“不砍，你也会死；砍了，还有一定几率活下来。”
女孩咬着下唇，犹豫了会儿，终于流着泪，解开了自己手臂上的橡皮管……
“我宁可死，也不要受这种痛苦，我不要失去手臂！”这是她最后下的决定。
顾景湛收起斧子:“我尊重你的决定。”
对着安浅和里诺道:“把她留在这，我们上车吧。”
天色越来越暗，他们没有过多时间寻找住宿的地方了。
顾景湛缓缓发动了汽车。
女孩忽然大哭着扑到车子面前:“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她疯狂的拍着车窗:“开门，求求你们了！带我一起走吧！”
顾景湛踩了刹车，摇下车窗看着她:“你什么时候会转化我们不清楚，我们也在逃命，你对别人来说很危险。抱歉。”
停顿了下，他忽然拿出枪对着女孩的额头:“或者，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
女孩颤巍巍的放下了手，眼泪一颗一颗落了下来。
她问:“被枪打死，会很疼吗？”
顾景湛尽量把自己的语气放缓和:“你不会感到疼，并且我保证一枪毙命。”
女孩的脸色惨白如纸，在这黑沉沉的夜幕下格外渗人。
她死死咬住下嘴唇，最终缓缓点了点头……
她慢慢的转过了身……
子弹打进了她的后脑勺里，并没有发出多少声响，轻轻的，她倒了下去……
…………
车子缓缓前进，一路寻找合适的休息场所。
顾景湛的脸色阴沉的有些可怕。
为了逃命，他把张旭一个人留在警察局里，把之前的眼镜男一个人丢在丧尸围聚的地方，用枪把一个正值大好年华的女孩打死……
是他做错了吗？可是把那些只顾自己逃命而不顾他人安危的人留在自己身边岂不是更危险？只是，那毕竟也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
那个女孩，她也说了，宁愿失去生命也不要失去自己的手臂……
车子拐了个弯，顾景湛抿了抿自己的下嘴唇。如果他真的有错的话，那就等灾难过去，让法律来制裁他吧……
…………
车内，孕妇的脸色更是苍白得可怕，安浅以为她是被吓的，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做安慰。
却没有看到，孕妇悄悄掀起自己胳膊上的衣服，丧尸的指甲断在了她的皮肉里。
她忍着疼痛拔了出来，丢在一边。
车里的人浑身都湿漉漉的，大家沉默，心里不免都升起一股疑虑。
是不是不管谁被感染了，最后都是这样的下场？
车外头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
安浅忽然问道:“阿湛，如果，我说如果，被咬的人是我，你也会像刚才那种处理方式来处理吗？”
“不会。”顾景湛斩钉截铁道，“我会守着你，直到看着你死去。然后我会随你而去。”
安浅竟一时无语凝噎……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家中型超市的门口，卷帘门紧闭。
这是附近唯一一家比较靠谱的休息地点，里面有食物，还有衣服可以更换。
防护门也比较结实，里面空间大，肯定不止一个出口。
只是没人知道里面会有什么……
孕妇捂着肚子，神情有些惴惴不安。
顾景湛没有下车，打开车窗，眯着眼，冷静犀利的盯着超市紧闭的卷帘门。
里诺出声:“去吗？”
“想去。”顾景湛答。
里诺又问:“你觉得里面有什么？”
“你说呢？”顾景湛反问着，却似乎不想得到什么答案。
“浅浅。”他唤了一声安浅。
“嗯？我在。”
“你觉得里面会有什么？”
“也许是一群丧尸扑出来。”
顾景湛咧开嘴无声一笑:“疫情爆发很晚了吧？一般这个点超市人不会太多，更何况，有些超市21:00点以后就关门了。看到了吗？门口的营业时间。”
“门关的那么好，有人从里面关门。”
“但也有可能人出去了，在外面拉上了门。”里诺反驳，“不过现在是晚上，所以里面有幸存者？”
“错不了。”
孕妇忽然插嘴道:“也有可能有人把丧尸关在了里面。”
“谁会那么大费周张的想把丧尸关在里面？”顾景湛否定了这一种说法。
“那我们去敲门？还是怎么着？”安浅问。
顾景湛沉默了一会，才吐出一句:“这也是我在想的问题。”
“里面可能有幸存者吧，我们可以和他们沟通一下。灾难面前，大家还是要团结一致才能活下去。”
“可是不排除遇到一些自私自利的人。而且，我担心有别的武装分子。路上枪杀那么多人，还抽光汽油。”
“他们抽光汽油应该是为了去避难所，或许已经离开了。”
“但愿如此。”
几分钟后，顾景湛拿起了枪。
安浅和里诺下了车，孕妇留在了车上。
顾景湛停顿了会儿，走上前去敲门。
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听，里面没有声音。
“请问有人吗？我们路过这里，想借宿一晚。”
又等了一会儿，里面还是没动静。
他又拉了拉卷帘门，拉开一点点。卷帘门没有锁。
里面漆黑一片，顾景湛蹲下用手电筒往里照了照，没有人？
超市里的东西摆放的乱七八糟，鱼腥味、烂水果味以及各种食品变质味混杂在一起，刺鼻难闻。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安浅轻声问他:“要进去看看吗？”
卷帘门已经被拉开了四分之一，里头黑洞洞的。
手电筒光可及之地，可见倒塌的货架、翻倒的手推车、血迹、被踩烂的苹果；收银台上空空如也，两旁的烟酒专柜被砸了。
“我进去看看，没问题之后你们再进来。”
“……不如我去看吧，有什么状况你还能带着大家逃命。”安浅不忍心总是让他一个人去冒险。
“我说过的，我怎么可能让你挡在我身前。”
“一般的危险我能应付，如果我应对不了，那你们得赶紧逃。”
“……那好吧，你千万要小心。”
“嗯。”说罢，顾景湛抱着枪，侧滚了进去。
开启夜视仪迅速向里面扫了一圈。
地上没有死尸，也没有一具丧尸，看来已经有人来过了。
他起身往里走了一段距离。
忽然，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抵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还没等他举起手，一个枪托重重砸向他。
敌暗我明，尽管十分警惕，但依然猝不及防。
对方出手，又快又准，是个有经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