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空虚寂寞冷
认真检讨外完，加接手并保证肯定会解决一个不赚钱但是费力的公务后，卫承整个人就跟被扎破的气球一样瘫在椅子上。霍修恒再次出言提醒：“阿承坐正，不要糟蹋你的长相。”
卫承像条上岸的鱼一样翻动两下身子，然后要死不活地继续瘫着不动，光嘴里“靠”一声，说：“你那么稀罕本公子俊秀的外表，我扒下来给你披上行不行？”每当他在私下做出不太雅观的姿势和表情时，只要霍修恒在场，就必然会出言纠正他，每次都一副暴殄天物的模样，实在让这身皮囊的主人：他卫承，很不爽，但是不爽无效。
人霍修恒管不了他的行走坐卧，他也管不了人家的嘴巴。于是就这样了，霍修恒说，他不听，久而久之成了一种无聊的习惯。
见到卫承又拿着手机不停地打字，霍修恒问：“在忙事情了？”
“嗯，”卫承回了一句：“先跟她们打个招呼，推一推约会，唉……”
“……”霍修恒只能对茶沉默摇头。
转而问雷弈：“不打算让她采访么？”
“不，”雷弈望着桌前的茶杯，垂下的眼帘遮住了所有信息，等他抬起眼的时候，神情已经不再淡然，隐隐透着尖锐的锋芒，“伟业的动向你们应该已经了解不少，有什么想法。”
他的话题一下跳到公事上，卫承马上坐直身体，霍修恒也放下茶杯，一脸正色地参与讨论。“我和阿承还有她……”看了一眼卫承，他接着说：“已经开过会，收购那家科技公司，伟业显然同样志在必得，他们在这两年才进军科技市场。资金充足颇具眼光，收购一家科技公司之后，尝到了甜头。现在要跟我们竞争收购，除去利益角逐，就是你跟他的私人恩怨在作祟了。”
卫承在一旁说：“早几年没这些事，是因为他在国外，现在一回国就盯上我们。而且拿下那家公司对他来说是一箭双雕，我们作为最早吃科技螃蟹的一批企业，在这个领域内具备非常成熟的择标眼光，只要是我们看上的企业和项目，对其他公司来说，就必然是赚钱的香饽饽。伟业根本不需要花太多人工去做该公司的背调。抢购成功后，老大你……”不可能不被气到吧，否则也不至于突然提起这事，这方窝火，那么对方就得意。
霍修恒接过话茬：“集团内部需要清理人员，收购那家公司的消息既然已经被内部人卖了出去，干脆就广而告之，让各家有实力的企业进行竞争，我们按兵不动观察最终结果。”
雷弈点头：“按兵不动但是要参与竞购，他要干扰市场，那么就引导他做大做强。目标公司的态度要留意，此外，如果竞购额超出预算的一倍，你们打算怎么处置？”
卫承学着霍修恒的样子笑眯眯地拉着语速：“我有句安身立命的箴言，它是这么说的，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吊死一棵树~下家，我们已经找好了。那些关系我们一向在积极维护，稳固地很，放心。”
雷弈微微一笑：“两家拿下？”
“没问题，”霍修恒露出卫承学了两年也没学到精髓的标准老奸巨猾笑容：“一家自用，一家高价卖给伟业。”
三个男人在各有特色的笑声中举杯对饮，雷弈出去接电话的时候，卫承凑到霍修恒身边八卦。“老大这不能说的秘密也太多了，我不就晚你们两届，跟错过几辈子一样。你们至今还没告诉我，老大跟伟业老板到底什么恩怨？”
“你不是知道欧阳伟业一回国就找我们麻烦的事么？”
卫承一拍大腿：“你说的啊！具体是为什么，我完全不知道。”
霍修恒很认真地看着他：“你这不是也一直没问？问了我会不说么？”
“……”卫承吸了几口气，又灌下一杯茶，把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说吧！到底什么恩怨呐？”
“这个欧阳伟业，是他初中的同班同学……”
等霍修恒差不多“科普”完毕的时候，雷弈刚好回来，捕捉到霍修恒的话尾，他立即知道这两人之前的话题是什么。对于这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陈年往事，最不感兴趣不想重提的就是他本人，于是直接略过。
三个人又聊了其他重要的公事，结束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雷弈预想到两人离开之后就将变得寂静空旷的房子，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陆绵阳那个窄小但是满当当的公寓，顿时脸色一沉。一转眼差不多四五天不见，况且又知道她这两天来自己底下的公司做事，这就好比人在自己家中却不能见一样，不去想她，很难。
卫承不是什么细心的人，但是他对自家人极其八卦的特质此时发挥了超能作用，一眼就瞅到老大对着茶杯若有所思的神情，作为花花情场中的老手，他心下立即明了：老大思春了！别过头抖着肩膀憋笑，卫承幸灾乐祸地很，想想还在几个月前，自己就被雷弈训了一顿，说什么谈情说爱也不看场合，一天到晚净想着男男女女的事。
现在呢？是谁不由自主地摆出一副“好想她啊！”的样子？俗话说得好哇，风水轮流转，一个也别跑！
不过，他又觉得疑惑，为什么这个一向认准目标就绝对进攻的人，会选择在目标对象都已经跑来自己地盘的情况下，不去见人家。这实在反常，完全不符合雷弈惯常的行事风格，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在攻取目标的过程中却并非只有一种策略，单刀直入和迂回取敌都可以为他所用。
所以，不能以一般人的理解方式对待他，不去见她，里头肯定有阴谋，啊不对，策略！
“笑什么？”霍修恒的声音打断卫承的浮想联翩，他一愣，手机又响起待办事项的提示音，点开一看，他又“哦”了声，起身说：“差点忘了，今晚我那边有家公司举办资源交流晚宴，他们邀了不少实力还可以的中小企业主过来。我也顺便去看看，这个点该过去露面了。”
刚准备走，没想到雷弈也站起来，还对着他说了句话：“一起去。”
卫承没反应过来，“啊”了一下，看向霍修恒。“我不去，”霍修恒笑吟吟地摇头：“还要回公司召集几个人开会，九点到家。”
“得得得！”卫承差点翻白眼：“就你最顾家，你了不起！我又没问你去不去，老大，我们走，上我车？我可能没那么早回……”他话没说完，雷弈就已经先走一步了，卫承只好跟上。
霍修恒独自一人待在茶室自言自语：“嗯，我有老婆。”说完，打通了亲亲的视频电话……
跟在雷弈身后的卫承沉浸在新一轮的迷惑中，怎么回事，几百年没参加过什么公开聚会晚宴的人竟然？又是什么原因？他直觉，这肯定跟老大看上的女人有关，难道她今晚也会参加？有可能吗？还是说，一向享受独处的人突然因为感情而变得容易寂寞空虚了？
卫承血液中的八卦因子在沸腾，差点就想直接问当事人，然而一打开车门就看到后座的男人神色阴沉地盯着车窗外，一副完全拒绝任何八卦的模样，他又怂了……